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解语花枝娇朵朵·南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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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解雨臣有一部粉红色的手机，他常常拿着来玩游戏。要说他喜欢的游戏，一般是俄罗斯方块这种玩法简单的，因为如果连玩游戏都需要思考，他就感觉自己真的太累了。
他放下手机，看着自己一群手下有说有笑，对即将进入一个有未知危险的墓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倒是另一边的张起灵，双手抱着那把黑金古刀，在车上靠着一边闭起了眼，安静冷冽的气息，和另一边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小哥。”解雨臣靠过去唤了一声，张起灵立即睁开眼来。如漆的黑眸深不见底，解雨臣只感觉周围一瞬间涌起了杀气，但很快便消散。
“你到底何来头，我家老头很久以前就念过你......就连二爷也是。”
提到二月红，解雨臣瞬间又感觉有些低落。
而张起灵却只是抬眸看他一眼，没有答话。
嗤笑一声，解雨臣在他旁边坐下，又翻开手机，玩了起来。
“多少年了，不声不响的，还和以前一样冷淡。”
喃喃低语，却一字不误地被旁边的张起灵听见了，只是没有人看到，那漠然的脸上有微微扬起的笑容。
那是记忆中他们的第一次合作，也是多年后的第一次相见。
(二)
小哥曾见过少时的解雨臣，那时候，他早已是张家族长张起灵，而他还不是解家当家。
“喂，你是谁啊。”
张起灵看着眼前一个孩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那张小脸稚嫩却很秀气，他装得恶狠狠的样子挥着长棒拦住了自己。
张起灵没有理会，一脚踩上门边，紧迈两步，一个帅气的翻身跃过了那孩子。
“厉害！”身后的孩子不由自主地赞扬了一句，却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不对！啧！不说算了。”
然后，童心未泯的解雨臣就开启了莫名其妙的模式，每当见到张起灵就开始各种纠缠。
张起灵也不烦，也许是生活多了些调剂，他也乐得和这小孩儿玩一下。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张起灵的名字就像二月红一样，因为无人再唤，渐渐的就忘了。他不说，只是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而张家起灵，永远不止一个。
“喂喂，你不会是哑巴吧。”
张起灵深深地看了眼前妙美的男孩，最后只是摇摇头。
“那你倒是吱个声啊。”
张起灵又是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转身就要走。
“今天我非让你开口不可！”那孩子不知为何今天似乎真的被惹怒了，也没看清桌上那壶冒着白气似乎还滚烫着的热水，二话不说就掀了桌子。
“小心！”
空气中升腾起热气，被撒开的开水抛到半空，张起灵愣了一瞬，着急地喊了一声，却看到眼前的孩童未有反应，立刻跑过去把他拉过来，转身护住。
水其实并不烫，只是在这冬季里，热气冒得比平日多了些，浇到身上时，张起灵只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张起灵......”最后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小哥叹了口气，只有无奈，他却也不留多余的话，放开了怀中的孩童便转身离开。
解雨臣虽也吓了一跳，却惊讶于自己竟被护住了，而自己也终于得到想要的回答，他只觉那低沉的嗓音甚是好听。
鬼使神差地，解雨臣追了上去拉住了小哥的衣摆，一脸认真与慎重。
“我叫解雨臣！”
“......”张起灵本想点点头就走，却见那小孩儿神采奕奕，一脸的憧憬，与刚刚那气呼呼的模样天壤地别。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唤了出来。
“解雨臣。”
“是的！”他开心地眯起眼，荡开笑脸，仿佛那满园梨花，清新脱俗却又显艳美优雅。
这个曾经，他们都记得。那年的张起灵认真地记住了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叫出了口，却也是最后一次。
即使张起灵每二十年会失忆一次，但是当回忆找回来，他却还能记起那位长得清秀的孩童，那顽皮地给他捣蛋的日子，还有那天真烂漫的笑脸。
他只觉得，那荏苒时光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安定。
而解雨臣每当听到张起灵的名号，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啊，一点都没变。”
是的，张起灵依然是张家起灵，解雨臣却已是解家当家。
(三)
张起灵在出租的房子里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解雨臣很是慌张地闯了进来。
“小哥，和我去找个人。”
“时间。”
“越快越好！”
“地点。”
“跟我走就是了。”
张起灵盯着解雨臣看了一会，似乎在确认什么。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成为当家后如此不淡定的解雨臣。
“快！”
“嗯。”
张起灵应了一声，二话不说就进到房间里，很快便背着个背包出来了。
“走吧。”语气毫无波澜，看不出他不慌乱，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张起灵随着二月红就下斗里了。
之后解雨臣仔细想了想，原来，那时的张起灵是如此毫无顾忌地信任他，同时也在无声无息地护着他。
只是，他们一不小心就错过了。
寻着二月红的踪迹，下了那个他消失的斗中，解雨臣和张起灵两人轻而易举便找到了主墓室。
这个斗其实并不危险，除了一些复杂的机关，没有其他不可知的危险生物。
太过于顺利反而令人疑惑，不是吗？这一切都不对劲。
解雨臣面对着空无一物的棺椁，身体逐渐发冷。这里太干净了，所有东西都被搜刮走了，一丝线索也没有。
很明显，二月红虽放出了消息，却是不想有人再找到他。
一瞬间感觉世界都阴暗了，解雨臣不懂，也不想懂。
“原来不是再见，只是不想见。”
张起灵看着二月红跪在地上隐隐颤抖，默不作声地看了几许，才上前踏出两步，猛地合上棺材。
“小哥，你......”
“走吧。”
同样的一句话，同样毫无波澜的语气，张起灵不容分说地一把把地上的解雨臣拽了起来，强硬地拉了出去。
漆黑的墓道里，张起灵拿着火折子在前面引路，紧捉着后方之人冰凉的手，直到出了墓口才放开。
解雨臣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张起灵表面冷冰冰的，但是他的手心很是温热。
一瞬间莫名的心悸，却转眼即逝。
(四)
小哥又失忆了，本该习以为常，可是这次，和以往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长白山上，白雪皑皑，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啊，当真寒冷至极。
解雨臣抬头看着前方迷茫孤寂的身影，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过去陪陪他吧。”
至少，现在能陪他的人，只有你了。
吴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强撑起笑容，靠了过去，“小哥，你知道你是谁吗？”
茫然得如同孩子般无助，张起灵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我们......”
“我好像记得你。”
吴邪愣住了。
张起灵依然一张面瘫脸，却因为失忆，多了许多迷茫与无助，连带着整个人也柔和了几分。
他似是在确认什么一样，他疑惑地歪了歪头，紧盯着吴邪，最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语气笃定。
“我认识你。”
解雨臣连看着这两人，呵呵地笑出了声。
(五)
如果张起灵不会失忆，是不是他就不会每日为寻找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而奔波了？
不知何原因，解雨臣突然就问了出来。
张起灵摇着头说，自己要的不只是联系，还有张家的使命。
顿了顿，两人回头互相对望一眼，突然就抄起家伙动起了手来。
按吴邪的话来讲，小花和闷油瓶的关系就像两块磁铁，一会儿像朋友一样粘得紧，可是突然其中一个人转个身就又像仇人一样离得远远的。
张起灵和解雨臣的矛盾其实来源于老九门。
老九门与张家的约定，并没有兑现。
他们有老一辈的恩怨摆在那里，他们这一代人也很难解决，但是很莫名地，张起灵会和解雨臣起冲突，但是和吴邪并不会。
最后被吴邪扯开的两人，又坐下各自吃着东西。
解雨臣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帮着张起灵和吴邪，但只要他们开口，他从来都不会推脱拒绝。
就像曾经的张起灵一样，无条件地信任他。
吴邪悄悄地往解雨臣那边靠了过去，说不管是见到两人友好相处，还是大打出手，他都觉得不痛快。
“小花，你说这是为什么。”
解雨臣眯了眯眼，靠着吴邪耳边，低声说了句，“这应该叫做吃醋。”
吴邪还未消化完那句话，被张起灵一把扯到自己身边，愣了一下的吴邪回过头，只见小哥又继续淡定地吃着饭。
“哟，真幸福。”
吴邪在那一瞬间红了脸。
解雨臣扯着笑容，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举着空杯对张起灵抬了抬，“我把我家吴邪送你了，好生照顾。”
“嗯。”
轻轻的一句回答，已将一切都说明。
(六)
吴邪问起小花，他是怎么认识张起灵的，解雨臣沉默了。
“我不记得了，只是突然回头就发现，自己就认识了这么个哑巴了。”
他们是最不像朋友的朋友，但其实或许也不仅仅是朋友了，即使解雨臣从来都说自己和张起灵没有关系。
吴邪觉得是他这是傲娇。
“傲娇你妹！”
吴邪呵呵地笑了，“要我说就是你们心思太多。”
解雨臣笑着摇了摇头，“那只是你太单纯了。”
其实，只是他们需要守着的秘密太多，需要应对的人心也太复杂，无法简单地去与人至交罢了。
张起灵很少叫吴邪的名字，吴邪也在小花面前抱怨过。当时解雨臣仔细想了想，告诉他，“小哥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看着吴邪愕然的脸，他调皮一笑。
“是真的。”除了在久远记忆中的那一句呼唤，那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张起灵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从认识他起，他都没有认真地叫过解雨臣的名字了，就算是连一个认真点的称谓都没有。
在小花还是个懵懂少年时的那一声，恍如若梦。
解雨臣觉得，那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梦罢了。
“小哥，你说我们两算什么关系。”
张起灵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们连朋友也不算，你连我的名字......”
“我记得。”张起灵转回身，对着忽明忽暗的火堆，再次出声，“我记得。”
他都记得，就算失了记忆但最后也能记起，他是解雨臣。
小花捧着酒壶，仰头直灌下去，抹了抹嘴角边的漏出的酒水，看着面前跳跃的火光笑了，“小哥，你总能记起我是不是因为你曾放不下我。”
张起灵目光略微呆滞，喃喃自语，“可能吧。”
许久他才恍然觉醒，回头蹙着眉紧盯着解雨臣那笑得开心的脸，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小花可能是仗着酒胆才有些口不择言，他似乎感觉心情很不错，“如果我还是当年模样，是不是你待我也就不一样了。”
张起灵没有再看他，只是望着不远处喝高了在唱歌的吴邪一眼，摇了摇头，“不是的。”
这一出戏，也只能是个玩笑。
人依旧是那个人，只是心境已经不同了。
如果没有吴邪，他们或许还能靠得更近走得更远。
但是，世间依然没有如果。
风中荡，雨中飘，红花终也落罢。
或许，他注定孤独。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解语花枝娇朵朵·南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