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婚礼》啃猫粮的鱼

17、第十五章

　　沈易航在离颜陌轩住的地方很近的路口将他们放下，看着他们两牵手在路灯下漫步，沈易航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样，“不知道倩儿现在怎样了？”自问了一句，抬手看看时间，想着慕容倩现在已经睡了，拿起的手机又被扔到了一边。
　　在几乎没有车的路上飞驰着，夜里的风带着寒意潜进车里，将他还未消化在胃里的酒气又吹了上来，使他的脑海里重复着出现慕容倩带着泪痕的娇容。
　　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大都已经灭了，只留下微弱的壁灯还开着，没有在客厅长时间逗留，沈易航麻利地换了拖鞋，把带回来的东西放进冰箱里，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光线很暗，顺手打开灯，水晶色的光线刺痛他习惯了黑夜的眼，合眼缓解光线带来的痛楚。“你回来了。”慕容倩关切地声音响起。
　　猛然睁开眼，看见慕容倩就坐在床边，脸色显得苍白。“你没有回去么？”
　　“我在等你。”慕容倩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静静地看着他，嘴脸依稀可见的笑容。
　　“等我？”沈易航不禁愣了下。
　　“我想通了，在你没有离开这里之前，我要做你的女朋友。”淡然的表情让沈易航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
　　“这对你不公平。”指甲扣进肉里的痛，让手臂上的血管暴露着。
　　“爱情是没有不公平的，但至少现在我可以拥有你。”慕容倩起身，缓缓地走近，把身体靠在沈易航的怀里了。
　　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腰间，沉默，两个人的相拥，微弱的呼吸在相互融合。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慕容倩，沈易航不知道自己该是幸福的表情还是更加忧伤的表情。夜在转换着颜色，也将少年的决定涂改。
　　车停在乳白色的门厅下，任雨晴没有下车，静静地看着钟沐然侧在灯光下的脸。钟沐然回头对上她的眼睛，“已经到了。”
　　“我想再坐会。”任雨晴说到。钟沐然关了车上的音乐，骤然间的寂静，连空气里的震动都消失了。
　　“哦，对了，明天你有时间么？”钟沐然说到。
　　“明天不行，我要去参加慈善酒会。”
　　“慈善酒会，圣苑酒店的么？”钟沐然问到。
　　“你也收到请柬了？”任雨晴脸上有一丝兴奋闪过。
　　“那明天晚上打电话，我来接你。”钟沐然柔声地说到。
　　“好呀，我等你。”任雨晴笑着，欠身吻了下钟沐然的脸颊，推开车门消失在夜色中。
　　伸手摸着刚才任雨晴吻过的地方，细腻的唇膏在指尖拉扯，抬头看见她住的地方，屋里的灯亮起，钟沐然默默在自己的心里道了声晚安，驱车离开了。车在闪着霓虹的街上穿过，带着丝人性的迷茫在空气里弥漫。
　　夜似乎很长，当黎明叩开城市的安睡，慕容倩早已躺在沈易航的怀里睡熟了，微弱的呼吸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沈易航慢慢地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本来说打算一起看流星的，可是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一颗流星出现，在刚才她还抱怨呢，一转眼就睡着了。沈易航看着躺在他眼前露着可爱睡相的慕容倩，笑着，将她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起身，甩了甩被枕麻的胳膊，出去在客厅给自己远在法国的父母打电话。完全忘记了时差的概念，沈易航一直没有挂电话，直到那头有人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是母亲的声音，赶忙问了声好，母亲在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动身，沈易航道了声抱歉，说还要等两个月。好在他母亲没有问他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只是一个劲地叮嘱他多注意身体。听惯了的唠叨，不论何时何地。
　　挂了电话，窗外的阳光已经从半掩的窗帘处透进，在客厅里留下明亮的几何图形。上楼，推开对面卧室的门，看见妹妹还在熟睡，身上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踢到地上，卡通图案的睡衣暴露在空气中，嘴角还带着邪邪的笑。替她重新盖上被子，沈易航关了卧室里仍然开着的空调，下楼准备早点去了。
　　牛奶、面包、果酱还有清洗干净的水果被分成三份摆在白色餐桌上。先下楼的是沈梦瑶，还未睡醒的样子，揉着睁不开的眼睛，打着哈欠，拖着超大号的拖鞋，沈易航索性拉她在卫生间洗了把脸，才让她坐到餐桌前。慕容倩是被沈易航叫下来的，没有沈梦瑶的夸张，只是脸上带着睡眠不足的表情。安逸的早餐，在透着阳光的清晨。
　　“我刚给我妈打电话了，我妈同意我再呆两个月。”沈易航看着在喝牛奶的慕容倩说到。
　　慕容倩拿杯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你怎么跟伯母说的？”
　　“我跟我妈说我有了新的设计灵感，要在这里完成设计图。”
　　临时编出来的借口，只是为了让自己有合适的理由留下来。手机在桌上震动着，慕容倩看了眼号码，很快接了电话。沈易航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只是看到慕容倩露出不自然的神情，待她挂了电话，沈易航关切地问到：“谁打来的。”
　　慕容倩将手机紧紧握在手上，“我爸打来的，说让我回去一趟。”
　　“我送你吧。”
　　“好。”顾及到现在是上班的高峰期，很难打到车，慕容倩点头允诺，随即将脸转向窗外，颇有心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简单地吃完早点，沈易航开车将慕容倩送到她家门口，道了离开，驱车向图书馆所在的地方开去。站在台阶上看着沈易航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慕容倩按响门上的门铃。开门的是家里的保姆吴妈，一个很朴素的乡下女人。
　　“大小姐，老爷说你回来了就去书房找他。”吴妈跟在慕容倩的身后说到。上楼，右转，乳白色浮雕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推门进去，看见妹妹慕容雪正坐在沙发上瞪着眼看着她。慕容明昊背对着门，并没有察觉到站在门口的慕容倩，依旧数落着坐在沙发上的慕容雪。
　　“爸，我回来了。”慕容倩在门口喊到。慕容明昊转过头，看着站在门口自己心里认为最懂事的女儿，示意她进来坐到慕容雪的边上。慕容倩还未坐稳，就听见父亲开始教育她，
　　“倩儿，爸一直以为你是最懂事的，可是你看看，你才回国一个月，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公司的事情不打理，整天脑子里装着些谈情说爱的事，这次居然闹得夜不归宿。这些爸都可以不计较，毕竟爸说过你谈恋爱爸不反对，可是你喜欢谁不行，偏要喜欢沈家的那个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他已经订婚了？”慕容明昊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容忍自己的女儿去这么做。
　　慕容倩明显怔了下，“爸，你听谁说的？”
　　“你不管我听谁说的，你只要说是不是就行。”慕容浩明很希望她说不，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这么去做。
　　“是，我喜欢他。”
　　是，我喜欢他，多么可定的回答，将慕容明昊心里仅存的希望打破。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唯一能够恨的就是自己，如果当初不把她送到国外去读书，她就不会被西方的开放思想所感染，做事情依照自己的主见，完全不在乎周围的一切。
　　“倩儿，你想清楚，照此下去你们两都不会幸福的。”慕容明昊还是希望女儿能明白这场恋爱是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爸，我只是想真正爱一次罢，那怕只有一天，我都不后悔。”“你。”，慕容明昊伸出的手停在空气中，舍不得下手，他将手重重地拍在茶几上，起身出去了。
　　淌在骨子的叛逆守护着爱情。慕容雪瞪大眼，看着平常很淑女的姐姐，“姐，爸第一次这样耶，你看爸的脸都被气青了。”
　　慕容倩没有搭理她，笔直地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本来还以为爸会同意的”。回头看着若无其事的慕容雪，“你怎么也被教训了。”
　　“我昨天晚上跟枫少在一起，今天早上他送我回来刚好被爸撞见。”“看来和他在一起你变得好倒霉。”慕容倩笑着对妹妹说。
　　“不准你这么说他。”慕容雪叫到。
　　“怎么还没说呢，你就生气了，那我偏要说呢。”慕容倩最喜欢看妹妹生气的样子，那种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她变得很可爱。
　　“你再说，我可挠你了。”说着慕容雪挠着慕容倩的腰肢，惹得慕容倩咯咯的笑着，慕容倩也不示弱，将慕容雪按在沙发上报复着她，两女嬉戏的笑声在书房里回荡着。
　　听着走廊里传来女儿的笑声，慕容明昊翻开放在桌上的影集，轻轻地叹了口气，抱怨照片将往日场景凝固，却没能凝固时间，让岁月停留在她们没有长大的年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