《洛水昔年》楠乡

3、第三章

　　《山海经•海外西经》：
　　“ 丈夫国在维鸟北，其为人衣冠带剑。”

　　绛珠带着女娃偷偷腾云而去，过了许久，看到一片绿林，竹树环合，期间屋舍俨然，两人遂决定在此地下落。
　　却见此处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江流澎湃。
　　“绛珠姐姐，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女娃望了望四周，虽然景致很好，但是一个人都没有就不好玩了。这是她第一次来人间，对人间有很多的期待。
　　“不知道啊！”绛珠望了望四周，她也极少来人间的。
　　她走到溪流旁，喝了口水，道：“还是昆仑山上的水更甜。”绛珠并不是一个喜欢到处走动的人，她还是喜欢待在昆仑山上。
　　她站起来对女娃道：“这人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昆仑山的。”
　　“才不是呢！”女娃瘪嘴，甚是可爱，“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她在昆仑山待了两千年早就腻了。
　　女娃伸手做起飞的动作，双脚即腾空而起，一晃眼，她已立在了山顶，眺望山的令一边隐约可见鳞次栉比的房屋。
　　她兴奋地对着谷底的绛珠喊道：“姐姐，姐姐！远处有人！”
　　绛珠听到她的声音也跃身而起，是才在天上所见的应是山的另一边才是。这座山，应该就是这个地方的入口。
　　“姐姐，给你！”女娃不知从何处摘得了些果子，说是桃子却又不像桃子，它有着桃子外表的殷红，通体却是晶莹剔透的。
　　“这是什么东西？”绛珠皱了皱眉，却见女娃右手上的果子已被她咬去了一大半。女娃就是这样，只要有东西吃，便来者不拒。
　　“我也不知道，山那边采的，挺甜的，你尝尝。可能是人间特有的食物呢。”
　　绛珠摇摇头，她可不吃长得这么奇怪的东西。
　　“我们下山去吧。”绛珠拉着女娃的手往山下走。
　　绛珠一拽，女娃手中的果子不甚落在了地上，“你走这么急做什么，果子都掉了。还有，为什么要用走的啊，我们不可以飞过去吗？”女娃埋怨。
　　“你不要忘了，我们这是在人间，最好不要用法术。你既想体验凡间的乐趣，就应当学习凡间的行事作风。”
　　这是以泽告诉他的话，她一直记在心上。
　　“好吧。”女娃一路跟着绛珠往山下走，山间的路崎岖不平，绛珠不断地提醒她要小心些。由于女娃孩童的外表，总不免让人视她作一个孩子。
　　到了山下又是一片竹林和一条无尽的溪流，绛珠找来一个竹筏，两人坐在竹筏上向着岸的另一头划去。
　　女娃身上玉佩的叮当声和流水的哗哗声交相辉映，她高兴地唱起了歌。两岸青葱的树木，翠绿的藤蔓，遮盖缠绕，摇动低垂，参差不齐，随风飘动。
　　到了岸边，正巧遇见几个捕鱼人。
　　女娃忙上前询问：“大叔，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拿着渔网的两人看到女娃的模样甚是惊恐，瞳孔似要爆了出来，他们什么也没说，丢下渔网就跑了。
　　女娃嘟了嘟嘴，心想，自己长有那么丑吗？为什么一见到自己的样子就吓跑了？不是应该觉得她长得很可爱才对吗？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疑惑地问绛珠。
　　“许是这里与世隔绝从来都没来过外人，他们怕生人。”绛珠也只能想到这一个解释。
　　“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女娃很是无奈。
　　南行百二十步，即是集市。集市上的人很多，很热闹。
　　虽看起来杂乱无章，市井味道十足，却也繁华喧嚣。酒馆、商店、水井、医馆、神庙应有尽有，街头还有人演着杂技。
　　“女娃，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啊？”走过整个街道，绛珠感到一种异常诡异的气氛。
　　“没有啊！”女娃将一整块热腾腾的杏仁酥塞在了嘴里，都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里所有人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绛珠拉住了向前走的女娃，提醒她周围不对劲。
　　女娃听到她说的这句话才停下来，倒吸一口凉气，她一直只注意街上的吃的，却忽略了人。现在才发现这街上除了她们两个，没有一个女人。
　　“还有，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绛珠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于这种异样的眼神她感到浑身发麻。
　　“发现了，他们全在看着我们。”女娃怔怔地立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我说的果然一点都没错，这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她将最后一口杏仁酥塞在了嘴巴里。做生意的不做生意了，演杂耍的不演杂耍了，还有那个卖杏仁酥的，全部都在盯着她们俩看，似乎她们是怪物。
　　“跑啊！”绛珠拉住女娃的手拼命地往前跑，就差没在这么多人面前飞起来了。
　　此时，如果有人站在山顶，就会看到一大群人，而且是一大群男人追着两个小姑娘跑，那景象甚是滑稽。
　　女娃便跑便问：“姐姐，他们到底想干嘛啊！”
　　“我也不知道啊！”绛珠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炮了许久，两个人早已气喘吁吁，没了力气。
　　“我不想再跑了！”女娃道。
　　“停！”绛珠一个大转身，伸出双手，瞬时所有人都被定住了。
　　“姐姐，不是说不能用法术吗？”女娃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非常时刻，当然要用非常手段了。还不赶紧走。”
　　女娃点点头，赶快跑 。
　　然而，她们刚走几步就又有一队人马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这些人的穿着要比街上的人正式许多，且每个人背后都有背一把长剑。
　　最前面的那个穿蓝色衣服的人下马，走到她们跟前，恭恭敬敬地向她们行了个礼，道：“我国国王有请。”
　　国王？女娃和绛珠互看了一眼，为何她们一到这里国王便知道了，为何国王要见她们两个？
　　绛珠思量了片刻，她不想动手上海这些凡人，国王又不是什么堵水猛兽，见一见也没什么。于是便选择跟他们走一趟，而且她也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鬼地方。
　　“请两位姑娘上轿。”来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国王想得很周到，特地为她们准备了高抬软轿，轿子上布满了鲜花，芬芳四溢。
　　“你叫什么名字？”绛珠问。
　　“我叫俊逸，是国王的贴身侍卫。”蓝衣男子道。
　　绛珠见他似是很好说话，便开始同他套近乎。
　　“俊逸？这个名字很好听啊！我叫绛珠，这是我妹妹女娃。你们这里的人好奇怪啊！刚才一直追着我们跑，把我妹妹吓坏了。”
　　“绛珠姑娘、女娃姑娘，多有得罪。是才是因为我国子民从未见过女子，所以才会有如此举动的，还望见谅！”
　　“你们国家全是男人？”女娃问，若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俊逸点点头，道：“我们国家名为丈夫国，皆为男子，据说处在天地的最南端。”
　　这样说来，刚才街上的那些人的举动也就不奇怪了。国中出现女子，实属新闻，所以很快便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所以国王便要召见她们。
　　若这是个男子国，那她们两个女的待在这里岂不是很难脱身？绛珠刚想到这一点，已经来不及了，马车已经到了皇宫的门口。
　　“两位姑娘请。”
　　绛珠和女娃随着众人的步伐踏进了大殿。
　　国王早已端坐在王位上等候她们。
　　绛珠打量着这个宫殿，华丽中带着典雅，内殿的四周用翠绿的竹子装点着，异常雅致。
　　绛珠心想这个国家的人一定很喜欢竹子。
　　“快给两位贵宾上座。”国王道。他的声音年轻而具有威严。
　　丈夫国的国王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衣衫，衣衫上用金丝勾勒出巨峰，是绛珠她们来的时候经过的那座山峰。
　　国王同她们讲述了这个国家的渊源，俊逸在路上已经同她们讲过了。但还有些是没提到的。
　　当年他们的祖先王孟奉君王之命到西王母处采集不死的灵药，后来断粮，困在半路，只能吃树上结的果实，穿树皮，住在荒山里。他一辈子没有妻子，上天怜悯他无后代，在他睡梦中从背肋间跳出两个儿子。儿子出生以后，王孟就去世了。他的儿子也用这种办法生出下一代。而且后代又都是男子，慢慢地这地方男子越来越多，成立了丈夫国。
　　所以这个国家和西王母还是有点渊源的。
　　“孤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国王缓缓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他的语气很真诚。
　　“还望国王见谅。我们并不能在此地就留。”绛珠已经才出来了国王的用意。
　　此时，旁边的女娃皱了皱眉，她猛然感到自己的后背在隐隐作痛，忽然又不痛了，像是错觉。
　　“你们不必急于回答孤，孤可以给你们时间考虑。”国王走到绛珠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孤希望你可以成为孤的王后。”
　　其实他内心并不想要立王后，但是为了他的国家，他必须要这么做。
　　绛珠瞟了一眼女娃，对国王道：“她还是个孩子。”她不知道自己的脑回路为什么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
　　国王道：“再过三五年她就长大了。孤可以让她嫁给孤的王弟，她会成为未来的王后。”
　　怕是再过个上千年她都不一定会长大，绛珠心想。
　　国王转而对着朝堂上的百官宣布：“两位姑娘是我国的贵客，本王今晚设宴款待两位姑娘。”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这本小说是根据山海经改编，我一直都挺喜欢山海经的，尽量不弃坑吧。希望宝宝们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