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暮暮朝

6、他自美丽3

　　许漾洗漱完，看了看明天的时间安排表——7点要叫偶像起床。
　　诶，这都凌晨一点了，明天7点就要起床，偶像好可怜呐！
　　默默心疼了一会儿，许漾趿着酒店的拖鞋慢慢上了床，舒舒服服地窝进松软的被窝里，空调送来暖风，舒服地让人直打瞌睡。
　　许漾刷着微博，心里美滋滋的——离偶像那么近，未来近半个月都可以看到他……
　　刷着刷着就睡着了。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许漾迷迷糊糊地起来，房间一片昏暗，她一手揉眼睛，磕磕绊绊走到门口，开了门。
　　“电话也没人接，赶紧起来了！”是叶瑾。
　　许漾迷迷糊糊地点头，晕头转向地回房间拿了套衣服，又晕乎乎地进了浴室换洗。
　　叶瑾见她站在镜子前，拿着牙膏半天没挤出来，呆愣愣，满脸懵逼——我在哪，我是谁？
　　“哎，赶紧清醒！”叶瑾开了水龙头，掬起一捧水，不太温柔地一把往许漾脸上扑。冰冰凉……
　　嘶！这酸爽！
　　许漾瞬间醒了，三魂七魄归体。
　　“啊啊……姐，我的错，我睡过头了，我家爱豆没迟到吧！”许漾手忙脚乱地抽出牙刷、挤上牙膏。
　　“我昨晚忘记定闹钟了，叶瑾姐你可千万不要就这样放弃我啊！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照顾好我家爱豆的……”
　　“……”叶瑾看着许漾，嘴里含着牙刷，白色的泡沫在她说话的时候喷出来，镜子都白了一小圈。
　　无语。
　　10分钟后，许漾穿戴整齐地跟着叶瑾哒哒哒来到了勤自励的放门口——
　　“咚咚咚”，轻柔而有礼貌的敲门声，约过了30秒，没人应答。
　　许漾低头，优点紧张。
　　反观叶瑾，双手抱胸，淡定得看了一眼许漾，眼神清楚传达了一个意思：继续敲。
　　“哐哐哐”，许漾加大力度，约过了，30秒，大门依旧岿然不动。
　　许漾举起的手有些僵硬，看一眼叶瑾，嗯？叶瑾满脸都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许漾眼睁睁看着叶瑾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一张房卡，轻触感应器。
　　“嘀”一声。
　　紧接着是手压下门把手，“咔哒”，门开了，叶瑾推门而入，许漾目瞪口呆了3秒以表敬意，紧接着跟进去，反手又把门关了。
　　勤自励住的是套房，房间很大，客厅的窗帘合着，一片漆黑。
　　叶瑾摸索着墙壁，把全部的开关都按了一遍。
　　房间亮起橘黄的灯光，许漾还站在门口，眼看着叶瑾走到窗边--
　　“呼啦”，窗帘大开，冬日的微光透进来，可以看见空气里细小的尘埃慢慢漂浮。
　　肉眼可见，客厅宽大的沙发上，拱起一团白色的被子，蠕动几下。
　　这……有床不睡睡沙发是什么操作？
　　许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被子看。
　　冒出来一个脑袋，呆毛炸立。
　　冒出来穿着睡衣的上半身。诶，不是裸的！许漾满是可惜。
　　勤自励自打醒来，全程迷迷糊糊地套了拖鞋，凭借着直觉半闭着眼睛去了洗手间。
　　水声响起……
　　许漾脸蛋微红，男神是在……尿尿吗？
　　嘤嘤嘤，好羞耻。
　　叶瑾看许漾捧着个红脸蛋，宛如智障地立在墙边，气血翻涌。一个两个……
　　“啪”许漾捂着后脑勺，秀气地皱起眉头看向叶瑾，亮晶晶的眼神里全是控诉：你为什么打我，可是我怕你我不敢说！
　　“……”叶瑾沉默了一瞬，开口道：“你记清楚我们找你来是干嘛的！外面大把人想来当助理，为什么挑了你？丰荷把你夸地天上有地下无，你现在就这样……”嫌弃的眼神扫过许漾。
　　如冷水当头泼下，许漾心沉了沉，脸色白了几分，目光却渐渐清明，她抬头看着叶瑾，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叶瑾在心里长叹，伸手拍拍她肩膀，开口：“我今天下午走了，接下来有问题你多请教秦源，zero看着比你大，有时候却像一个孩子，你好好照顾他吧！”
　　勤自励出来的时候，房间就只有许漾了。
　　他缓慢地擦着头发，眼睛盯着蹲在差几边整理东西的小姑娘。
　　杂志整齐叠放在一角，零食全部放在竹箩里面，散在桌上的垃圾也已经聚拢在了垃圾桶里。
　　她正拿着一个蓝色的燕尾夹，把剧本夹起来，原本褶皱的折痕也被她轻轻抚平。
　　看起来有点舒服而温暖。勤自励嘴角微微翘起。
　　许漾站起身，露出一个微笑，对勤自励说：“励哥，你好了？我刚刚给你叫了早餐，叶瑾姐说你最近胃不好，嗓子也不太舒服，所以我做主……”许漾一面说话，一面利落地给垃圾袋打了一个结，走向玄关，“早上没有您的戏，但是跟INCO约了拍摄，我们9点半前要赶到……”
　　勤自励翘起的嘴角又落下，一点也不可爱了！
　　许漾跟着从早上开始就面无表情，满脸都写着‘我不开心你别跟我说话’的勤自励去了摄影棚。
　　接待人员态度不冷不热，告知摄影师还在给一个一线的女艺人拍摄，让他们先等一等，许漾亲自去接了两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说：“这都9点10分了，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她心里有点心疼勤自励，自己的偶像，那么喜欢的偶像，现在却在这里坐着冷板凳，等一个不守时的摄影师。
　　勤自励低头看手机，习以为常地答道：“等着吧。”
　　拍摄的时间原本定在9点到10点半，这一等就到了9点30，工作人员通知可以化妆了。化完妆、换好衣服已经是10点了，原本一个半小时的拍摄时间，也只剩下半个小时……
　　许漾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跟在后面，却什么都帮不上，不能打电话和对方交涉，不能请经纪公司出面调适。
　　无力感就像一块被扔进水里的海绵，不断膨胀、膨胀……
　　鼻头泛酸，曾经以为自己一直在努力向他靠近，如今近在咫尺才知道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
　　许漾抱着勤自励的衣服站在摄影棚的角落，看着他站在镁光灯下，不用摄影师说什么，摆出一个一个pose，微笑起来让人觉得很温暖，面无表情的时候像霸道总裁，皱眉的时候透出一股严肃而禁欲的气质……
　　原来真的有人适合生活在镜头下面，经得起镜头的每一个考验。
　　许漾不自觉露出了微笑，傻乎乎的微笑。
　　勤自励结束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临时小助理傻乎乎地矗在那儿，跟小木桩一样一样的，脸上是蜜汁微笑……看得他有点……怕！
　　“当当你干嘛呢！”他还穿着夏天的短袖，摄影棚开了暖气也还是有点冷，他冰冷的手指捏在许漾的脸上，提神效果特别好。
　　“你叫谁……”许漾不说话了，她想起来了，昨天介绍的时候说了荡漾的漾，他一直只记得荡漾的荡，所以干脆给她起了一个外号，还美其名曰是昵称！
　　许漾深呼吸，讲道理，走到这一步，她差不多是要粉转黑了的。
　　自己会唱歌会演戏的偶像，其实特么是个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战五渣！
　　许漾盯着他看了一小会，把羽绒服递过去：“励哥你赶紧去换衣服吧，你这手跟冰箱里出来似的……”
　　“嘿……”勤自励作怪，将手放进许漾的围巾里，冰冷的触感落在脖子上，激起了鸡皮疙瘩，许漾忍不住颤了颤，不知道是冷还是别的莫名其妙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情愫在作乱。
　　许漾双手握紧拳头，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拍上去。
　　“励哥！秦老师说了让你拍完赶紧回酒店，他在你房间等你！”
　　回到酒店已经是中午了，秦源有事情来跟勤自励商量，这一商量直接错过了午饭，下午有戏，勤自励带着许漾匆匆去了剧组。
　　酒店距离剧组拍摄点很近，两人步行过去，路上许漾点开外卖APP，脑子里过了一遍叶瑾交代的话，点了一些清淡的菜。
　　勤自励化妆的功夫，许漾拿了外卖，一一拿出来摆放在化妆间的小桌上面。
　　“zero，你这个小助手还蛮贴心嘛！”勤自励在剧中是男二，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他跟其他几个男演员一个化妆间。
　　勤自励笑笑，答：“那是必须的！”等看到小桌上的青菜香菇、玉米虾仁……他转口说：“也不是很贴心！全是我不爱吃的！”
　　许漾面无表情，开始背叶瑾的交代：“叶瑾姐交代了你肠胃不太好忌重口，少油少盐少辣……”
　　勤自励：“……”午饭没多久，勤自励开始拍戏，许漾收拾桌子，看着剩下大半的饭菜，还是有点心疼自家爱豆。
　　许漾围上围巾，拎着垃圾出了剧组，南方的冬天很阴冷，没有什么风，寒冷还是从四面八方聚拢，透过衣服钻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这魔法攻击……
　　许漾剁了剁脚，哆哆嗦嗦掏出手机约了一辆快车，站在路边等了五分钟，手脚都冻得发麻车子才来。在车上坐了10分钟，身体刚刚回暖司机已经靠边停下了车：“到了。”
　　许漾：“……”
　　心里默默叹气，打着能蹭一会是一会儿的念头，许漾默默掏出手机，慢吞吞找到APP，点了确定支付，再慢吞吞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慢吞吞伸手开车门，慢吞吞下了车……
　　铺天盖地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