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婚礼》啃猫粮的鱼

18、第十六章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来工作室的原因，钢化玻璃门给钟沐然的感觉很陌生，在门口站定，呼吸着门外已经不知被更换了多少次的盆景散发着的清新气息，再也找不到的熟悉。钟浩然很不耐烦地推了他下，“哎，怎么不进去了？”
　　钟沐然转过身看着他藏在墨镜下的脸，“好久没有来了，想多看几眼。”
　　钟浩然本来还以为他在想等会进去如何向大家介绍自己，听他说的意思是在找寻丢失在过去的记忆，心里仅存的那丝感动也荡然无存，“哎，你今天来这主要目的是要我陪你故地重游吧。”
　　原本静下来的心被钟浩然打扰，钟沐然也就没有再在门口观赏的心思。推门进去，一楼大厅的走廊上依旧挂着那些风格迥异的画，陈列架上摆放着工作室新出版的杂志和漫画。钟浩然在陈列架边取了本时尚杂志翻看起来，钟沐然没有停留，径直去了职员办公的地方。
　　办公室里多了些陌生的面孔，稚嫩的面孔一看就是还未结业的学生。微笑着面对他们不太礼貌的眼神，钟沐然走进专属于路奕辰的办公室。
　　由于人员的增加，路奕辰搬到了自己以前的办公室，钟沐然没有在意，毕竟工作室现在已经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而是属于这里的每一个人。工作室很静，路奕辰在筛选着下个月杂志应用的封面，见钟沐然进来，路奕辰将手边的工作放下，冲了杯咖啡递给已经坐到沙发上的钟沐然。
　　接了咖啡放在茶几上，钟沐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路奕辰，“奕辰，感觉怎么样？”
　　“一点都不好，我现在终于体会什么叫累了，每天一睁眼就是工作室的事，没有以前熬夜写小说来的舒怡。”路奕辰抱怨到。
　　钟沐然笑着，“哎，你只会在我面前发牢骚，怎么不在亦可面前说。”想起刚才在外面没有看见肖亦可，钟沐然不觉问到，“亦可呢，怎么没见她。”
　　“她昨天晚上喝多了，加上又着了凉，医生说是重感冒，现在在家里打点滴呢。”在说到肖亦可的时候，路奕辰的嘴角就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笑容。
　　“等这边的事忙完了，我们一起去看她吧。”
　　“怎么，你今天来这有事？”路奕辰以为他来这只是单纯地看看。
　　“哦，我想让浩然在这呆段时间。”
　　“浩然，他不是在钟氏上班么？”路奕辰完全不敢相信钟沐然的话，堂堂钟氏企业的太子爷会屈身到这种地方来。
　　路奕辰眼中露出的疑惑，让钟沐然觉得他的思想已经和这座城市里的人同化了，“浩然他不喜欢束缚，我接手钟氏后他就辞职了。”
　　“这么说他跟我一样喜欢自由自在了。”路奕辰笑到。
　　“差不多吧。”钟沐然说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钟浩然从门外走进。由于工作室没有大幅度的整改，在他看完手上的杂志，发现钟沐然不在他身边，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来了这里。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向路奕辰打了招呼。考虑到钟浩然不喜欢束缚，路奕辰把他安排到涂鸦社，负责户外墙面美化工作。等将钟浩然的事情安排妥当，钟沐然抬手看了眼时间，提醒路奕辰该去看肖亦可了。
　　“亦可怎么了？”钟浩然看着对面的路奕辰。
　　“她病了。”路奕辰将脸转过，看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只觉得思绪在飞。
　　路奕辰买了束百合，淡雅清香混在钟沐然买的水果里，钟浩然买了很大一袋零食，钟沐然说他一点常识都没有，生病的人怎么能吃这些垃圾食品呢。钟浩然没有说话，只是将车速提得很快。
　　当他们三个带着各自买的东西站在肖亦可的床前，肖亦可很不淑女地夺过钟浩然手上的零食，熟练地撕开包装，大口大口吃起来。路奕辰将手中的百合散开，一枝枝插进摆放在床头的釉红色花瓶里，百合馨香，沿着粉色墙纸蔓延。钟沐然将果篮递到路奕辰的手上，示意他削个苹果给肖亦可。
　　一圈圈地旋转，切不断的线。肖亦可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坐在床边削苹果的路奕辰。去皮，切块，每个步骤都很细致，路奕辰将切成块状的苹果放进盘子里递到肖亦可的面前，肖亦可说了声谢谢，取了块放在嘴里咀嚼着。
　　似乎被忽略的感觉，钟浩然干咳了好几声，肖亦可才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你嗓子疼，要不来块苹果。”说着肖亦可从盘中取了块苹果递到钟浩然面前。
　　“不用了，我只是想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注意点，这还有两个人在呢。”
　　“这是我家，我想着怎么就怎么样，如果你嫉妒，你也找一个呀。”肖亦可将手中的苹果递到路奕辰的嘴里，得意洋洋地看着钟浩然。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别墅周围开满的鲜花，钟沐然丝毫没有在意身后三个人说话的声音，拨通了沈易航的电话。
　　沈易航在图书馆阅览室里翻阅着关于星空远观成像图的书籍。向往星空的神秘，追溯牛郎织女旷世惊神的爱情，素描笔在纸上勾勒着模糊地轮廓，沈易航将他的设计定名为“永恒”。手机在桌上震动着，沈易航放下手中的工作，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钟沐然的名字。不假思索地接了电话，听到钟沐然问自己在干什么，沈易航说自己在图书馆找设计灵感。
　　“你能帮我设计件能代表心意的礼物么？”钟沐然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送给雨晴的吧？”沈易航笑着说到。
　　“她说她可能要去美国定居了。”钟沐然的声音将掩藏在体内的悲观情绪吹出。
　　“是么，那我尽力。”
　　“好，不打扰你了，拜。”被钟沐然打断了灵感，沈易航摇了摇头，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作图工具离开。
　　在沿街的步行道上走着，鞋子摩擦地板砖发出咯吱的声音。铺面橱窗里陈列的各式展品吸引着沈易航的目光，很少逛街的原因，他总会不时的停下脚步看看那些炫彩夺目的商品。华丽复杂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喜欢设计者用心做出来的东西，就像西点屋做蛋糕的师傅，每一件与众不同的设计都是他们花费了很多心思才完成的。
　　不觉间已走了很久，钟沐然刚才打电话说的事情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空气中散发泥土醇厚的气息让沈易航有点着迷。循着气息寻找，掩藏在偏僻街角的陶瓷烧制坊显露着古朴。
　　烧制坊的老板是个带着艺术气息给人种与世隔绝感觉的中年男人，沈易航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在为刚成型的紫砂壶刻制铭文。对老板说明了来意，老板示意他在靠门的桌子上挑选自己喜欢的图案。通透蓝釉，薄胎细颈圆腹刻有君子兰的花瓶是沈易航最为选中的。
　　在后屋淘洗泥土，一颗颗地碾碎，混进山泉净水糅合，然后开始在转台上起胎，泥土裹在手上的沉重，小心翼翼地，生怕出现一丁点的瑕疵。过程是漫长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初学者而言，当沈易航完成自己的第一个试验品，才发现想把毫不起眼的泥土揉制成艺术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歪歪曲曲的陶胚被打碎重新混在泥中，沈易航看了看时间，发现时候已经不早，向老板道了明天再来，净手出店了。
　　刚出店门，慕容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吃午饭了没？”慕容倩关切地问到。
　　“还没，你呢。”
　　“我也没有，我现在在去你家路上，你等我。”说完便挂了电话，连让沈易航说自己现在不在家的机会都没有。将手机放回口袋，在路边招了个的士，拉开车门坐到车后座上，沈易航说了要去的地方。车在路上疾驰，和他的心跳一样快。
　　等沈易航站到自己家的客厅，发现眼前的场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乐观。沈梦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颜陌轩、慕容雪也在，茶几上堆满了零食。慕容倩在厨房里忙碌着，诱人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惊醒了沈易航肚子里的馋虫。
　　电视声音开得很大，他们连沈易航回来的开门声都没有听到。沈易航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直接进了厨房。沈易航的突然出现，让慕容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着看着他，“你回来了。”
　　“刚回来。”对于慕容倩的问话让沈易航不假思索地回答到。
　　呛人的油烟让慕容倩意识到自己还在做饭，转过头看着有点糊味的锅。沈易航走进来，拿过她手上的锅铲，“还是我来处理吧。”熟练地翻炒，慕容倩只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由于还有几道菜的缘故，慕容倩负责洗菜切菜，沈易航负责炒菜。两个人合作是那么默契。一道道菜被摆到饭桌上，混合着两个人的心思。慕容雪关了电视，示意沈梦瑶、颜陌轩还有慕容雪开饭了。
　　当他们坐到饭桌前，看着从厨房里出来的沈易航，不禁问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久了，只是你们当时在看电视而已，没注意到。”沈易航将手上的鲜汤放到桌子中央，笑着回答到。挨着慕容倩坐下，慕容倩将盛好的米饭放到他面前。“倩儿，我刚才忘了问你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沈易航在慕容倩的耳边说到。
　　看着对面埋头吃饭的颜陌轩和慕容雪，慕容倩很随意地说到：“你说他们呀，刚才我在家说要过来看你回来了没有。小雪说她好久没有看见瑶瑶了，所以就打电话让枫少送我们过来了。”
　　“哦。”沈易航替慕容倩夹了口菜在碗里，看着她将菜放进嘴里吃下，才低头吃起来。
　　吃完饭后，慕容倩吩咐慕容雪和颜陌轩带沈梦瑶去游乐园玩，沈易航没有拒绝，毕竟回来了好多天，都没有时间去陪妹妹好好逛逛。看着他们三个开车离开，沈易航跟着慕容倩重新回到客厅，客厅里的狼藉，他们两对视了一下，开始动手清理。
　　躲在明透光线里的灰尘激烈游走，落满沈易航和慕容倩的身上还有头发上，汗顺着脸滑落，粘糊糊的。待收拾好客厅，因忍受不了身上的汗味，慕容倩上楼泡澡去了，沈易航在楼下淋浴了一番，去换衣间选了身白色纯棉布料的家居服换上，柔软的质地摩擦着肌肤，很舒服。从冰箱里取出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奶茶粉，沈易航开始在厨房里调制奶茶。煮奶茶粉用的时间很长，沈易航取了本杂志看起来。
　　慕容倩裹着宽大的浴巾从楼上下来，白皙的胳膊和大腿暴露在空气中，湿漉的头发披在肩后，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将看杂志的沈易航的目光引过来，“你的衣服呢？”
　　“刚才出汗弄脏了，我把它放到洗衣机里了。你在煮奶茶么？”慕容倩看着厨房里冒着热气的水壶，空气里还飘散着浓浓的奶茶味。
　　“哦，我听小雪说你最喜欢喝奶茶。”将手上的杂志合起，沈易航关掉了燃气灶上的开关，把壶里煮好的奶茶倒进摆在桌子上的杯子里，加入椰肉果冻和各味伴侣，沁人心脾的香。慕容倩坐到桌前，拿起杯子边放的吸管正准备喝，沈易航制止她，端起杯子替她吹凉，才放到慕容倩的面前，“现在喝吧。”
　　借着吸管品尝略带热度的奶茶，慕容倩的神情由期待变得愉悦起来，“易航，你煮的奶茶好好喝呀。”随着她说话时胸部的起伏，裹在她身上的浴巾明显有了点松动，往下滑落，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看着沈易航一直朝自己努嘴，慕容倩低头看了眼，赶忙将松开的浴巾向上提起，裹紧，脸上布满红晕，一直到耳根。
　　“我去给帮你找件T恤换上吧，裹着浴巾总归不方便。”说着沈易航去换衣间找最大号的T恤给她了。为了避免尴尬，沈易航抱着已经换好了T恤的慕容倩去了二楼的卧室。躺在宽大的被子里，慕容倩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回忆刚才沈易航抱她上楼的场景，亲密的接触，让慕容倩为自己的大胆刚到吃惊，“可能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在作怪吧。”慕容倩在心理安慰自己。
　　沈易航打开床头的电视，坐回慕容倩的身边，陪她一起消磨时间。不习惯靠枕的柔软，慕容倩侧身靠在沈易航的怀里，头发摩擦着他暖和的胸膛。没有拒绝，呼吸着她长发散出的香草味，沈易航开始迷恋这种气息，连带这气息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