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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私放内鬼 ...


  •   初禧心里想着事,午睡也睡不踏实,醒来就去中庭,那里果然立着假山。只是不少大户院落里都有假山,作为装饰,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沈玉本来在书房外守着,见她发呆忍不住走过去,“还在想这事?都已经秘密部署好了,今晚就能把人找出来。”
      初禧叹气,背靠着一棵大树自嘲,“哎,那人在府里估计也不是一两天了,我现在才提心吊胆,也是有点晚。”
      顿了顿,又小声说:“其实我更担心,那人如果真是…我认识的,熟悉的,那可怎么办。动起手来也太难看了。”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那人与阮夫人有关,又想到阮夫人性子柔弱,万一真的被那人扯上什么关系,还不知道蒋沛寒会怎么对她。
      当时的初禧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一语成谶,更不会想到,自己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卷入这场风波。
      沈玉拍拍她,“没关系的,你只要守着就可以,剩下的有府里的侍卫,况且这兴许只是虚惊一场,银羽根本没飞进府里。”

      这一天的夜格外黑,月暂晦,云密布,时时飘过挡住仅有的月光。
      蒋府里早已撒下天罗地网,只等猎物走进。不过因担心细作发现而打草惊蛇,所以这些人都与往常一般离中庭很远,只不过比平日里数量更多更加谨慎罢了。
      初禧和沈玉怎么说是蒋沛寒身边的人,所以不必在前面守着。可饶是这样,沈玉也忍不住嘱咐她,“那人就算不是阮夫人,也一定是府里你见过的人,不论多惊讶,都要冷静,不要给人可乘之机,千万小心别让自己受伤。”
      初禧本来等的有些无聊了,又觉得在这件事上蒋沛寒准备充足应该很顺利,但听了沈玉这番话又忍不住紧张起来:“你不是说我们只守着少爷就好了么,怎么,还要我抓人啊?”
      沈玉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危急关头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得不谨慎些。”
      初禧低着头,闷闷道:“噢——。”停了一会儿又好像憋不住了似的自言自语,“还是有点担心…上次那个人,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反正我的匕首落在那人身上。这个是你给我的,我可不想再让它落在谁身上了啊。”
      沈玉听了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莞尔,“你啊,是不是只敢追个鸟啊。行了,一会儿只要你不出来就没事。”
      又等了不知多久,蒋沛寒忽然坐不住了,竟从房里出来亲自到隐蔽处,隐了气息。
      初禧第一次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一紧,也只好跟着出去。
      其实想想也是,能弄来银羽的当然不是普通人,并且一定是花了心思的,又在府里这么嚣张地召唤来又系上字条再放飞,越想越觉得来者不善。
      突然间,初禧看到隐在四处的暗卫紧张地抬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天幕如泼了墨般的黑,初禧的视力自然不如那些受了训练的暗卫,什么都看不见。直到片刻之后,她才隐隐感受到那人渐渐逼近的气息。而东南方,也出现了一袭黑色身影。
      那身影灵巧地避过了众人监视的视线,步步走过的皆是能藏人之处,再加上天色一片漆黑,一干暗卫干着急,可就是看不清那人是谁。
      当那人影走到中庭假山时,恰好另一道身影从府外临近,堪堪落在那人身前。两人就隐在假山的隐蔽处,就算天上有了一丝亮光,也是在阴影里。
      片刻之间,千钧一发。
      好在沈玉之前已叮嘱过初禧,初禧总算冷静,起码没叫出声来。
      那身影在空中临近的过程中完全暴露了身形,看轮廓应该是个男人。
      蒋沛寒眼中闪着一种初禧从未见过的神色,犹如猎人看到猎物并即将得手的兴奋。他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又屏息缓慢地向前走。
      沈玉无声地伸手一挡,却被蒋沛寒扯下。沈玉不得以,紧随其后,手按在剑柄上,似乎准备随时保护他的安危。初禧看着紧张得喉咙都紧了,可摊上个这么不怕死的主儿,自己也只好豁出去了。
      假山旁的那两人此时正低声而快速地交谈;“沈玉一走半个月,带回来的两个女人都和蒋沛寒关系不一般…再加上前一阵子的沈初禧,府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瑾王要千万小心。还有最近府里的侍卫越来越多了,这些都麻烦…”
      那细作的声音极低且快,蒋沛寒什么都听不清,又缓缓地向那边靠近,初禧亦随之靠近,隐约听得一个男声,
      “我知道了。我不能久留,有事尽量召太医,我会把消息带回去的,先走了…”
      这声音如此熟悉,初禧听了如遭雷劈,一时间愣在原地,仿佛置身于万丈深渊。
      紧张与崩溃充斥着她的整个身体,因为这声音的主人——钟会,实在是太多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了。
      初禧的气息瞬间变得紊乱,那两人马上察觉到,向这边看过来,只是天色太暗,连个人影都模糊。
      蒋沛寒见他们被惊动,回身狠瞪了初禧一眼,又见那人欲逃,大声喝道,“动手,抓活的!”
      话音刚落,四周无数暗卫冲过来。那男子挡在另一人身前,勉强挡开身边的剑,那细作在他的掩护下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而那男子却捉襟见肘,眼看着躲不过就要被眼前的剑刺中右肩,却听得“叮”的一声,长剑顿时被人弹开。
      初禧朝他大喊,“你还不走么!”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丝毫不含糊,借着机会就腾空而起,无一丝留恋,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幕中。
      初禧眼看着他就这样走了,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她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劲风,还没来得及躲,胸口就被人踹了一脚。
      蒋沛寒的愤怒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好样的!找死么?!”
      初禧倒在地上,胸口一阵阵的疼痛。
      她看着眼前居高临下一脸震怒的蒋沛寒,忍不住惨然一笑:这回,她再也看不到钟会了吧。

      阴暗的刑房里,初禧一个人靠在墙上坐着,此刻她身上的利器都被收走了,内力也被卸下了,加上刚刚挨得那一脚,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也没什么精神了。
      刚刚她被押来得路上,看见不少人往东南侧追,她知道是为了找那个细作,却只在小径上发现一个自裁的黑衣女子,正是阮夫人院里的。
      不过初禧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既然那细作报了必死的心,那钟会就不必如此掩护她了。
      思及此,初禧强打起精神保持清醒。她得强迫着自己想点儿什么东西才好,可又实在累极,好像随时都要睡过去,脑子里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刚刚沈玉对她匆忙说的话“明日少爷才会来审,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我…尽量帮你。”
      初禧渐渐支持不住,黑暗一点点在眼前晕开…
      夜深人静,又是找出了细作之后最松懈的时刻,有人从窗子悄悄潜入了刑房,缓缓逼近一动不动的初禧。
      那人手中得匕首寒光一闪——
      “三更半夜不睡觉,是来灭我的口吗。”
      初禧哑声吐出一声,侧身躲过。
      倏忽间,浓云散开,漏出一丝月光,透过洞开的窗子照进来,照得阮夫人一张俏脸苍白,如同鬼魅。
      “原来你还不算太笨,只是明白得太晚了。”
      此刻兵戈相见,阮夫人也不必用那种动人妩媚的嗓音了,而是字字冷清。
      初禧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尽量稳住心神,“还不算晚吧,蒋沛寒很快就会发现端倪继续找的,再说那人又是你院里的,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
      阮夫人拿着匕首靠近,冷笑道:“这些还不用你操心,我只是不想你明天乱说而已。”
      初禧看着躲不过了,干脆先发制人,抬手挥出一掌。只可惜她没了内力,威力太小,仅让阮夫人的衣襟动了动。
      阮夫人一刀刺过来,被初禧躲开,她又连刺出几下,动作十分精准。
      她显然是会武功的,只是担心朝夕相处蒋沛寒会有所察觉而废弃不用,如今正赶上初禧也没了内力,两人倒是半斤八两。
      两个高手过招又惊险又眩目,可两个失了内力的女人打架却是又没劲又平淡。
      初禧奋力踢开她手里的匕首,两人就只能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在地上打滚了,几下就折腾得满头大汗。
      “要是我真像你说的那样,刚才就不放他走了,你倒反过来要灭口,怎么想的啊你!”
      “此一时彼一时,我虽不知道你方才为何要放走他,但明天大大小小的刑下来,谁知道你会不会…”
      “你闭嘴!再废话我就直接掐死你!”说着初禧手上就加大了力气。
      阮夫人也不甘示弱,手上也用力了,“你掐得死么?”
      “什么声音?”门外的侍卫听见了里面的吵闹。
      阮夫人一惊,她明明算好了换班的时间才来的,原以为会不费力气就解决了沈初禧,哪知道会生出来这么多风波。
      正想着,初禧已经张皇尖叫出声,阮夫人不敢再留,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从窗子逃了。
      那侍卫匆匆打开门进来,冲着屋里的人喊:“大半夜的闹鬼啊?”
      初禧见终于有人来了,长舒了一口气,重新躺下来,不再理会那人的骂骂咧咧。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总算可以松懈了。
      她在疲倦和疼痛中沉沉睡去,不敢去想她明天、以及未来将要面对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私放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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