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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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暴雨倾盆，彻底模糊了地平线。
后土拄着木杖，眺望，汹涌奔腾地海浪咆哮着吞噬他们昔日曾住过的地方，再往上看，云层重重，无数积云被风吹聚成一起，暗沉沉的，酝酿着湿意。
“后土爷爷，我们快走吧！”
低头，见一梳着朝天辫的幼童慌张地拉着自己衣袖，“……松子哥马上就回来……鹿神也是……凤姨让人用枝藤弄了一座桥，让我们去最高的山峰。”
后土回身，果然不远处，人们零散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枝藤衔接好。
后土摸摸幼童的脑袋，没有说话，忽然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哭喊“廷又呢？谁见了我家廷又！”
妇人跌跌撞撞地挨个寻找，“你见廷又了吗？”被问的人错开视线，垂下头。妇人不死心，眼睛通红，声音急迫“你们都见过他，他那么乖那么听话，你们都知道他的模样……”
没有人说话，人们躲避着她的目光，兀自愈发搂紧怀中的孩子。
胤母不忍心，连声安慰“没事，会没事的，廷又福气大，肯定没事的……”
“可是万一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啊……”妇人踉跄了一下，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她声音嘶哑道“胤姐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身边还拉着个小女孩，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嘴里不断地嘟囔“哥哥……”
胤母搂住妇人，余光看向默默站在那里的凤。
她本来就瘦削，现在更像是被风一吹就倒了。
“好了，建好了！”离悬崖最近的人喊道，“快！快让孩子们上去！”
后土转身，慢慢走到人群末端。
幼童咬牙想了想，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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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里栖息于爷爷院中的凤凰展翅而飞，迎着不断落下的水柱，如利刃般在空中划出条路。
红色的羽翼浸湿了不断翻涌而下的海水，它啼鸣着，唤回椿惶惶的心神。
“奶奶……”
椿嗫嚅，还未说完，就被凰鸟振翅一卷顷刻间坐在了它背上。
如今形势险急，她只能俯身坐好，随着风向，摇摇晃晃。凰鸟飞跃一座座已经或将要被海水吞没的群山，椿不敢低头，她怕一低头就看到残忍的事实。
“奶奶……我得回去帮妈妈她们……”
许久，椿低低地说。
凰鸟闻言猛地往上飞去，越过云层，尖锐的啼鸣犹如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椿的心里。
可是，鲲怎么办。
椿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流出。
爷爷告诉自己不要顾虑太多，随心就好。她现在才明白，随着自己内心走实在是太难了，她牺牲了那么多，甚至还几乎毁了一切。
也所以爷爷会让她随心就好。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随心。
也不是每个人都舍得随心。
随心……代价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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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平稳地划过云海。
色彩绚丽斑斓的天空近在咫尺，仿若触手可及。我不禁开始怀疑，这么悠然而美丽的环境……真的是要来大水淹么。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啊！
……天灯不会骗我吧。
我有点怀疑。
但是仙途说过，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
我记得我当时满口答应。
可如今离他羽化都过去几百年了，还能作数吗。
如玉忽然拉拉我袖子。
“……嗯？”
“阿烛，你要相信仙途。”他抬头。
等等，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
如玉还在看着我。
“……”
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含着流光。
我知道他眼睛好看，但也按捺不住这样看我。
察觉到灵婆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
我连忙小声道“知道了知道了！”
抬眼，正好看见灵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也客气地笑，心里却警惕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