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情》笑风月

5、第 5 章

　　“难道这就是天意。罢了，我就将剑赠与你吧！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它。”
　　“我会的。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影无痕看向远处的雪山，强烈的风携带着厚重的云盘旋在山顶之间，看来就这几日必会有一场大风暴。雪山里的风雪已足以让人寸步难行，如若遇上风暴那就真的是九死一生的劫难了。
　　“这几日天气有变，你不妨在此暂住时日，到时我再与你下山如何？”
　　“好！”
　　有机会还能在此逗留数日，江齐轩自然欣然接受。以为这次完成了任务他就会马上回到虚镜，毕竟他答应了幻月那丫头要早点回去替她过生日的，对那个总是微笑着无所畏惧的女子，那个勇敢地爱着，恨着是女子，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
　　然而现在他却并不急着离开，若能在这雪山之间享受几日远离尘世纷争的日子那也是一种求而不得的清净与惬意。
　　影无痕对他交代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与各个所在就环抱着那只引领他上来的狐狸准备离开。
　　“等一等！那个......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影无痕回头看向立于那纷纷扬扬的落花里的清俊男子，看着他俊朗的眉目和那眼中直达心底的温厚笑意，不自觉便回答道：“影无痕。”
　　影无痕！
　　或许也就只有这样淡漠的名字才配得上这人如烟般的清透。
　　明知还有许多话想要问，却又不知道究竟该问些什么，只听着那只狐狸发出“吱吱”的叫唤。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底突兀地有一丝痛，他就这样一直在这无人问津的雪山之颠守护着这把被世人传说的犹如奇迹的剑，日复一日，他可曾寂寞？
　　世人都说这飘渺峰是人间仙境，所有你能想到的都能在这里寻得。无论权势.财富.武功还是其它你想要的，甚至长生不死在这里都是易如返掌的事情。
　　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是连绵的冰雪和在这没有尽头的风雪里的这座孤独的楼宇，以及在这座楼里似乎已经淡忘了世事的男子。一只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狐狸和一棵开到灿烂的桃树。
　　如果是自己是不是早已被这样冰冷的寂寞逼得疯掉了呢？

　　山里的雪下得极强烈，只要离开封剑阁你就能看到漫天的冰雪仿佛要将这世间掩埋起来似的，根本看不到一米之外的景色。
　　然而在封剑阁里却感受不到任何自然的威力，仿佛一门之外的那场雪是不真实的存在。这里虽清冷却感受不到任何风雪的侵袭。江齐轩曾问过原因，但影无痕也并未能说明。他说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就已是这般模样了。
　　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在这茫茫雪山之间似乎真的可以忘记世间的一切。
　　赤霄不愧为上古神器，单要驾御神剑自身的剑意就已是非常吃力的事更不要说发挥自若了。有时候江齐轩不由会想所谓的神器认主是不是也只是一场空话，毕竟自古以来还没有哪把剑能拥有自主的意识而去选择主人的。
　　但影无痕只是告诉他，他与剑还未到心意相通的境地所以驾御它才会感到那么吃力，时间久了彼此熟悉之后这些现象就会好的。
　　他相信他！
　　所以每天江齐轩都会抽出六个时辰来练剑，即使无法相互配合的练习实在是件太过累人的差事。不过有影无痕在一旁的指点江齐轩也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精进，无论是与剑的配合还是自身的造诣。
　　如果他能不再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他来到这里的原因，那么任这样的日子一直下去就是自己所想要的幸福了吧！
　　看着熟睡中的影无痕的脸，江齐轩感到心里有说不清的暖意流淌。
　　这就是在乎一个人的感觉吧！希望可以永远看着他，伴着他，永不分开。想要了解，想要倾诉，想要占有。但江齐轩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即使是已经伸出的手却也只能告诉自己要理智地收回。
　　看着从影无痕怀里抬头看向他的那只灵狐雪亮清澈的眼睛，江齐轩也不觉失笑；还是你比我幸福呢！
　　灵狐偏头对他发出“叽叽”的叫声。
　　影无痕醒来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的那双眼睛，一双有着明灭的感情起伏的眼睛。
　　江齐轩并未移开视线，只是受起了眼中不自觉流露的决绝与...留恋！
　　可是，再多的留恋他也必须离开了不是？所以，一切都会过去！
　　“你醒了。我刚出去看了下，风雪已经过去了。”感受着影无痕身上那清宁的气息，似乎有淡淡的高山雪水般的遗世冷香，令人一旦接近便再不想离开。
　　可是再不愿又能如何？如果他能在影无痕的眼中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挽留，那么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离开的，即使他和他存的并不是一般的心思。然而江齐轩并不能在影无痕的眼中看出任何情绪，他对他甚至连耗费一点心思都是吝啬的吧？
　　这样的日子更像煎熬，试练着他的耐心！所以他选择离开。
　　“在此打扰多时，也适时该离开了！”
　　“这就要离开了啊！”说这话的时候，影无痕却并不是看着江齐轩，而是看向了身后的大殿。
　　江气旋看着影无痕的眉目流转间似有不舍。但那不舍也并未因他！
　　江齐轩突然就想要怀抱住身前的这个人，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千般心思，告诉他自己对他的不舍与心伤。却见影无痕突然转身对他说道：“你稍等片刻。”说着便将灵狐交于他手上，自己则进了楼阁。
　　不多时看到影无痕出来，身上已多了一个包袱，还有一把剑。
　　此时江齐轩不禁讶然。如若送行似乎无须佩带如此吧？
　　方忆起当时影无痕对他说的话，他曾说他要与他下山而不是送他下山，那么说他会和他一起走。突来的惊喜让江齐轩忘却了所有。随即却又冷静下来：也许他只是顺便和自己一道，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去处理？
　　踌躇着自己要不要问清楚却又怕自己徒惹一场笑话，这样举棋不定的自己连自己都觉得生厌了，可无论如何都鼓不起最后的勇气。江齐轩对这样的自己也是气恼不已。
　　就在这样的反复煎熬下，他们已离开了飘渺峰。即使对路况再熟悉也用了一天时间，身后的雪山连绵千里，直耸入云，那样傲立天地间茫茫看不到尽头。
　　山下不远便是集镇，到了那里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晚。天已渐黑，看来他们得加紧赶路了。

　　收到江齐轩飞鸽传回的消息：吾已取得神剑，不日即回！
　　幻月的一颗心总算平静了下来，这慢慢月余已不知为那人担了多少心思。若是将一个人放在了心上，只要他不在自己身边，便知他本无惊无险也是让人忧心的。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关心则乱吧。
　　想来江湖儿女本豪情，可对心上的那人总是千般万般的放不下。
　　只是，齐轩哥！我这般的付出对你终究算不得什么吧？你只是要我做你的妹妹，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妹妹。
　　你是要看着我嫁作他人妇，或则要我看着你娶得美娇娘？这都是何其残忍的事？
　　多少次从梦中惊醒看见大红的喜堂，江齐轩一身鲜红的衣饰脸上是真实而幸福的笑容，身边站着同样一身红的新娘。所有的人都在微笑祝福，而她却看着自己匍匐在那对新人脚下凄凄哀求，没有人理会她的存在，婚礼热闹地举行着，没有为她作任何停留。
　　她看着他们进洞房，看着他成了别人的新郎，看这他把她仍在冰冷的地面不再理会。每次每次醒来才能安慰自己：原来是梦！
　　只是梦而已！
　　她知道他不会那般无情，但不管怎样，她都无法成为他的新娘。
　　而在密室中的老者在看到纸上的信息后眉头一直紧锁。
　　江齐轩已取得神剑！
　　果然一切都无可挽回！这或许就是天意，既然赤霄神剑选择了他，那么所以的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这个秘密他已背负太久，太久，也许是时候让他去面对他的人生了。
　　有些事终是想躲也躲不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