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昔年》楠乡

21、第二十一章

　　另一边，以泽绑着穿着黑衣的穷奇从地下室中走了出来。绛珠醒来以后，他便想着要处置穷奇，当看到安然端坐在牢笼里的穷奇时，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既是抓住了他，让他死是很容易的，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处罚。
　　以泽带着穷奇一路走，恰好走到了青草地的边缘，望见她们正在跳舞，当然也望见了绛珠和精卫。他停了下来，看着他们跳舞：“她们现在很开心。”
　　“是的。”身旁的人回答。
　　以泽没想到身旁的穷奇会冷不丁接他的话，不再言语。
　　精卫一个转身便看见了一旁的以泽。她笑嘻嘻地走出人群，远远地便道：“师傅，要不要一起来跳舞？”
　　“不了。”
　　“来嘛，来嘛，一起。”她刚说完便撇见了在师傅一旁的穷奇还有套在他脖子上的那个银镯。她走近，道：“师傅，她怎么会在这里。”
　　绛珠看到精卫走了过去，也跟了过去。
　　“我本来还在想要如何处置他，如今我倒是想了一个好法子。”以泽缓缓道，“既然你将你的宝物套在了他的身上，便将他送你做个坐骑，如何？也算是为师的送你的一个礼物。”这也是他看到穷奇脖子上套的东西才想到的。
　　“让他做我的坐骑？”精卫有些不可思议。还是在不多久之前，她差点被这家伙火火给掐死，精卫看见他的脸就恼火。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他成了自己的坐骑，那自己便可想尽各种方法折磨他。
　　她脸上惊讶的表情转而逝去，换上了欣喜的表情：“那徒儿可就谢谢师父啦，我如今也是有坐骑的人。”
　　“我宁死也不要给这个小屁孩做坐骑！”穷奇咬着牙道。他好歹也是一方凶兽，如何能屈居一个孩童身下？
　　“可惜，未经我的允许，你没有死的机会。”
　　穷奇撇过脸，懒得理她。
　　绛珠在一旁看得好笑，以泽想的都是些什么主意。
　　“我将他交于你，可不是白给的。你当尽你所能去感化他，让他弃恶从善。”
　　“这是什么道理？”精卫不解。
　　“这亦是一种修行。”
　　师傅每次都只会用修行二子来堵她的嘴。不过无所谓，这该死的家伙在自己手上就好，
　　“知道啦，师傅！”说完，她便拖着穷奇飞走了。当然穷奇也不是这么随意地就会同她去的，只是她轻轻晃动手腕，就会发出铃铛般的声音，然后穷奇的脖子处便要开始遭罪了，他不得不屈服。
　　绥绥走向绛珠和以泽道：“你们也要走了吗？”
　　“也是时候该走了，打扰了你这么久。”绛珠道。
　　“其实呢，我是不怕你们打扰的，要是你们留下来我是不会介意的。”
　　绥绥打量着自己鲜红的指甲，语气有些缓和。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他们俩能够留下来。怎么说呢，绥绥漫长的岁月里终于有了点有意思的事。整天管小狐狸们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也是无聊的紧。也不知道她漫长的岁月里有什么意思，也可能最有意思的事儿已经被她给忘了。
　　如今有这么一个男人和这么一个女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是她有点喜欢的女人，一个是她有点喜欢的男人，他们说他们要走了。不过怎么看都觉得她喜欢的女人喜欢她喜欢的男人，或者说她喜欢的男人喜欢她喜欢的女人，是这样吗？
　　“唉，你们走吧有走吧。”绥绥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她知道她是留不住他们的。她转过身，打了个哈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有些累了，要回去睡觉去了。”
　　“再见啦！我会记得你的！”绛珠在她身后大喊，她是一只总是带给她惊喜的小狐狸，不，是老狐狸。
　　绥绥向他们挥挥手，没有回头。
　　另一边，精卫骑着穷奇——这只带着翅膀的老虎，已经回到了甘泉宫。她坐在大大的椅子上，有模有样的像个大人。
　　她轻咳了几声，道：“以后我说一你不可以说二，我说二，你不可以一。”穷奇又没有说话，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成了她的“奴仆”的事实，因为他脖子上那个银色的环成了她的法宝。
　　穷奇每日的工作便是为她端茶送水做吃的，他从对食物一窍不通，到变得小有成就。精卫总是喜欢强迫他研究各种美食，刚开始总是做得很糟糕，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最后终归会成功。他有时候真想一把将脖子上的环捏碎，可是那东西不知是什么来历，火烧不懂，铁砸不动，金刚不坏。有时候他又想要是当时一把将她掐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如何会落得如此地步。想他也是个威风人物，如今却在一个小孩子麾下给她当伙夫，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今天做的这点心不错。”精卫满足地点点头。
　　……
　　确实是不错，他都重做十次了。穷奇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绛珠从里屋走了出来。
　　“姐姐，你尝一尝这新做的点心！”精卫将桌上的点心端给绛珠。
　　绛珠走到他们面前，顺手摸了摸穷奇松软的头发，他看上去也像个大孩子。穷奇已经比她初见时温顺了许多，也只有炎帝送的宝物可以镇的住他。
　　说来也奇怪，虽是他害自己受的伤，看见他时却又不讨厌他，可能是他长得太无害了。
　　她并没有多逗留，只是随意说了会儿话便走了。她要去找以泽，她感觉自少昊回来后，她与以泽亲近了许多，开始像是朋友了。
　　以泽在藏书阁里翻了许久，才找到他想找的笛谱。他不知道这笛谱从何而来，他只是在某次找书时翻到过那本书。
　　绛珠踏着碎步走入书房，以泽将桌上的铺子递给她：“这便是我说过要给你的谱子了。我有些健忘，找了许久才找到。”他放下右手边正读着的书道，“你笛子可带了？”
　　“带着呢。”绛珠从腰间取下竹笛。因这笛子是以泽送她的，所以她一直随身带着。她随意翻看手中的谱子，对于音律她只知宫商角徵羽，其余一概不知，这谱子于她似是天书一般。
　　以泽看见她皱眉，便知她的心思：“看不懂，没关系，我教你！”
　　绛珠点点头，他总是那么细心体贴，让人心头一暖。
　　以泽拿起她手中的笛子，放在自己的嘴边，纤细的手指按在音孔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你试一下。”他说。
　　绛珠木纳地拿起笛子，吹孔处还带着以泽嘴角残留的温度，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呢？绛珠想。
　　绛珠有模有样的将笛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笛子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有些尴尬。
　　“你拿笛子的姿势就错了！”以泽走到她身后，将她的右手抬起，绕过笛子，从前方按住出音孔，另一只手抬起她的左手，让她的左手置于笛子的后方。“这样就对了。”
　　他这姿势恰好将绛珠环住，两人的身子紧贴，互相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体温。绛珠的耳根处已胀得通红。
　　“吹的时候嘴型要扁平一点，气流最好向下。你试一下！”他的声音很是温柔。
　　绛珠按照他说的试着吹了一下，果然有了响声。她兴奋地回头道：“吹响了！”
　　她这一回头，恰对上以泽的眼睛，四目相对，情不知所起，她慌忙低头，却一头栽进了以泽的胸口。她的心里似有上万只小鹿在乱窜，扑通扑通的。手中的笛子往下落也不自知。
　　以泽一个抬手接住了笛子道：“你是准备扔了它吗？”
　　“没……我……”她慌张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他一笑，如刹那芳华。
　　为这一笑，做什么似乎都是值得的。
　　以泽的步子向前迈了一小步，绛珠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情景是那么熟悉，她记得在女子国，自己假扮成长琴调戏女王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他这是在调戏自己吗？
　　绛珠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可能性还有各种应对办法。但是她做出了一个令自己都大吃一惊的举动。她向前迈了一步，踮起脚尖，抬起头，将温热的唇贴在了以泽的唇上。是的，她强吻了以泽！
　　当她感受到他唇上的温度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了。她后悔不已，她怎么能做出这么轻佻的举动呢，以泽会怎么想她？
　　她飞快地离开了他的唇，她现在只想赶快逃跑。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以泽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非常霸道地吻了上来。绛珠睁着大大的眼睛，呆立在那里。
　　以泽的唇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擦，变得越来越炽热，她慢慢地闭上了眼，开始回应他。
　　以泽的手掌搂着绛珠，越搂越紧。绛珠搭在以泽胸口的手渐渐上移，搂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