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川枫同人 陪你一起飞》心雨萌芽

13、第 13 章

　　也许真的有圣诞老人吧
　　在这个浪漫的平安夜
　　在我虔诚的祈祷之后
　　他给了我最想要的礼物

　　当一只杯子有了裂痕，它就会慢慢碎掉。
　　保罗还是在我的生活里频繁出现，有比赛的时候，他常常陪我一起去采访；没有比赛的时候，他会突然消失到世界的某个角落，然后寄给我一张明信片；回来的时候，会带来一大堆让我爱不释手的照片。
　　戴茜还是追流川枫追得很紧，因为她的名气，她所在的报纸的声望和影响力，流川枫不得不在迈克的陪同下，接受了她的采访。身高接近175公分的戴茜，站在他身边巧笑嫣然。后来，甚至传出他们共进晚餐的消息。

　　我们开始在电话里争吵，开始赌气不见面，甚至开始怀疑彼此的感觉。
　　我从习惯第一个说“对不起”，到开始任性地等他说“对不起”，却忘了他是多么的矜持自傲！他可以用行动来表示对你的感觉，却很难开口说出自己的意思。
　　冰山可以在阳光下融化，可是决不会被寒风吹倒。
　　我开始觉得累了。远在家乡的父母开始暗示我要考虑个人问题，我抓着电话就挂。这些年来，心思全都在他身上，哪会有一丝半缕去注意别的呢？
　　可是我跟流川枫，似乎越来越远了。我甚至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看他的比赛。
　　中国也有队员活跃在NBA的赛场上，我必须更多地关注他们，特别是，老胡调离之后，调来一位极其重视政治性的“老严”。他的严格管理，使我的自由时间大大减少。

　　难道一切都要结束了吗？我幽幽叹气。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不知道他怎么打算。
　　有人说，十五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我已经十三天没跟流川枫联系过了。不联系，算不算一种习惯？
　　“馨，明晚大家一起在the best for you 联欢，搞化妆舞会，你也去吧！”保罗来叫我。
　　“是么？”
　　“是，来参加的大多数都是你们这样远离家乡的人，很有意思的。你一定来哟，我的公主。”他笑得很温柔。
　　“好吧。”流川枫一定跟他的队友在一起，或是——戴茜？我不愿再想。

　　第二天下午，我就按照美国的习俗，早早把一只红袜子挂在床头。昨天看到路上有女学生在寒风中抱着盒子募捐，就给了一些钱；那个女孩子送了我这只袜子，祝我收到想要的圣诞礼物。想要的？圣诞老人能把流川枫装在这里送我吗？我笑了笑，换好衣服出门。

　　我到得很早，发现保罗在跟几个朋友聊天。
　　“啊，馨，你真漂亮！”他惊喜地赞叹。
　　我穿着白色的纱裙——一向很喜欢这白雪般纯净的色泽，头上戴着亮闪闪的公主冠，半张脸上遮着彩色的面具。每个女孩子，都有过公主的梦想吧。
　　“咦，你怎么认出我的？”我很奇怪。
　　“你的手机啊，你怎么把手机还挂在脖子上？”他指着我的手机。
　　因为还存有一点点希望吧。还是忍不住，发了条祝福的短信给他，期待着他能给个只言片语的回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写了简单的四个字：“圣诞快乐”。
　　我低头看看自己垂在胸前的银白色小手机。谁让礼服不设计口袋呢？
　　“我们是记者啊，随时可能有突发性新闻的。”我微笑着解释。
　　他耸耸肩，“真敬业。”

　　“圣诞快乐！”大家在一起举杯。这里的人很多我都认识，有几个谈得来的同行，还有一些是留学生，也有在这里漂泊的艺术家。
　　忽然，胸前的手机剧烈震动。
　　“对不起。”我道了个歉，走到旁边打开一看，是他！
　　“今晚，waiting for you。”就是这么简单的留言。
　　今晚？天色已经黑了啊。我悄悄把保罗拉出来，告诉他我要走了。
　　“走？舞会还没开始呢？”保罗惊讶。
　　“对不起，是急事。”我很抱歉。
　　“是——流川枫吧？”他一副若有所思的似笑非笑。
　　“你——”没想到他也知道。
　　“唉，只是可怜了我，舞会还没开始，灰姑娘就要消失了！”他故意唉声叹气。
　　“保罗！”我有些不知所措。
　　“开玩笑了！”他递过我的大衣，“别忘了带走你的水晶鞋！”
　　“谢谢。”我披上衣服转身就走。

　　走到门外，忽然发现飘起了雪花，地上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
　　摘下面具，随手丢在附近的垃圾箱里。去见我的王子，不需要这个。

　　Waiting for you。连酒吧也早早关门了。美国的圣诞节，跟中国的春节差不多；这平安夜，就相当于除夕了吧。路上的车都很少了，我是一路小跑赶过来的。
　　树叶早已落光了。这棵曾经那么茂密、吸引过多少会唱歌的鸟儿的树现在看起来光秃秃的，好孤单。我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耐心等着。忽然想到，以前好像总是流川枫在等我，等我去找他。一直在等待的人，是他啊。他——是如此相信我会去找他吗？我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沾了雪的鞋尖儿。
　　在湘北，在美国，每次看到他的背影，我都会涌起一阵温馨踏实的感觉。此刻，我忽然觉得，等待的时光是如此难熬。

　　路上的人都走得急匆匆的，他们都是急着回家见自己的亲人吧。上个月樱木在比赛中又伤到了背，我还去看望过，晴子也专程来照顾他，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他们应该在一起，享受浪漫的烛光晚餐。
　　流川枫，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刚才那个假扮的圣诞老人真可爱，他也要下班回家了，还送我最后一枝长长的银色魔法棒，挂着紫色和绿色的球球，轻轻一摇，上面的铃铛就叮零零地响。他说只要你把它插在壁炉旁边，圣诞老人就会赋予它魔力，让它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可惜，我的公寓没有壁炉啊。
　　流川枫，你怎么还不出现？我真的需要魔法帮忙吗？

　　最后一班巴士也开走了，司机还专门看看我，我微笑着摇摇头。看来今天又要走回去了。不过，没关系，这飘飘洒洒的雪花，很美。我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有点冷。我拉紧了大衣，手举到嘴边轻轻呵气。房间里有暖气，出租车也有暖气，聚会的酒吧更是热闹，一点儿不冷。不过，坐在室外就有冬天的感觉了。
　　流川枫，我们在湘北离别的时候，你帮我暖过手的，还记得吗？

　　有点困了。我觉得脚冰凉，手也快没有知觉了。现在很难打到车子，流川枫怎么过来呢？不会是出事了吧。

　　“那边好像有人。”
　　“别管他，一定是乞丐。”
　　“那我们更得关心一下啊。”
　　是一男一女，讲的是日语。这声音好熟悉啊。我觉得脸上似乎很烫，有些头晕。

　　“馨子！”
　　“馨子？”
　　两声惊呼，是我认识的人呢。晴子和樱木。

　　“馨子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晴子焦急地摇着我的肩膀。
　　“我——我在等流川枫啊。”我努力冲着她微笑。
　　“什么？居然让你等这么久？”樱木不满。
　　“花道，我想我们还是送她去医院比较好。”晴子很担心地摸摸我的脸。
　　“好。”樱木正要抱我，忽然被人疯狂地推开。
　　“流川枫？”樱木站稳，才发现是他，“你来了？”
　　流川枫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担忧。他轻轻抱起我，贴着我冰冷的脸。
　　“你来了？没出事吧？”我在他耳边低语，总算来了呢。
　　好温暖的气息。在他身边，总有一种安稳的感觉。就让我睡一下吧。

　　“什么？你说你就在附近旅馆的窗口看着？”樱木不敢相信，“你——你就看着她在那里受冻？”回到他们的公寓，樱木开始质问。
　　“好了，你们到外面说话，我要帮她换衣服，她穿得那么少，身上的衣服都被雪淋湿了。”晴子把他们劝出了房间。
　　“晴子，你照顾馨子。我要跟狐狸好好谈谈。”樱木神情严肃地往外走。
　　流川枫看了我一眼，跟在后面带上了门。

　　他们走到外面的客厅，樱木突然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这是替馨子打的！”他大叫，“你知不知道馨子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竟然就这样对待她！”
　　流川枫抹了抹嘴角的血丝，破例没有还手。
　　“清醒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樱木开始陈说。

　　“你知道在湘北的时候，我就想去美国的。可是我的家境不能跟你比，我想，反正可以保送到深泽体大，在日本打球，也很好吧。而且，我还可以常常见到晴子。”他的嘴角露着一丝微笑。
　　“可是有一天，晴子忽然很认真地问我，花道，你还是想去美国的，对不对？我说是，我不想骗她。美国是篮球的梦想之国。结果第二天，她拿给我一个存折，说是大猩猩听说我要去美国，就把自己打工的钱拿给我。我很高兴，也很感动。可是又过了一天，眼睛兄也来找我，说，樱木，赤木说你想去美国，我跟他，还有三井，宫城都凑了点钱，你先拿去用吧。我忽然明白了，晴子给我的钱根本不是大猩猩的，一定是她自己打工赚的！可是她家境不错，家人又很保守，根本不同意她去打工的。”
　　他吸了口气，“我很感动，为了这么多关心我的人，为了背着家人偷偷打工的晴子，为了实现我的篮球梦想，我会好好努力。后来，得到第一个冠军之后，我就回到日本，向晴子正式道谢。谁知道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告诉我，她资助我的那些钱，其实是馨子给的！只是她不许晴子告诉任何人！”
　　“没想到吧，”他斜了流川枫一眼，“当时我也惊呆了。她说，她一直跟馨子通信，告诉她你已经去了美国，我也想去，只是暂时还去不了。八月份的时候，她忽然接到馨子的电话。她说，晴子，请你让樱木去美国吧。流川枫需要他。”
　　“馨子的日语和英语都很好，这你是知道的。升学考试一结束，她就四处打工，主要是教那些在北京的外国小孩子学汉语。后来，她上了大学，读书，工作，看你的比赛，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每个月她都会给晴子寄钱，所以晴子才认真地问我，要不要去美国。来这里半年后，我告诉晴子不必寄钱了，馨子就把钱存起来，留做来美国的旅费。”
　　“我很感激馨子，她默默地帮了我那么多，我却无从回报。但是我知道，她是为了你，不是我！她说你一个人在美国太孤独，在球场上又没有合适的搭档发挥不出实力，所以才希望我也来美国。”
　　“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樱木冷笑，“你以为她离开你就活不了？你知不知道在湘北的时候她是多么耀眼！你是篮球明星，她也是校报的金牌记者！湘北所有的社团都以请到她去采访为荣，几乎所有社团的风云人物她都认识，难道只有你是最优秀的？真不明白她为什么甘愿一直站在你身后！”
　　看到流川枫的拳头握紧，他继续说：“最重要的是，她为了你，放弃了梦想！她的梦想是背着相机走遍世界，留下世界的每个精彩瞬间，不是天天报导篮球！可是为了你，她留在了美国，留在了NBA的现场！”
　　“你还记得‘幸福的瞬间’吗？你可能根本没注意过。在她离开湘北的半个月前，校报编辑部搞新年庆祝活动，为她举办了个人摄影展，主题就叫‘幸福的瞬间’。我陪晴子去看了，有些照片到现在还记得。”
　　“有一张是夏天里的一只小狗，在用力舔一盒掉在地上的冰淇凌；有一张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举着棒棒糖让他妈妈吃，他妈妈高兴得笑；有一张是一个老公公看着小孙子背着书包上学，眯着眼睛；还有我们的。”他沉浸在回忆里，“有一张我跟晴子的，拎着书包，放学的时候一起走在夕阳里，相对着微笑。也有你的，是在训练间隙，靠在墙上，悠闲地喝着饮料。当时我就问，我们在全国大赛那么多经典的照片，为什么不展出来呢？馨子说，樱木，我认为成功并不等于幸福。”
　　“这句话我慢慢才懂。成功只是一瞬间的，就像我们夺得冠军，让我高兴那么一会儿，最多一天，也就算了。可是小超出生的时候，我却感觉那么幸福；每次看到他的小脸，我都会感到说不出的幸福。这种感觉，你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他缓缓说。
　　“能够给你幸福的人，你不珍惜。这么久了，馨子一直默默地留在你身边，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就索性放手，让她自己去飞！”
　　“决不！”流川枫一拳打来！
　　樱木愣了一下，一拳挥过去：“那你就为了可笑的虚荣心，想折磨死她吗？”
　　“不用你管！”
　　两人就在外面的客厅打了起来。

　　我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声响。
　　“晴子？”我不大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外面是什么？”
　　“大概是他们又打起来了。”晴子担忧地说。
　　“我们去劝劝。”我掀起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件好宽大的睡衣。
　　“馨子。”晴子想按住我。
　　“晴子，你一个人劝不住他们的，樱木的伤才好，是吧？”我知道怎样打动她。

　　“住手，你们两个！”晴子叫着。
　　晴子真是温柔，要是彩子啊，肯定一人一扇子敲在脑袋上。
　　“流川枫——”我长叹一声。
　　他忽然僵住了，对樱木那一拳毫无感觉似的，硬挨一下，径直走向我。

　　“花道！”晴子连忙去看。
　　“没事。”樱木还是狠狠盯了流川枫一眼，“没良心的狐狸。”
　　“花道，我们出去吧，把这里留给他们。”晴子拉着樱木出去。

　　我往前走，只觉得脚下一绊。这衣服实在是太长了，是他的吧。
　　流川枫一把抱起我，把我放回床上。
　　我任由他帮我盖上被子，靠在床上，伸手摸摸他的嘴角：“疼吗？”
　　他摇头，忽然紧紧把我搂在怀里。
　　“没事的，我身体一向很好。”我安慰着他。
　　“明明一直手指冰凉的。”他低声抗议，埋首在我的颈间。
　　“那你怎么不早点儿去？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的手从他腋下穿过，抱着他的背，感到他不自然的僵硬。
　　“对不起。”他悔恨地说。
　　“为什么？”我不明白。
　　“我跟自己打赌，如果你能赶来，如果你愿意一直等我，就说明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如果不，那么，我——我也许该走开一些。”他说得很慢，很艰难。
　　“什么！”我一惊，“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如果我在路上耽误了呢？难道你就舍得因此放弃我们这么多年还没有说出口的感情？
　　“对不起。我在附近的窗口看见你来了，就像个天使快乐地降落；你坐在椅子上，那么悠然地一上一下晃着腿，我就想，是不是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我开始犹豫。后来你支着头坐在那里，我以为你睡着了；可是我看到晴子他们惊慌的神色，就知道你出事了。我真怕你再也听不到我说，我爱你。”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他的话，却是动人心魄。
　　感谢上帝。我在心底这么说。还好我一路跑来，还好我一直在等待，还好——他给了我机会。
　　“流川枫。”我感到脖子里有些炙热的液体，慢慢滑落到心里，他却执意不肯抬头。
　　“我们——在一起吧。”他的嘴唇，几乎贴在我的耳朵上，“馨子，你愿意吗？”
　　“可以吗？”我不敢相信。
　　“当然。”他凝视着我的眼睛，让我看到里面的真诚。
　　我轻轻点头，忽然看到旁边的椅子上还丢着我的魔法棒。这东西可能真的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