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召唤银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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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之后，初禧经常去琅琊那里，两人嘻嘻哈哈的，小半天就这么过去了。时间长了，也就什么都说了，琅琊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我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怎么不早做准备，非得等到沈玉来了再伤自己？”初禧正在铺床，扭过头问。
“那时候我还小呢，哪里知道瑾王干了那么多‘好事’啊，再说那时候总觉得那一天还远着，根本下不去手，直到沈玉真来了才不得不这样。”琅琊抱臂站在一旁，看初禧动作熟练，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那这么多年里你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这倒是把琅琊问住了，想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要逃？我好歹吃了他那么多年的饭，要是跑了，那不…太不厚道？”说到这儿，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有一次我只是在整理整理衣服，结果让琉璃看见了，还以为我要逃呢，看了我半宿！”
初禧听了挺惊讶，放下手里的活儿，“你们不是一直住在一起吗，怎么会…哎，我知道了，她一定想接近瑾王对不对？”按初禧的想法，琅琊逃了那么琉璃也不能陪侍了，也就失去了接近瑾王的机会。
岂料琅琊重重地呛了一声，“咳，你就只想着瑾王！我逃了少爷不就白忙活了么，琉璃怕的是这个！”
这回轮到初禧呛了一声，“咳咳，你是说琉璃——”顿了顿，半天才道，“这可真是头回听说。反正我觉得…男人还是随和些好。”
琅琊点头附和，“是啊是啊，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初禧觉得男人最好像钟会，长相俊俏，倜傥风流，才思敏捷，带着些官宦人家的骄矜与气度，又有花坞弟子的天真和直率，走到哪儿都不乏朋友，走到哪儿都不用算计，每天都过得潇洒恣意。
但蒋沛寒性情冷硬，这从他在回京路上遇刺丢下自己一事就看出来了，又加上后来的种种，初禧对他只有主仆之谊，半点儿风月之想都没有，可没想到还真有人爱慕。
初禧正想着呢，琅琊突然拽拽她的袖子，“你看。他们都往那边跑呢。”说完就从窗子探出脑袋随便问了一个下人，“那边怎么了，发钱啊？”
初禧没听到那人怎么回答的，只见琅琊回身就拉自己走，“走走走，还真是发钱呢！”琅琊一边走一边说：“他们说少爷升官了。”
“升了什么官儿？”
“不知道，管他呢，先去贺喜，反正有赏钱！”
在宇国入仕无非三种途径，一是平民自己考中，二是乡里三老举荐，三是家族恩荫。钟会和蒋沛寒都属于第三种，而蒋沛寒入仕不久也没什么功劳就升官了，想来是右相的缘故，只是不知什么名堂罢了。
初禧和琅琊到的时候蒋沛寒正和阮夫人在院子里赏花，沈玉和琉璃侍立在一旁。
初禧有些疑惑地看看琅琊，琅琊明白她的疑惑，小声道：“琉璃的心思谁都看出来了，所以少爷很信任她，就算她越矩站在这儿他也不计较。”说完拉着初禧走到他们面前，大大方方地行了礼，吉利话儿如流水一般从她口中流淌。
蒋沛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谁知道你这话里几分真。”
琅琊毫不在意地一笑，“自然全都是真的！”
话音刚落，初禧似乎就看到琉璃脸上闪过一丝嫉妒。
也对，蒋沛寒的话虽冷淡，但琅琊并不畏惧，相反还应对自如，显然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就连坐在一边的阮夫人都目光闪烁，低下头喝茶来掩饰。
只是初禧虽注意到这些，却决不会猜到阮夫人心中真正所想，更不会料到，这次普普通通的贺喜让阮夫人看出了多少端倪，引起了多大的麻烦。
蒋沛寒对琅琊道，“过来。”
琅琊依言向前走了几步，由着蒋沛寒打量她颈侧的鞭痕，全无扭捏之色。
许久，他哼了一声，“活该。向来不长记性，向来不肯听话。”
琅琊却好像没料到他最后竟然嗔怪，刚才还挺镇定，这会儿反倒局促了，不知说什么好。
蒋沛寒却突然看向初禧，“你呢，就这么杵着？”
初禧经他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只是琅琊自小就学怎么讨好这些爷，初禧却完全没经验，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按她的意思，说句“恭喜恭喜”不就行了么，但看琅琊说了一大堆，方知自己不能敷衍，于是咬着牙想词儿,“您鸿运通天，奴婢与有荣焉，祝您福气东来，宏图大展——”
“行了。”他眼中了然，“我就问你，我升的什么官儿？”
初禧一怔，下意识看向琅琊，琅琊也不知道，只装做没看见。
初禧又求助般地看向沈玉，沈玉忍笑不语。
“我就知道，你俩就是凑数的，想赏钱呢。”说完，蒋沛寒牵着阮夫人的手慢慢走了。
沈玉转过身对初禧摇头笑道，“少爷早吩咐下去了，赏钱已经算到月钱里了。你们啊。”
初禧与琅琊面面相觑：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啊。
入夜。
“嘭嘭嘭。”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初禧正睡着就被吵醒了，懒懒道：“谁呀，有事明天说。”
“开门，是我。”竟是琅琊。
初禧睡眼朦胧地去开门，“大半夜的，你——”
“气死我了，我今天在你这里睡！”
琅琊打断她的话，直接上床躺下。又忽地坐起来，愤愤道：“你知道吗，我不过翻了个身琉璃就说我吵到她了，她矫情不矫情！当年在桐城，晚上可比这吵多了！”
还没等初禧开口又说：“她从白天看到我贺喜就不痛快，一直别扭到现在，她分明就是嫉妒！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我脸都毁了，她还这样，心眼这么小！”
初禧听她三言两语就大概明白了，偏还有心思逗她，促狭道：“这可不是脸的问题，是某个人对你的态度吧。别说她了，我看今天阮夫人都有些——”
“嘘，你听。”琅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果然，初禧听得一阵缥缈的笛声隐约传来，忽远忽近，似有似无，不细听很难察觉。
琅琊推开窗，片刻后就见黑色的天空中划过一丝银色，等近了细看，才发现那银色居然上下翻飞，渐渐飞近，竟是一只鸟！
琅琊难以置信，“银羽！竟是真的！原来它竟真的存在。”
银羽，据说是传信的飞鸟，通人性却很难驯养，极为珍贵，最难得的是它不会发声，只靠羽色吸引伴侣，这更给它添了几分神秘。且它只听一种特殊的笛音来召唤，所以传来传去弄得它真真假假的，不少人都觉得根本不存在这种鸟，可琅琊万没想到今天还真的见到了。
初禧听琅琊解释总算明白总么一回事，只是——“刚刚的笛声是从府里传来的吗？如果真是的话，那是什么人要向外送信…话说它怎么飞得没影了呢？”
“不管它，先告诉少爷。”说完就往外走。
初禧拦住她，“你还不知道是不是府里的呢，再说，今天他在王夫人那里留宿，你看这时辰了一定都睡了。”
琅琊在屋里转了两圈，“那怎么办呢，万一真是府里有细作，那他召来银羽捎上消息，等银羽飞了就来不及了。”
初禧不太懂其中利害，还在笑，“府里能有什么消息啊，再说就这小东西能传什么！”
琅琊被她弄得没辙，郁闷道：“银羽珍贵，没有紧要事情一般不会动用的。”
初禧陡然紧张起来，“那。。。我把它抓回来就好了。”
“人家可有翅膀！”
“我会轻功啊。”初禧一脸理所当然，“你听过‘游龙戏凤’么？”
正说着，却见那边银色一闪，直直地冲向天空，极为迅速。初禧两手一撑从窗子跳出去，紧接着足尖一点，轻盈腾空。
琅琊看得目瞪口呆。
仅仅是片刻之后，一道白色身影近了，初禧穿着中衣手里还抓着一只鸟，“嘶——，快，这鸟啄我。”
琅琊没理她，解下它爪上系着的字条，只见上面一行娟秀小字，及其工整：
明日子时，中庭假山。
琅琊看着，忽然笑了，将字条重新系好又放它飞，“初禧，你可立大功了。”
第二日。初禧把这事告诉蒋沛寒，初禧分明看见他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这让她忍不住一惊。而他脸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问：“那人察觉了没有？”
初禧摇头答无。
他又问，“你看清那鸟是从府里什么方向飞走的吗？”
初禧踯躅着，她连是不是飞进府里的都不确定，只看见它飞近又飞远，万一那“中庭”是别人家的中庭呢。
蒋沛寒脸上的不耐烦更甚，“没看清？还是不敢说？”
初禧想了想，“似乎是东南侧吧。”
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东南只有两位夫人的房间，而他留宿王夫人那里，也就是说那人是极可能是阮夫人或是她的屋里人。
蒋沛寒自然也意识到了，倏地盯着初禧看，琅琊忙道，“初禧不过实话实说…当然，也有可能看错了。”
蒋沛寒冷哼一声，“解释什么，今晚就见分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召唤银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