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第二十四章
似乎越长越大，对于自己的定位就越模糊。
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如果回答，也是满满的犹豫。会不会得到别人的否定，会不会实现不了，会不会就算成为了，回首时心里依然有莫名的懊悔，像是错过了谁，又好像自欺欺人的无病[呻][吟]。
一如在度过殿内难熬的岁月后，他又重新拐到了莲花台旁的角落里。
就在刚刚，母亲还在与族人争执得面红耳赤，无非就是他到底应该在哪里生活。母亲希望族人能够接纳他，并且不要伤害他。可被族长否决了，那冰冷的声音到现在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逆臣之子，不能存活，如若留下，必使其化为《葬神序》。”
帝如不明白，好端端的，经过一场大战后，父亲就从尊者变为逆臣。他可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接受万民拥戴的大英雄，怎么会如同族长所说是个逆臣？母亲百般解释都没有提到关于父亲的一丝消息，好像父亲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不见了。还有那个什么《葬神序》，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名字，帝如皱起眉头把手心里的狗尾巴草碾碎，一提起它心里就不舒服，还是不知道为何的不舒服。
最后，母亲败下阵来。她无可奈何羞红着脸从大殿内告退，拉上帝如匆匆离去。路上，帝如想问父亲到底去哪了，是因为战败的缘故吗，为何族长不接受他呢，以及为何母亲满脸羞愧，是因为他吗？
太多太多想问了。他想问，甚至想到了个很好的理由，因为自己还小嘛。小孩子，就应该问很多问题。
但最后，莫名其妙地问了个自己都很纳闷的问题。
多年后，帝如回想起这段事时都忍不住低低发笑。
他问，母亲你是不是饿啦？因为每次我饿的时候，都会碰到很多倒霉的事情啊。
*******
湫以为用命数会像古书里记载的那样，什么盘腿坐在石桌上，吸取日月精华，然后....然后被晚风风无情打断，告诉他只需要剪一撮毛即可。湫木着脸，等晚风风剪完头发才吭声：“这是什么鬼法子，用头发测命数，怪哉怪哉。”
晚风风不卑不亢：“要我说第一次给被降格的天神剪头发，才是怪哉。”
我撑着额头，神情有些疲倦。这几日，不仅常常想起往事，还时常疲倦。
“仙君，你若累了，便先歇下。”晚风风把头发用红绳小心系好，转身对我说。我不和他客气，摇摇晃晃起身，“那就有劳。”一直呆在门外的如玉听到传唤迫不及待地跑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我眯起眼，觉得他又长高了些许，原先扶我还要抬高手臂，现在几乎不用仰头了。
“阿烛，你最近就是太累了，我刚才抽空采了些花瓣，做成香包，不知道能否有助入睡。哦还有，我还让徽容从无涯口那里摘了些许猴头果，那果子又甜又脆，可好吃了……”
待二人走远，湫冷不丁地开口：“刚才那位童子和烛阴一向这样，嗯，亲密吗？”
“亲密吗？”晚风风头也没抬，专注地看着那撮白毛，“如玉是仙君的弟子，自然和旁人不同。”
“那你呢？”湫扯出抹笑，表情冷淡道：“你又算什么呢？还是只会盯着我的头发？”
晚风风笑了。
他抬头，冲湫弯了弯眼睛：“我不过是藏銮殿内虔诚的石头而已，倒是你，总这样变来变去又是何必。”
湫沉下脸，沉默了一瞬：“我不过是遇到难题。”
“请说便是。”
“我从仙君给的那面镜子里，再也找不到关于椿的消息。”湫迟疑地说，“按之前所言，不应该如此，恰恰是自鬼族寻到藏銮殿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那你在怀疑什么？”晚风风淡淡说。
“我……”湫抿了抿嘴，犹豫不决。
“你在怀疑，是鬼族干的好事。”晚风风叹息，“你也在怀疑，从你接触的烛阴来看，他更喜爱鬼族。”
“世人、世人皆如此，何妨多我一个。”湫有些脸红。
“当然不多，只是你忘了，你曾经是天神。”晚风风目光一转，视线落到外面的庭院，“而天神，素来公允，不能做有偏颇的事。”
湫脸更红了。
“不管是天神，还是将来的灵婆，”晚风风顿了顿，视线落到白发少年那双带着躲避神色的眼睛上，“偏颇，按照个人偏见造成的做事偏颇，总归是任性的。”
“你……你不必教训我！”湫蹭地起身，“我自有我的做法。”
“上一任藏銮殿主人仙途活在当下及时行乐，这一任主人着重未来斩断过去。可过去的羁绊哪是说断就断的。”晚风风自嘲地笑了笑，抄起手，“好比你，说让你不再欢喜那个名叫椿的姑娘，你依旧念念不忘。”
“什么？”湫没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天下之大，没有久留之地。小子，要耐下心来。”晚风风冲他眨眨眼，“这样，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
目送白发少年离去，晚风风整理下衣袍，转瞬来到大门前。藏銮殿外天灯依旧晃悠悠地挂着，他默念了个口诀，于无声中又加了层牢固的屏障。
闭眼试探几番后，这才不紧不慢地穿过太行山石，走入羊肠小路。这路紧挨着旁边的无涯口，有细长的瀑布奔腾而过。
越往前走，小路越狭窄，林间灌木丛愈发茂密。接连拐了三个弯后，踏过翠石眼，便到了藏銮殿最里面的一角。
房檐上有水滴落下，惊碎了一摊水影。这里屹立的房屋风吹日晒得明显，红色的墙皮微微发褐色，爬山虎几乎布满了所有缝隙角落。
晚风风望向悬挂于上的牌匾，上面的字模糊不清。
“吱呀”一声，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
来人看见晚风风并不惊讶，反而有些了然。
“你来了。”他说。
“好久不见，帝如。”晚风风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身材修长的少年，不咸不淡地颔首。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