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华弦

18、商议

　　彼时红衣他们正在窥探裴悸的梦境，而西莽之山上的几位长老却在声色凝重地讨论着红衣所说之事。
　　掌门的眉头紧锁，事态确是益发严重，封印已近三百年，灵力渐弱，怕是过不了几年，魔界又要动乱。与当初不同，当年魔界只是对仙界虎视眈眈，而现如今从饕餮对应试的孩子下手就已经可以看出，人界怕是也要遭受劫难。
　　清棱开口：“师兄，我已对红衣讲明，此事因她而起，不如…”
　　清越听此言，有些不赞同：“师妹，你怎能这样做。师傅当年是怎么说的，你怎么可以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师兄，别傻了。纸是包不住火的，红衣机灵，怕是早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不道破而已。她自己也说曾经找过师傅的影踪，你当真以为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师妹吗？”
　　清水也不赞同道：“清棱，再怎么样红衣也是我们师妹，师傅当年拼命保住她，之所以放心离去，就是因为有我们。再说了，现在即使红衣做什么，师傅不可能马上回来不是吗？"
　　清棱不讲话，但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掌门在此时轻咳了一声，开口问：“红衣呢？说起来，我收徒那日起我便没见到她了呢。”
　　清虚笑道：“你说红衣能去哪，一大早的就看见她带着小徒弟去镇上了。”
　　完毕，几位男长老皆是笑笑。倒是清棱的脸色愈发不对劲了。
　　像是酝酿了许久一般，她说道：“其实我说的此事因红衣而起不仅仅是指师傅，还有当年魔界动乱的原因。”
　　见周围一片沉寂，清棱继续说道：“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红衣她，其实是花神和魔神的孩子，魔神屡次引发动乱其实只是想要回红衣罢了。其实，我们只需要把红衣交出去就行了。只要牺牲她一个，天下就太平了。”
　　清水也难得的严肃了，“清棱，够了！你说这话有考虑过红衣的感受吗，你有考虑过师傅的感受吗？”
　　“我只是在就事论事，这苍生才是我看重的。”清棱有些激动，房内的气氛也趋于尴尬。
　　掌门叹了口气，“此事，我看还是禀告过天帝之后再做打算吧。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谨慎些。都散了吧。”
　　裴悸第二日一早便起了个大早，正巧遇上准备下楼的红衣，裴悸有些微愣，但又随即做了个揖，开口，嗓音约有些沙哑，“姑娘，在下裴悸。”
　　红衣状似未闻，脚步不曾一顿，他不甘心，又道：“姑娘，你们女子可有心。”
　　红衣微一愣，头微一偏转，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公子此话何解？”
　　“姑娘，请恕在下唐突，只是姑娘像是一个故人，不由得想让姑娘你帮我解了这心头之结。”
　　红衣有些哭笑不得，她很像风尘女子么？
　　“但凡是人必会有心，只要去感受，就必会感到它在胸膛之中跳动，需要的也许只是时间罢了。”
　　裴悸望着红衣下楼的方向，手缓缓抚上左胸膛，一下一下有力又坚定的心跳告诉他，伊人也有心，也许，伊人与他之间只是差了些时间罢了。
　　临近天黑之时，红衣才带着墨矽回到西莽之山，西莽之山倒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的那些个树长高了不少。狐苻惊叹了一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墨矽道：“神仙也会嫌时间快吗？”
　　红衣摸摸他的头，阴阳怪气地说：“笨徒弟，他这叫做无病呻吟，其实是他内心空虚的表现方法，习惯了就好。”狐苻撇撇嘴，“什么叫无病呻吟，本殿下这叫文雅懂吗？”
　　墨矽有些无言以对：狐狸居然也懂文雅。
　　澄莘殿不一会儿就到了，月光下天蓝色的宫殿显得十分精致，看着竟如广寒宫一般。
　　狐苻想到什么似的，双眼放光，“小红衣，你书房的入门诀换了没？”
　　“没有，有什么事吗？”
　　“我想着那里有本书不错，上回来想借回去来着忘了，这回既然来长住，就去看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吧，看中哪本春宫啊，我想想有没有被其他人借去了。”
　　墨矽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害羞，孩子毕竟是孩子，哪经得起那么直白的对话的冲击。碍于面子，只得低头看着台阶上的纹路，数着一条缝，两条缝...可这行动很快便进行不下去了，低着头的墨矽很快就听狐苻说：“不如今晚喝酒吧，好久没有喝酒了。”
　　红衣点点头，一脸坏笑，“上回在天上尝了吴刚酿的酒，味道真是顶好，下回你也去向他讨点过来，我好有口福啊。”
　　“你怎么不去讨点。”
　　“我不是刚喝过嘛，不好意思。”
　　“你也会不好意思。”狐苻狐疑地看了红衣一眼。
　　红衣无视这种眼神，星星眼状看着狐苻，但被无情拒绝。
　　“不要，吴刚那个小气神仙，上回要他一点桂花，他就坑了我一颗夜明珠。自此以后我就发誓不到万不得已就不向他要东西。”
　　“说书先生说青丘盛产夜明珠呀？”墨矽问，意识到，说书先生说的不一定是对的，又尴尬地收了嘴。
　　“我们那里夜明珠是多，可是你见过用一点桂花换一颗拳头这么大的夜明珠的嘛！”狐苻说到激动处，狠狠地砸了红衣一下。红衣气极，伸手欲敲狐苻，可又苦于那身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