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鹿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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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椿来说成年礼之后的日子一直都相安无事地过着，除了——突然无处不在的湫。
果然，一出门就看到了在树下喂猫的少年。
“最近村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猫？”
“天气好，他们都出来晒太阳了。”
一只花猫整个蜷在湫的脚边，舒服地舒展着四只爪子把柔软的肚皮张开在少年手心下。白发少年修长的手指搔着花猫的的下巴，花猫的喉咙里发出舒服地呼噜声。
听到声音的少年抬头，长长的睫毛衬着黑黝黝的瞳仁，嘴角的弧度微微地翘着，少年整个人漂亮的不像话。他歪着头就这么看着椿从远处走过来，等到近前时再荡起一个熟悉地阳光的笑容。
又是这样，最近椿总是被这样的湫弄的全然没有脾气。
清清淡淡好似下一刻就能羽化成仙却偏偏笑的比谁都灿烂。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猫的吗？”
湫搔着花猫的动作一顿，他又低下头去顺了顺它脊背上的毛，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说“是吗，可能现在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吧。”湫利落地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埃，极其自然地拉着椿往外头去“你要去哪儿？”
怎、怎、怎么又牵上了？
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相交的双手上椿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问题只能机械地回答“去鹿神那里。”
所以椿自然也没有发现湫比平时慌乱了些的脚步。
对啊，原来自己也是怕猫的。
大水过后只留下满目疮痍，村庄搬到了高处，六海灵湖的云海每每看过去都有一种苍凉从心底泛上来，渐渐地他就只把自己关在楼里。如升楼里只有盘旋数不尽地阶梯和沉睡的灵魂，他渐渐也就忘记自己怕猫了。
手指触感处传来的温热再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再是在如升楼里的大梦一场。他是真的，回来了。
鹿神的酒庐离承启楼并不远，踏过青石板铺成的阶梯再转几个弯就到了。
粗壮得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树，细细密密繁繁叠叠的粉色的花朵从枝桠上垂下来，低点的枝杈上挂着一串灯笼，一副酒旗被风吹得飘飘荡荡。树底下，便是鹿神的酒庐了。
“哟，来的挺早呀。”鹿神站在酒柜后面擦着碗，笑眯眯地和两人打着招呼。
现在时间尚早，酒庐只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
湫细细地打量着四周，想到上回来这里的场景，回头又看了看椿，那眼神看得椿一阵发毛。
喝酒呀。
湫摸了摸下巴，头磕在酒柜上，嘴巴里嘟嘟囔囔“鹿神鹿神，给我一些吧。”
上一世要的那么轻易本以为这回也没有问题，谁知鹿神斜着瞟了眼湫，脸上表情变都不变“小鬼儿要什么酒喝，一边去。”接着便也不看他继续擦着碗“你们俩一大早上我这儿不会都是讨酒的吧！”
椿连忙摇头，笑嘻嘻地凑过去“不是不是。是我爹让我来打二两酒。”
鹿神细细地盯了许久，久到椿觉得自己的脸几乎要僵掉才弯下身拿出一个酒壶“给。”
“好好好。”拿到了椿也不急着走，趴在柜子上好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对了，小寒最近怎么样了？”
鹿神擦碗的动作一顿，湫也立马支起了耳朵。
“小寒？”鹿神仔细地想了想“是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怎么了？”
“没事，只是也觉得好久没见她了想问问。”椿摆弄着酒壶的盖子。
“好像成年礼之后就不怎么见了。”鹿神用一巾方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长长地睫毛弯起一个让人心痒的弧度“要不去问问赤松子吧，也许她知道。”
成年礼这个词让椿和湫两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椿慢慢地把酒壶抱在怀里，仰着脸笑道“好的。那鹿神我们走啦！”
湫几步上前，椿只觉得怀里一空，酒壶已经被他拎了过去，然后挂着满脸的理所当然就往外走。
鹿神淡淡地嗯了一声，却在两人跨出去前又跟了一句“酒还不是你们俩小鬼可以偷喝的东西。”
椿老脸一红，拉着湫就跑了出去。
“我们是要去找松子哥吗？”酒壶在湫的指尖上灵活地旋转，少年微微仰着头露出饱满的额头。“为什么突然要找小寒？”
为什么？
也说不清为什么。
只是成年礼最后一天小寒和那对兄妹的相处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好似一种不安的预兆。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的湫回头，就看到了一脸沉思的椿。
树影重重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一双眼睛因为思索好似蒙着一层雾霭，嘴巴抿的紧紧的，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
他最熟悉地就是她这个样子。
她那双眼睛看过山看过水看过盛开的海棠看过鲲，就是不会看向自己，即使，自己就在他面前，每一眼都带着拒绝。
他上一世就明白。
“算了。”
这句话让椿抬头疑惑地望过去，面前的少年伸出手摸着她的发顶，明明笑着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们去找松子哥吧。”
她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但对着少年的表情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点了点头，默默将自己的手送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