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二章 初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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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万众期待之下，忽嫣然平地一声雷。
一个平静的话语，却带出许多人的倾心。
一干人的视线全集在内堂之门，早已有人忍不住地喊出，“桃花娘子！”
“王爷远道而来，小女子失礼了。”
女人着了一件雪色白袍，脸颊微红，虽是扶了门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更是娇媚万千。
“她不是重病么？”啊九别过头对了身边的副官，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当是她人假扮的吧，小的收到的消息，十分可靠。”副官跪将下来，话语却是渐渐明晰，言辞恳切。
然，那个男人苦笑一声，立时变了神情。
“姑娘是桃花娘子，这边又是谁？”啊九指了指，热泪两行的小翠，“难道，你桃花院，想欺瞒本王不成？”
“不敢，此人乃是小女子的侍婢。”
小红淡淡地答了他的话，从容度到柳莺的身边，那副官闻到温香一阵羞涩，放了钢刀退将下去。
“柳莺姐姐，辛苦，你了。”她微略气喘，柳莺将她细细打量，唇颊苍白，知道她强自坚持，身体早疲倦。立时一个坐势将她扶助，着了一张松软的椅子安抚她坐下。
“小娘子，似乎身体不适啊？”啊九双手叉了身后，嘴角轻蔑一瞥。
一承手，却着人送了那无何兰，端端放在她的跟前。
“如此说来，这小丫头是诚心假扮桃花娘子来欺蒙本王？”啊九摸摸下巴，一脸的坏笑，却是俊俏异常，承了细致的华光，他手轻巧一点不知何时跪在地上的小翠，“如此贱俾，本王替姑娘收拾了吧。”
“王爷！”
小红一声矫嗔，已然是气喘嘘嘘了。
这边厢啊九也不在意，挑了一张舒适的椅子靠了，单脚支起，懒散眺将过去，“姑娘请喝茶，喝茶啊。”
柳莺轻扶小红后背，满面都是安静的关爱。
“此茶名曰无何兰，传自汪洋之外，北江之源，经东欧蒙克商人承运而至金土。当年，唐明皇失杨妃，苦痛之下方知情深，深为当年赐死美人而悔恨，乃称此茶为相思苦。”
“如此，天下也比不上美人了？”啊九的眼里现出轻巧的光来，他饶有兴致，右手支了下巴，垂了头抬眼打量这瘦弱的女子，不仅是娇美而已，好象有一股力量从她的心底一点点爆发出来。
“天下固然珍贵，却可以再得，佳人却是难再的。对此，王爷又如何不知。”小红转了脸对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翠，“就好象，我的侍女也只有一个，若是王爷收拾了她，下次就不知道要命谁来接待您了。”
啊九一招手，副官便扶了小翠送将过去。
小红努力挣扎着站将起来，想着去拭她的泪水，却不意料小翠用力一扫，哭着跑进内堂里了，心下一阵怅然，面上却依旧是乖巧的微笑。她缓缓转了身子，靠了柳莺的身子去接那桌上的无何茶。
“在我的故乡，这茶又被称为咖啡，人们习惯饮用之时添加少许的蜜糖，甘苦交融，爱之为物本也是如此。苦为之甘，甘随苦来。”
“哈哈。”啊九漫笑着拍将手来，“有趣的女人。此茶损精提神，姑娘不喝也罢，只是这边有大金特使带来的西琴一把，朝中才子无数，却是无人能奏，不知桃花娘子可否为啊九一扫心中阴霾呢？”
“从命。”小红淡淡一笑，身子却因了大病的缘故颤抖不止，柳莺见状立将她扶住，满眼心痛。她却只是摇摇手，坐了那琴面前，款款而笑。
只是等了许久，这女子却并不起手。
“才艺冠绝的桃花娘子也不会此琴么？”啊九嗤笑起来，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迈向这坐在琴边浅笑的女人，俯下身子，去贴女人的身子，满鼻的桂花气息全然坠将过来，小红不禁一颤。
啊九也只是漫笑，左手扶琴，右手便轻握住女人的白玉手，抓将在弦上。
“姑娘是要本王代劳么？”
离得如此之近，更兼病身，小红嗅见满鼻的桂花气息，一时便靠将在他的胸怀之中。
“王爷可会此琴？”
啊九并不回答，“姑娘可会此琴？”
“啊九不过是杭州的小女子，会不会此琴并无，区，区别。饶是方才听王爷说朝中才子无数，却是无人能弹，却令小女子心惊。”小红靠了啊九的胸口，并不挣扎，自顾着说话，却是句句惊心。
“是也不是？”
小红重又问道，分明不过是轻柔的问话，听在啊九的心里，却是百般滋味，竟是一呆。
“本王，本王也不过说笑而已。”
小红强自挣扎，脱了他的怀抱，婉娩道来。
“我宋乃是天朝上国，此等奇技淫巧之事自然是不上朝中诸多才子的眼，何况此琴原本便自我朝箜篌留出，虽经蛮夷多番修改音色有所加强，却终比不上古琴端正，想来王爷与朝中诸才子也是知道此理，才想把这琴留在我桃花院吧”
“姑娘倒是聪明乖巧，通晓人心呢？”啊九的手指在小红的面颊上轻轻划过，分明是是动了心思。
“奴家不过是青楼中的小女人，哪里知道如许多的事情，一切听凭王爷的安排。”
“如果本王，今日要带走你呢？”
啊九嬉笑起来。
“桃花院的规矩，桃花娘子的规矩王爷可以不守。”小红直起身来，右手撑了那半人高的竖琴，附下身去看那得意微笑的俊俏男子。
“我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那男人的话语依旧轻柔，可是他的眼里的凶狠隐约显现，
“满朝的官吏，甚至皇上都在等王爷在钱塘招兵的消息，可是王爷来杭州，不在行营，不在官府，却在我桃花院，这恐怕。”
小红垂了小拳，一声咳嗽。
“你以为我会在意么？”啊九的声音坚硬起来，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他直起身来，足足八尺有余的的高挑身材，骄傲地附看小红，一把揽了她拉在胸怀。
一时哗然。
“王爷要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捉将进营么？王爷要看杭州城的诸多百姓传诵王爷在桃花院的故事么？”小红顺从地贴了身子，细看那对清秀的眼眉，“不如，等到花魁大赛结束吧，若我失了花魁的名号，自然，自然也由了王爷。”
“你太聪明了。”男人怔了一响。
“多谢王爷。”一身拜谢，小红滑将下来跪在地上，一旁等候的柳莺早就迎了她，一并跪在地上，“恭送王爷万安。”
“她做到了？”女人推开门来，娇悄年轻的容颜杂了几点半白的发线，显出岁月的美丽痕迹。她嗤笑着，眉眼挤成丹凤线，恰若娇艳的牡丹随了春风苏醒。
“你给她吃了什么？”男人的头抬起来，愤怒得要冒出火了，一条诺大的疤痕贯穿他的脸，随了嘴脸扭曲，说不出的恐怖。
“我没有给她吃什么。”女人别脸去，院子里种了三三两两的粉色桃花，随了春意绽放，她嬉笑起来，双手挽了裙裾碎步踏将下去，摘了一朵放在手心，安然去嗅。
“你给她吃了什么！明明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男人几乎是咆哮起来，双手紧紧握了拳，怒瞪了那调笑女子。
“一起来看花好么？”女人的笑容丝毫不减，全然不去看那男人的脸色。
“花娘，你是不是把药给她吃了，花娘。”男人垂下头去，好象有滚烫的泪，“他们若来了，自然有我为你挡着，你又何忍将那女人推下火坑呢？”
“黄成，我们本就是火坑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已然步到男子的身边，细细抚摩那头惨白的发，“岁月真是残酷的东西，能永远年轻是不是所有女人的愿望呢？”她吹了口气，手里的桃花一劲儿飞扬开去，纷纷散落。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走我的路，这种痛苦我最清楚。如果可以，我愿陪着你一起变老。”
“是。”男人抿紧了嘴，有血丝。
“我不过是在她的耳边说了她妹妹的名字而已。”女人长叹道，说话间女人抬起头去，她喃喃地问，“子扬，你可曾知道我在这里么，你知道么？”
归了营门，九王爷兀自气愤不已，下人递了桂花茶也被他恼怒地摔将在地上。
“都出去吧。”副官冷笑着吩咐。
待到一众侍者都散去，又到帐营门口对了士卒吩咐几句，令他们离开，这才入内跪拜。
而此时，啊九已然换了一副从容的颜色，好象方才发了大火，高声咒骂的并不是他！
“京都的消息如何？”他的眉眼一闪，没有丝毫的表情。
“小的将您的事传回京都，朝里的内外都将您骂遍了，连皇上也说您不堪大任，太子一派也早就熟悉了您的作为，没什么反应，只有军部几个主事的小折子。”副官垂了头，零散说起朝中大事。
“如此也好，他们怕是忙着内斗，又怎知如今天下的中心，不在开封，而在杭州呢？”啊九笑起来，嘴角划向右侧轻略划移，有浅淡的酒窝现在他俊俏的脸上，他俯下身来，手轻放在副官的肩上，“鹏举，你可曾想过背我而去。”
“小人不敢。”那人只是跪着，话语平淡。
“他们都说，我九王赵构乃是风月之辈，不堪大任，你为什么还要从我，以你的武艺才识要投了其他的主子岂非更有前途？”
“小人不敢。”副官依旧是跪着，身子纹丝不动。
“富贵真的比天下更重要么？呵呵”啊九苦笑着摇头，兵部有个叫秦会之的人，一众骂我的奏折中惟有他的说得最漂亮，‘江南富庶以之为根基，则北伐有望。’倒是一个有见地的男子，你好生打探下吧。”
“此人，此人小的认识。”男人抬起头来，刚毅的脸上显出笑容，现在啊九的眼倒是几分唐突。
“你许久没有笑过了，这事就交你了。”他站起身来，漫步而出。
“谢主上！”那换做鹏举的副官，握紧了拳头，跪在地上，“那个女人的事呢？”
“我自会处理，这世上还真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他大笑一声，迈步出门。
“小翠，你过来。”小红瘫坐在床上，神色一点点黯淡下来，对了坐在桌边生了闷气的妹妹招手，又兀自垂下，再没有力气。
柳莺在一旁劝着，一边细细送药于她，脸上也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加倍的忧愁。
“你太倔了，身子要紧啊。”
小红叹了口气，“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归去来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小翠啊，小翠，”说话间她又咳嗽起来，有清秀的红色垂了粉被，惹了柳莺的泪水。
连带远远坐了，垂头闷气的小翠也禁不住落下泪来。
“啊姐。”她的音很轻。
小红苦笑摇头，对了柳莺一阵吩咐，“把王爷。。。留，留下的茶泡了送来，加点，枸杞，杞。”她这样漫笑起来，脸色更是白得恐怖。
“小红，你要做什么。”柳莺别了头去，虽是青楼中的女子见惯百事，此时也经不住落泪，慌忙用手巾搽了。小翠更是扑将而上，抱了那被子一阵痛哭，“红姐姐，红姐姐，你，你，你。。”
“傻，丫头，”小红的身子一阵狂颤，强自忍住，“你们总得让我把遗言留下不是？”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小翠立起身来，不一时便端了方才的茶来，一阵异香满屋子飘荡。
“这原本是个好东西。”女人看也不看，接了杯子一口气灌下肚去，立时有满身的热烈气息奔涌而上的吼结，有红气满面而生，隔了许久才安静下来。小红慢慢地说开来去，话语里藏了许多苍凉，“我的时代，人们也常常靠这东西来提神，我也一样，没想到今时将死，又让我喝了一口，哈哈，哈哈。”
“红姐姐，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小翠狂叫起来，也顾不得小红的身子，抱了粉被，便是大哭一气，而柳莺别了头去，不忍来见。
“你们听我说，听我说。”小红轻笑着，去摸小翠的头，“北边与金人一战，怕是要割地求和。切记无论如何，不可渡江，好生呆在杭州，这几年我攒了不少钱，这桃花院若是逢了灾祸，你们便去岭南，那里虽然偏远潮湿，却是安生的，足够过上百，还有，还有那九王爷！”
“九王爷会如何？”小翠嗔怒起来，眉头皱成深深的痕。
“不要惹他，不要靠近他。”病榻上的女人转过头去，不愿再多说什么，好象有许多的痛苦坠在她的脸上，慢慢回到她的体内，加倍折磨她的灵魄，她于是闭上眼去，不再理会什么。
“那姐姐，花魁怎么办，花魁怎么办？”小翠摇晃起女人的身子。
“这，”小红的眼睛重又张开，她看看跪在一边的妹妹，忽然现出奇怪的苦笑，“那不是你可以担当的，答应姐姐，别再想这件事了，好么？”
小翠垂下头，不说话。
“夜深了，小红你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柳莺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轻叹息，拉了小翠步出房去，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来。
可是半夜之时，一个人影现在窗台上。
“谁。”小红用了干涸的话语问道。
“我是你花姑姑。”女人的声音藏了奇妙的快乐，“我来给你送不老的灵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二章 初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