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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危险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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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欧莱亚一直不离手的手机响了。
“喂,”她慌忙接通手机。
我在她旁边,隐隐约约能听出话筒里传来李鸿图那把带着沙哑的鸭公声。
“好了,欧莱亚。”他说,“妮莎付他们三万美金要你的命。我答应给他们4万。开始他们不肯,马蒂亚斯又打电话给他们施加压力。现在你安全了,他们已经撤走。”
“谢谢,谢谢,李先生。”欧莱亚挂了电话,轻轻吁了一口气。她把手机一扔,冷不防将我按在床上,狠狠的亲一口我脸颊,“噢!亲爱的!”她掩饰不住兴奋说,“托你的福,我们胜利啦!”
我腾出手捏着她粉嫩的脸蛋说:“那你准备怎样感谢我?”
“你说呢?柳彧先生。”
我眨巴眨巴着眼睛,怪笑道:“你懂的,卡斯.欧莱亚小姐。”
“噢!”欧莱亚鬼捉似的跳将起来,拍打了一下我胸口,掷给我一个娇媚的佯嗔。“你坏死!卡斯小姐可没空跟你开玩笑。我得洗个澡,等一下丹尼尔先生要来电话啦。”说着,摆了个挑逗的姿势,鼻孔发出嗯哼一声,一径走进浴室去了。
“这洋妞,真他妈的会撩火。”我心里苦笑道。这下子,我彻底相信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
那么,她跟李鸿图到底是什么关系?神通广大的李鸿图又到底是什么人?这使我想起三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准确地说,那天是礼拜四。
苏小妹陪我到使馆办理签证延期,之后我们到阿根廷钢花旁的草地里游玩。
“小妹,”我发觉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心的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她轻轻摇摇头,冲我苦笑道:“只是心里憋闷。我,我年底就要结婚。”
“这是好事呀,”我说:“到时候,我给个你封个大红包。祝你们早生贵子。”
她凄然一笑,别过脸去,“你以为我想和他结婚么?”她说,“但我无路可退。”
这时,一对年轻的华人小情侣经过身边,他们不停的回头,朝我们投来羡慕的眼光。
我呆愣愣望着苏小妹修长白皙的小腿和纤细的腰肢,想起李鸿图那副尊容,唯有轻叹一口气。
她大概看出我为啥叹息,皱一下眉头,边走边说,“缘分注定,我没有嫌弃他的相貌。”
“那你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我说。
“我爸是他爸手下的得力助手。他是官二代,我们两家从小关系很好。”
“是指腹为婚?”
“不,”她说,“我爸还没做他爸手下时,只是村里的小文书。”
“懂了,”我说,“政治联姻。”
她点了一下头,“算是吧,”她说,“李鸿图早年就和她妈来阿根廷,名义上是开超市,实际是,”
“是什么?”我追问道。
“实际是洗他爸贪污来的黑钱。”
“嗐,”我不以为然,“这事司空见惯嘛。”
“李鸿图苦苦哀求我到阿根廷,”她望着我的眼睛说,“我爸也逼我。我没办法,但我不想和他住一起,只好邀请你二姐夫一起过来开超市。钱都是他出的。我很难过,我这是间接替他洗黑钱。”
我被苏小妹的人格深深折服。她是个性情非常温柔的女孩,她不但拥有漂亮的身材和脸蛋,而且做人极大方。讲真,要是我在飞机上不认识欧莱亚,我发誓我会如痴如醉地爱上她。
“顺其自然吧,”我安慰她说,“世上有许多事,不是你一个弱小女子可以改变的。”
“贪官都没好下场,”她表情十分严肃,“他爸前年倒台了,李鸿图和他妈妈的账户全部被冻结。他变了,变得好像换了个人。他吃喝嫖赌,还吸毒。他还开始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心里一跳,“啥事?”
“他去年成立了一个公司。”
“啥公司?”我说。
“貔貅公司。”
“貔貅公司?做什么生意的?”
“名义是做外贸,出口阿根廷的谷物、牛肉、皮革,进口电子、塑料等产品。”
“实际上是做什么?”我追问道。
她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似乎内心在作痛苦的搏斗。“不知道。”她摇摇头,“但我有预感,他在瞒着我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违法的事。”
她静默了一会儿,眼圈忽然有点红,眼眶含着泪水,像荷叶上的露珠,微风一吹,恐怕就会掉下。
我望着这个温顺的弱小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
欧莱亚接到丹尼尔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38分。我们开车沿着挨近内格罗河的卡门53号公路朝内乌肯省方向驶去。
薄雾笼罩着内格罗河,天空疏疏落落下了几点雨。没有星星,四周朦朦胧胧。路上行车很少,静幽幽的,玛莎拉蒂旋风般向前进,我在车里能听到车轮压在柏油路上发出的咝咝声。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欧莱亚接到丹尼尔电话,她喊我紧急刹车。
“该死,”她挂了电话说,“我们走过头啦。倒回去。”
“遵命,卡斯小姐。”
“别开玩笑啦。宝贝。”她说,“提起精神,等会儿你就带上□□待在我旁边,其它由我来办。”
往回走了六七公里,欧莱亚喊我把车停在路旁。她打了个电话,然后一径下车。我一手提着那个装满现金的旅行袋,一手拿着一个高能手电筒,陪着欧莱亚朝河边走去。
我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回头看一下公路,偶尔有车辆经过,灯光过后,四周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这路段距离河边很近。走过一片农作物,又穿越一片小树林,便到了河岸。
河水淙淙,一股散发着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
离河岸不远处有个沙洲,那里静静的泊着一条船。
“是卡斯.欧莱亚小姐吗?”船上人隔河问道。
“是我,我是欧莱亚。”
“噢,谢天谢地。等着,卡斯小姐,我们马上就到。”
接着,快船哒哒哒响着,飞也似从沙洲驶过来。船上开着强光灯,能看见船头上立有四个人。
眨眼间,船在我们面前停下。一条大汉手里握着一支冲锋枪,立在船头上;另有一高一胖两个阿根廷男子站在他身后,手握着突击步枪,虎视眈眈的看着站住河岸的我和欧莱亚。
船老大手拿一根粗大的绳子,弓腰‘霍’的跳上河岸,动作灵敏如猴子。
“上来吧,卡斯小姐。”握冲锋枪的大汉做手势说。
我扶着欧莱亚小心地移动着脚步,下了水边的斜坡,一手挽着她的腰肢,一手托着屁股,跨上船去。
那大汉蔑视地看着我手里的雷明顿-M870□□。
“货呢?”欧莱亚说。
“钱呢?”大汉说。
欧莱亚把我手里的旅行袋接过来,“我得先看货。”她说,“这是老规矩。”
“上了我们的船,规矩得由我们来定,卡斯.欧莱亚小姐。”
“好吧,”欧莱亚说着,无可奈何地把旅行袋递给他,“货不对板的话,我保证你是第一个胸膛开花的倒霉鬼。”
“谢谢,谢谢卡斯.欧莱亚小姐赏脸。”大汉漫不经心的接过旅行袋,瞟了欧莱亚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钱要是□□的话,我保证有一百个猛男陪你玩。不过,卡斯小姐请放心,第一炮肯定是我放,哈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
我手心里捏了把汗,枪口有意无意的对准大汉裆部。
握着突击步枪的一高一胖年轻人打开手电筒蹲下,帮着大汉清点美钞。
“请吧,卡斯小姐。”大汉点完钞票,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客客气气的说:“货在舱里。我代表丹尼尔先生向你表示感谢。”
欧莱亚示意我呆在船头,她跟着大汉进入船舱。
“嘿,”胖子嘴里叼着香烟对我说。他先咳嗽一声,嘴里喷出一股发酸的酒气,“亚洲佬,你跟欧莱亚上过床吧?她那玩意儿水多吗?”
“那玩意儿水又多又小,”我粗野地嘲笑说,“不信,你回去问你妹,我跟她玩时她就这样。”
胖子讨了个没趣,龇牙咧嘴干着急,搔搔头发说:“狗崽子,西班牙语不赖嘛。嘿,你枪口别对着我,小心走火,我老婆刚怀孕。”
“放心吧,”我猥亵地说,“我会替你传宗接代的。”
“只要你的枪一走火,”他恶狠狠的瞟了我一眼,“他们马上就会把你扔到河里喂鱼的。”
我挖苦道:“你怕啥,我死了,你们家不是还有公牛吗?”
“噢哈哈哈,”船老大和高个子忍俊不禁,哈哈怪笑起来。
胖子给我弄得狼狈不堪,不禁又诧异,又佩服,但一时又找不到反击的话头,猛吸两口烟,便朝河里‘啐’的一声射出烟屁股,恶狠狠的骂了声“见鬼!”
船老大和胖子领教了我的烂口,嘴巴就像贴了封条,那里还敢开口找死。
船舱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柔声柔气的,是欧莱亚的声音;粗气粗声的,是大汉的声音。
不一会儿,大汉朝高个子和胖子招手,欧莱亚跟着走出船舱。
这时,河面上浓雾迷漫,天上却是繁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