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知[大鱼海棠]》修园

2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出《录鬼簿》的化身？”湫困惑地盯着晚风风，“我虽然之前贵为天神，可现下早已不是，若借用法力，不过空谈罢了。”
　　“那倒不必。”晚风风说，“天神法力无边，掌管万物生长，你资质极佳奈何命数有时，因而断送前尘。”
　　“所以？”
　　“所以，找到《录鬼簿》化身不需要你的法力，”晚风风随手拿起我刚才喝过的茶杯抿了一口，“需要的，是你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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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坷回望似曾相识的背影，悠悠长叹一口气。

　　再次被人礼貌请出门的感觉，真是淡淡忧伤啊。视线从藏銮殿古旧的大门挪到手中的如玉柄，剔透的玉石在光线照射下闪着七彩光芒。

　　“慎微，你说总拿人家的东西不太好吧。”缪坷边说，边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下柄穗。
　　慎微明智地没有回答。
　　“倒是刚才那个滑头小子说的什么化身，有点意思。”缪坷轻描淡写地扫了眼身边的旗久，“怎么巫臣从未提起过此事？”
　　“巫臣就算知晓，也必不明说。”旗久淡淡道，“事关神鬼二族禁忌，又牵扯上如升楼那边，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缪坷轻声说，四个字每个发音都格外柔和，“可是巫臣，他可不是人——他是鬼！”骤然的发怒让众人全部匍匐倒地，唯有青芪抱着手臂远远站在人群之外。
　　“他是鬼族的人，可不是什么高贵、圣洁的东西！”缪坷冷笑道，“向往封神那就滚去天池水重新投胎，向往如升楼那就滚去通天阁重新来过，鬼族没拦着他要选择去哪！明哲保身这个词从来都不会出现在鬼族身上，那是懦夫是蝼蚁！”
　　“旗久。”缪坷漠然地颔首。
　　被叫名字的少年深深低下头。
　　“我记得你和巫臣自小互为知交。”
　　“……是。”
　　“好好地送送他，免得他受苦。”
　　旗久下意识抬眼，正好对上缪坷的眼睛，带着和往常一样的笑意。
　　“药太苦了，换一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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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湫觉得自己最近霉运缠身。

　　先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
　　好，爱情是不能强求。
　　能理解。
　　那就竭尽全力让喜欢的姑娘能幸福。

　　可被发了“好人卡”“像哥哥一样”还是会使得心里像被一群刺猬奔腾而过，留下满目疮痍的刺痕。

　　而且，自己还要承担一意孤行的代价。
　　从天神贬为灵婆的接班人。

　　接班人就接班人，反正大不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然而现在，能不能过完一辈子都要打个问号。

　　上次爱情没了。
　　这次连命都有人要。

　　我看着湫的脸从苍白变为惨白，然后用绝望的眼神瞅着我：“你们太过分，连我的命都想要，我的命就这么被人待见吗？”

　　还没等我说话，就听他接着自己补了一句。

　　“小心灵婆把你们都剁成渣渣。”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湫，命和命数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想必刚才风大，你听错了。”

　　“能有什么区别。”湫生无可恋地说，“反正我拒绝，我都没看到椿嫁人生子呢。”
　　“快了。”我和蔼地说，“反正人家相互厮守，只是时间问题。”
　　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行了，现在是拌嘴的时候？”晚风风皱眉道，“命数是指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所讲究的时运，我需要借用你的来分辨出到底哪个才是《录鬼簿》的化身。”
　　“我想知道原因。”湫说，“为什么是我。”
　　“通天阁藏着最珍贵的魂魄，里面所有的都是纯洁无暇。你原本住在如升楼，起居用食皆为上品，后又将接替灵婆成为通天阁的主人，因而你的时运是最纯粹，最没有沾染世事晦气的。”
　　“用最干净的，来找出最晦暗的。是这个意思？”我闭着眼补充道。
　　晚风风点点头，“正是。”
　　“好处？”湫伸长腿慢吞吞动了动坐久了有些酸麻的身子，“不能白借给你们用吧。”
　　我睁开眼，微微露出笑容。
　　“桂花树下埋着的千年酒酿。”见他似有不满，接着道“总为人操劳徒增辛苦，不如畅饮一杯，以解苦闷。要知道，这可是藏銮殿最后的一坛子千年酒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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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旗久跌跌撞撞的离去，青芪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何必这样，不如直接杀了。”
　　“莽撞。”缪坷不置可否。
　　“叛徒就该杀。”青芪阴沉地说，“至于帮凶，杀无赦。”
　　“血性有余，智商欠佳啊。”缪坷把如玉柄递给慎微，“旗久念在旧情用药酒让巫臣假死归根到底也并无错处，错就错在了用情太深。”
　　慎微恭敬地接过。
　　“用情太深，就会……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缪坷眯起眼睛，“想起来了，情深……不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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