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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邂逅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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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国际机场时,已是中午。二姐和二姐夫站在航站楼,举起写着我名字的牌子,正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二姐!”我站在她后面弯腰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
“哎呦,阿彧!”二姐猛回过头,使劲拍了一下我肩膀,“你个调皮鬼,吓我一跳!哎呦,两年不见,又长高了,我差点认不出来哩。”
“阿彧来了我就放心啦,”二姐夫说,“哼,我看还有那个□□敢上门收保护费!”
“都是些什么人来收保护费?”我边走边说。
“商会啊,”二姐气哼哼说,“他们逼着我们入会。哼,什么狗屁商会,其实就是□□!每个月得交五万阿根廷比索呢。”
这时,欧莱亚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我身边,她长发飘飘,姿态优美极了。
“欧莱亚小姐,”我立住脚说,“需要帮忙吗?”
“谢谢,柳彧先生,”她回头冲我莞尔一笑,轻轻摆了一下手,一径拖着行李箱走了。
“这洋妞,不知道得招来多少女孩羡慕嫉妒恨呐。”我心里说。
“走吧,你看傻啦?”二姐说。
“哎呀,二姐,你想哪去啦?我不过是顺口问问人家嘛。”
“你放屁,”二姐说,“你那个眼睛贼拉拉地看人家,你以为我眼瞎啦?她是谁呀?”
“不知道,”我说,“也许是电影明星,或者是空姐吧。”
“嗐呦,阿彧,你真是色胆包天啦,空姐你也想泡,你消化得了么?”
“怕啥,”我说,“我的胃比火鸡还厉害哪。”
“好哇,这洋妞不错嘛,白白嫩嫩,有啵有萝,大眼睛,翘屁股,”
我周身的血都升上来,臊得脸红耳热。
“害什么羞啊!”二姐又哈哈笑了起来,一面走一面说,“你看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嗯,说说,飞几十个小时,有啥感受。”
“我感到麻木。”我说。
二姐的超市位于布宜诺市七九大道旁,超市面积大约将近500平米,属于中型规模。
我们下了车刚进门,就有一个售货员模样的姑娘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迎接。她瞟了我一下,一把接过我的行李箱。
二姐对她说,“不用你搬行李,去买只烧鹅回来,阿彧喜欢吃烧鹅。”
那销售员答应了一声,喜笑颜开的买烧鹅去了。
“她是谁?”我说。
二姐说,“她不就是你姐夫那个远房表妹咯,叫苏小妹。”
我大为惊讶,“这样年轻就做老板啦?”
“她男朋友投资的。怎么,你喜欢她啊?晚咯,人家已经名花有主。”
我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的亲姐姐当我是花痴啦。
“白白坐二十一天牢。”吃午饭时,二姐夫为我愤愤不平,“这不是小事嘛?又不是故意伤害,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坐牢、丢了工作不要紧,”二姐说,“还赔了几千块钱,气死人。”
“算啦,”二姐夫说,“破财消灾嘛,就当是给那主管买药吃,钱是人赚回来滴。”
我那个十岁的外甥男男,停下筷子看着我,小眼睛滴溜溜旋转了一会儿,说:“舅舅,我大把钱,我给钱你花。”
“哎,谢谢男男。”我摸着他的小脑袋说,“舅舅现在不差钱。来,男男吃个烧鹅腿。”
“我不要,我要减肥。”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二姐说。
“我给钱舅舅去泡妞。”
“这,”我傻了。
苏小妹急忙打岔道:“男男,快吃饭,不许乱说话。”
“我同学说,泡洋妞要好多好多钱的。”
我骇得饭碗几乎脱手而飞,默默看着这个小家伙,心想一定是阿根廷的水土把他养坏的。
下午休息,我睡得好舒服,充实得连白日梦都没做,一觉醒来,感觉几天来的困倦不翼而飞。
晚饭后,苏小妹男朋友李鸿图过来约她出去玩,苏小妹装扮得娆娆婷婷,她力邀我一起去看看阿根廷首都夜景。
“妙极了!”我说,“我正想去闻名遐迩的五月广场浏览一下呢。”
李鸿图是个戴近视镜的胖子,其貌不扬,我真怀疑苏小妹的眼光是不是出什么问题。及至出了超市门口,钻进他那辆阿斯顿马丁时,我才悲催地发现,都是我的错,原来是我的眼光有问题。
超市门前的七九大道,紧挨着五月大道,大概阿斯顿马丁连引擎还没热,我们就到了玫瑰宫前的五月广场。
“印象如何?”苏小妹看着我说。
“大失所望,”我伫立在贝尔格拉诺将军铜像前,抬头望着广场中央塔尖上的自由女神塑像说,“堂堂一个共和国的神经中枢,居然凌乱不堪到这种地步。”
“它的魅力在于历史。”李鸿图说。
我点点头,没有再吭声。
“有一个地方你一定感兴趣。”李鸿图说。
“啥地方?”我说。
“南美百老汇。”他说。
盛顿佛罗里达步行街号称“南美百老汇”,这里的店铺鳞次栉比,阿根廷一些著名品牌的老商号全都聚集在这里。
只可惜街道狭窄又拥挤,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这里的环境倒是挺不错。”坐在瓦达维亚大街的826号托尔托尼咖啡馆里,我由衷的赞叹道。“装修挺有特点。生意也不错嘛,人满为患。”
“托尔托尼咖啡馆是老字号,”李鸿图说,“正门那边就是五月大街825号。阿根廷人比较慵懒,他们早上起得很晚,喜欢夜生活,喜欢流连咖啡馆,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有这么一句话,”苏小妹接口说,“‘阿根廷人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喝咖啡是他们的社交方式。”
我哑然失笑道:“这和我们广东人喜欢饮早茶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里的咖啡豆一般是现磨现煮,”李鸿图说,“你尝一尝,你这杯是卡布奇诺,看味道怎样。”
我拿起杯中的卡布奇诺,咖啡起了涟漪。用鼻子闻了一下,浓郁扑鼻。
“味道怎么样?先生。”一个穿制服的男侍者用西班牙语问我。
我刚喝了第二口,想抱怨价值4美金的咖啡有点苦涩,还太咸。李鸿图却抢过话头对他说:“对不起,我这位朋友不懂西班牙语。”然后他又掉转头问我味道怎么样。
要我评分,他的西语水平,还不及我手中这杯苦咖啡,“太咸水。”我用粤语回答道。
“咖啡加热过度,”李鸿图望着侍者说,“换一杯。”
“好的,先生。”侍者说着,转身走了。
这时我发觉,李鸿图的眼光一直在东张西望。
“不会讲西语,”他说,“很吃亏的。阿彧,你刚才在街上也看到的啦,那里的招牌,没一个中文。幸亏我和小妹带你出来,不然的话,你迷路了就麻烦啦。找警察没用,他们听不懂中国话和英语。”
“谢谢你们啦,”我说。我能感觉到,他和我讲这番话时,神情有点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在睃着周围喝咖啡的人,好像一只狼在寻找猎物。“你是做那一行的?”我说。
“超市啊,”他摘下眼镜,揉揉眼眶说,“我们中国人在阿根廷,基本上都是开超市。”
“难道除了开超市,就没有其他可以投资——”我话没说完,忽然感觉后背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接着就响起一句似曾熟悉的西班牙语。
“柳彧先生,你好啊。”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咚的一声跳:欧莱亚?
果然是欧莱亚,她风姿绰约地站在我身后。我回头仰望着她那张白璧无瑕的脸,恍如在梦中。“欧莱亚,真的是你呀!怎么这样巧啊。”
“嗯哼,是啊,柳彧先生,”欧莱亚用顽皮的眼神打量着我,嘴角却露着隐约的笑容。“你不请我坐下来吗?”
“啊,请请请,”我连忙站起来,“你坐呀,欧莱亚小姐,你请坐。”
李鸿图和苏小妹面面相觑,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他俩是赞叹我的西班牙语,还是惊叹欧莱亚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