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婚礼》啃猫粮的鱼

16、第十四章

　　夜，永远没有太多装饰，漆黑色裸露着。街上路灯坚守着岗位，将一抹橘黄铺在银灰色路面。路奕辰和肖亦可牵手走着，路灯将他们两的影子连在一起化成心型图案。
　　路奕辰没有像肖亦可他们那样显赫的家世，他只是一个从乡下来城市的寻梦者，带着乡村里流传下来友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敞开心扉接受扑面而来的一切，成功、失败、爱情、友情还有湮没在心里的悲伤，他会每天都用笑脸面对未知的生活。他希望可以牵着心爱人的手面带幸福地走进布满玫瑰的婚礼殿堂，然后凭借自己的努力，买一栋很大的别墅，将在乡下的父母接过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在和肖亦可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见过肖亦可像颜陌轩口中所描述的野蛮，她善解人意，丝毫没有富家小姐的矫揉造作。“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全心全意地去包容她的一切。”他明白钟沐然对爱情的理解，直到此时他也认为自己与钟沐然所持的观念一样。
　　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肖亦可，肖亦可似乎察觉，抬头看着他投过来的迷恋眼神，“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够么？”
　　“没有，我想一辈子都看不够吧。”路奕辰打趣地说到。
　　“那你就要牢牢看住了，说不定哪天我会失踪的。”说着，肖亦可挣开路奕辰的手，向远处跑去了。
　　“不会，我会永远抓住你的。”路奕辰在她身后喊着，追了上去。
　　迎面而来的车带着危险的气息袭来，路奕辰快速追上去，将肖亦可紧紧地抱在怀里，近似华尔兹的舞步，完美旋转，路奕辰将自己的后背转向靠近车子的位置。车子并没有像想象中撞上来，而是转了个弯停在他们两的身边。
　　缓慢地睁开眼，柔和的光线里显露出颜陌轩邪邪的笑容，“两位要不体验下泰坦尼克号上男女主角的惊世一抱。”没有像往常那样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肖亦可将头埋在路奕辰宽阔的臂弯里哭泣着，“傻瓜，你为什么要冲过来，害的我好感动。”
　　“因为我还要看你一辈子呢”，路奕辰温柔地摸着她丝软的长发，“好了，枫少还在等着呢。”肖亦可从他的怀中钻出，路奕辰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两个人向颜陌轩靠近，慕容雪从车里探出头向他们打招呼，肖亦可见状，坏坏地笑了笑，钻进车里和慕容雪闲聊起来。
　　路奕辰和颜陌轩相互看了眼，也钻进车里。车子重新被启动，颜陌轩仍然坐在驾驶的位置，只是慕容雪的位置从他的身边换到了后边，而路奕辰坐到了她的位置。路奕辰看了看车里显示的时间问到：“沐然他们到了么？”
　　在开车的颜陌轩听到路奕辰的问话，转过头回答到：“你说他们呀，刚才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应该也快到了吧。”
　　“哦。”没有再问什么，路奕辰的眼睛开始从车里的反光镜里看着在后座打闹的肖亦可，颜陌轩没有打扰他，一个人专心开着车。夜在歌唱，载满幸福的人们。
　　颜陌轩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也到了。在充满现代都市风格的客厅里，林安琪替他们每人倒了杯奶茶，“这是我刚调配出来的新品，叫初恋情怀。”柔滑的圆粒透明果冻在杯底摇晃着，将奶茶隐藏在杯里的香气卷起，飘散在空气里。满怀期待地喝下，残留在嘴角的奶渍被迷恋的神情拉弯。
　　金属摩擦的声音将沉浸在奶茶初恋般羞涩情怀的他们惊醒，2层的订婚蛋糕被颜煜轩推出，合乎情调地关灯，蜡烛的余光将漆黑的客厅照得透亮，满是祝福，喝彩和欢呼。开灯，相对而视的默契，颜煜轩和林安琪一起握刀将蛋糕切开，分到他们每个人手上。
　　享受柔和着甜蜜爱情的蛋糕，客厅里气氛变得异常安静，就像人们在欣赏一场精美绝伦的音乐会时的神情。撤去摆在客厅的金属架子，颜煜轩拉着林安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我预定的菜估计半个小时后就送过来了，所以呢大家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
　　待颜煜轩的话音刚落，客厅便热闹起来，林安琪被慕容雪、肖亦可拉到卧室去聊天了，颜煜轩带路奕辰、沈易航、钟浩然、颜陌轩四个去书房玩电脑去了，好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客厅里只剩下钟沐然和任雨晴两个人，任雨晴投过来的暧昧眼神让钟沐然难以适应，拿起桌上的奶茶掩盖住自己的不知所措。
　　“沐然，好久不见了。”任雨晴将自己的身子向钟沐然身边挪了点，看着他在灯光下完美的侧脸。
　　“是呀，好久不见了。”钟沐然抬头发现任雨晴已经坐到了自己的边上，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带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呢？”钟沐然问到。
　　“关于公司外迁的事。”任雨晴不假思索地答到，她在钟沐然面前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
　　“为什么要外迁呢？”钟沐然追问到。
　　“我也不知道，是我爸的意思，我爸说如果中途没有变故的话，公司会迁到美国去。”
　　“那你会去么？”钟沐然看着任雨晴略带迷茫的眼。
　　感动，习惯了职场上将情感放在心里演变，任雨晴的脸上依旧露着淡然的神情，“应该会吧，毕竟我现在是公司的高层。”
　　痛再一次冲开伤口，顺着血液蔓延，就像第一次听到叶冉遇难的消息一样，钟沐然将手按在胸膛，感受着胸膛里快速跳动的心率，那里的伤口将因为任雨晴的离开而无法愈合。钟沐然转过身，将还沉浸在刚才感动中的任雨晴抱住。
　　突如其来，任雨晴变得不知所措，感受到钟沐然双臂之间传来的力量，没有挣扎，停在空气中的双手慢慢随着缓和的情绪而放在钟沐然宽阔的后背上，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响动，她第一次这么近的和钟沐然接触。“可以不走么？”钟沐然的声音在耳边响着，他是在挽留我么，任雨晴的心境变得复杂起来。
　　门外的门铃声响起，听到卧室和书房有人走出的声音，任雨晴和钟沐然同时分开，拿起桌上的杂志，装作若无其事地看起。
　　客厅又一次站满了人，只是这次的主角换成了钟沐然和任雨晴。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的身上，钟沐然放下手中的杂志，“送餐的已经来了，我去开门。”在他刚要起身的时候，任雨晴也放下手中的杂志，站起来说到，“我也去。”没有人阻挠，因为所有人都想看他们两个尴尬的神情。
　　任雨晴跟着钟沐然在门口站定，两个人同时将手放在门把上，在金属摩擦的旋转声中将门拉开，门口站满了穿着某酒店制服的服务员。领头穿黑色制服的女孩是从订餐簿上得知今天客人定的餐都是与新婚有关的菜，见钟沐然和任雨晴同时站在门口，在她认为一般的情况下，开门的都是屋子的主人，所以误会地以为他们两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等身后的服务人员将自己手上的餐摆到餐桌上退出的时候，女孩在门口躬身对着依旧站在门口拉着手钟沐然和任雨晴说到，“我代表酒店感谢两位参加我们酒店开展的订餐服务，同时我代表酒店祝两位百年好合。”说完她退了出去，将门拉住。
　　轻轻地关门声，客厅里爆出众人的笑声，任雨晴的脸上显现出一抹红晕，将钟沐然的手攥得很紧。“一群无聊的人。”钟沐然翻着白眼看着他们。颜煜轩强忍住笑走到钟沐然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到：“沐然，别介意，我看那个领头的一定是新来的。”颜煜轩拍了拍手，客厅才静下来，毕竟他们都会给他这个真正的主人面子的，“好了，可以开饭了。”
　　说是随便地入座，但是钟沐然和任雨晴还是被刻意地安排到一起。颜煜轩将香槟开启，和林安琪一起将桌上垒在一起的酒杯倒满。如瀑布的倾斜，酒在空气中顺着金字塔式的酒杯向下流淌着，将杯子里注满了幸福。欢闹的气氛在时间里延长，快乐穿过玻璃窗，在无眠夜色里游荡。
　　没有人听到时间在钟表滴答声中流逝，酒杯在空气中撞出清脆的声音，宣告着聚会的结束。钟沐然道了离开，拉着任雨晴走了。慕容雪的脸上布满倦容，接连打着哈欠，颜陌轩拉她在客厅坐下，到了杯咖啡给她。
　　路奕辰抱着满身酒气的肖亦可走来，“枫少，亦可喝醉了，你车借我一下。”颜陌轩看着躺在他怀里的肖亦可，笑着从口袋掏出车钥匙，放到他手上，看着他们推门离开，回头，见慕容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枫少，你把车借给奕辰，那我们呢？”
　　“没事的，等会让易航带我们一程就行了。”颜陌轩看着从厨房出来的沈易航说到。沈易航的手里提着奶茶店专用的纸袋，老早就闻到里面飘出的奶茶味，跟他一起出来的钟浩然手上也提着同样的袋子。林安琪、颜煜轩是跟在他们身后身后出来的，见颜陌轩和慕容雪坐在沙发上，不禁愣了一下，“你们两个怎么不走？”
　　“亦可喝醉了，奕辰开我的车送她了，我们两在等易航出来搭顺车呢。”颜陌轩很随意地说到。“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小雪住我们那？”颜煜轩很直接地问到。见颜陌轩点头，他也没有多问，柔声地说：“那路上小心点。”
　　看着他们离开，林安琪关上门，像猫咪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柔弱多病的身体经不起熬夜折磨，颜煜轩替她到了杯茶在茶几上，随后一个人去厨房收拾那一片狼藉。夜色被黯淡的星光搅开，露出一丁点的白，在橱窗里勾勒着白天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