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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序章 温家异事(三) ...

  •   3.
      外头浓重的夜色,灯火通明的室内。

      易阳小心翼翼地替临渊处理着伤口,好在并不严重,只是最近最近不能再用剑了,会影响到伤口愈合。

      坐在另一边的樊川一遍叠着手里的淡黄色纸片,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临渊。为了方便上药,临渊上半身的衣服褪到了腹部,姣好的身材在临渊眼中暴露无遗。樊川看得心情很愉悦。

      临渊不是感觉不到那两道强烈的视线,但又不好出言制止他,那样太尴尬了。顶着两道视线,临渊想想也就算了,被他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救出阿律和贺兰琛。

      “申屠公子和贺兰兄是否是被那邪祟抓走了?要不要紧,能救么?”温远衫一脸焦急地问,本来麻烦他们是为了自家二弟的事情,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还连累了另外两人。

      临渊没说话,视线朝着樊川回望了过去。

      原本就看着临渊的樊川这时候与他的视线对上,樊川微微一笑,看向温远衫道:“那邪祟狡猾得很,抓了阿律和贺兰并不是为了要他们的命,放心,他们现在很安全。”

      虽然樊川这么说,但温远衫和易阳仍是有些担心。

      “樊兄可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嗯不知道。”樊川回答得理所当然,随即他话锋一转,笑眯眯道:“但是有人知道。”

      温远衫问:“谁?”

      伤口包扎完毕后临渊穿上了衣服。

      “温二公子。”

      温远衫不明所以,继续问:“二弟?他不是……”

      樊川白皙纤长的手指在纸上翻飞着,不一会儿就叠出了一只两头尖尖的小船放在掌心。

      樊川的视线转向临渊,温和地说:“温兄以为是谁伤了这位临渊师兄?”

      温远衫不明白他的意思。

      临渊顺着樊川的话继续道:“鸠占鹊巢。”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樊川笑眯眯地想。

      温远衫神色大变,双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

      “今夜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具体事宜明日再做商议。”

      温远衫看了看临渊的伤也点点头,起身拱了拱手,略显疲惫地说:“劳烦各位了,今夜就请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是。”

      夜色浓稠,万籁俱静。临渊坐在床上调息片刻后倏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得犹如夜幕星河。

      “今夜,多谢。”

      没有点灯的屋子里临渊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随即从窗外响起了另一个含笑的声音:“举手之劳,乐意至极。”

      临渊沉吟片刻。

      窗外的声音又响起来:“哎呀,其实你不用在意,老蚯蚓一向狡猾,你上他的当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知道他是谁?”说话之间,临渊已经走到了窗口,推开窗户,月华之下一名少年晃着双腿坐在他窗外的树上,他低头冲他微微一笑,满天星斗黯然失色。

      有时候气质这种东西比皮相更来得容易让人受之影响。

      他长得虽然好看,但也算不上是十分秀美,可就是有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气质在里头。贺兰琛不知道,申屠律不知道,易阳也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气质。

      “嗯,不仅知道,还认识。”樊川坦白道。

      临渊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直接。

      “走,我们去把阿律和贺兰带回来。”

      他没有主动提起老蚯蚓的事情临渊也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临渊是聪明人,而樊川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虽然他知道临渊一直都在试探他。

      易阳因为担心申屠律所以睡不着,听到敲门声后他打开门,见到是临渊师兄和樊川,易阳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情,反而心中踏实了许多。易阳拿上柔善剑与他们一同去了温明珏的院子。

      推开房门,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走在最后的易阳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后才继续跟了上去。

      樊川走到温明珏的床边,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珠圆玉润,散发着莹莹微光照亮了几人所站的一小片位置,光线的强弱恰好,不至于让外面的人发现里面有光亮但又足够让里面的人看清楚床上的情况。

      躺在床上的青年面色雪白,双目紧闭,全然不似临渊印象里凶狠阴毒的模样。

      “运气不错,。”樊川忽然小声说道。

      没有人知道他所说的运气不错是什么意思。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人贴在了温明珏的胸前,右手食指轻放在纸人的心脏位置,幽蓝色的灵光渐渐从他的指尖传递到了纸人身上。

      泛着蓝光的纸人剪裁得并不精致,只是粗略有个人的形状,切口光滑整齐。

      易阳惊奇地看着樊川的一举一动,心中有许多疑问。

      樊川的手指从温明珏身上挪开后并没有收回纸人,他左手负在身后轻声道:“大概知道他们的位置了。”他转头对易阳道:“阳阳你留下来看着他。”

      对于樊川这样亲切地喊他名字易阳有一丝丝小惊讶和不好意思,他点点头,“好。”

      樊川对上临渊的视线,他无奈道:“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要是他醒过来阳阳一定打不过他。栖云峰的弟子擅长医理不擅长持久战,但没办法,我需要帮手,你比较耐打,只能这样了。”

      易阳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栖云峰的弟子?”

      樊川看他:“你给他包扎时候的手法,以及,这把柔善剑是防御大于攻击的剑。”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解释下去,他觉得只要他们听懂了就行。

      他似乎很了解清铭宗。易阳的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打不过就跑,别逞强。”临渊对易阳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死板的人,没想到这么会变通。”

      临渊睨了他一眼,给了他一张冷漠脸。

      樊川扬着嘴角乐在其中。

      “如果他醒了你就赶紧离开,然后把这张纸人贴在门口,可以暂时把他困在这里。“樊川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人,微微输入了些灵力后交到了易阳手里。

      “我明白了。”易阳乖巧且郑重地点头。

      交代完易阳的事情后,樊川让易阳退后了些,自己则与临渊靠近了些。他垂下眼,临渊与他站得较近,一低头就能清晰地看见他轻颤的羽睫。

      随着樊川翕动的双唇,他们周身渐渐被一圈幽蓝色的光点包围,像极了盛夏夜里林中的萤火虫。光点越来越多,直到将两人人一并吞没。

      光点将两人悉数吞没后的刹那间消失不见,床前的空地只留下几点残留的光点轻柔得像羽毛一样缓缓落在地上,渐渐消失。

      易阳惊讶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些都远超过他在清铭宗所学到的知识。他握着柔善剑坐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了从前在某本书上似乎见过一条关于使用灵力的描述。

      每个人能够使用的灵力有限,一旦超过了极限就会产生危险。如果过度使用自身的灵力不仅对自身消耗十分巨大,更是对自己的身体是一种相当巨大的伤害,一般人承受不住。

      撇开肉体凡胎的先天条件,直接使用灵力而非使用其他媒介就将人传送到其他地方需要相当大的能量,换而言之,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而樊川直接使用灵力将两人送去了其他地方。易阳不禁疑惑起来,这人从言语之间表现出对清铭宗似乎很熟悉,但如果是这样强大的人,他不可能没在清铭宗听人提起过,他应该不是清铭宗的弟子。

      易阳胡思乱想之间樊川和临渊已然抵达了目的地。

      临渊从樊川身边退开一步,望了望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田地,他们所站的地方是田野间的路边,“这是哪里?”

      “老蚯蚓的幻境。”

      临渊从周围的景色里收回视线,一低头就险些与那张凑得极近的脸碰了个面。他面不改色地后退一步,狐疑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樊川仰着头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凝视着他,“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模样难得认真,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临渊的脸色虽无任何变化,但心底忍不住泛起了一点涟漪。

      樊川面容平静地说:“不记得了。”

      他没有否认,而是不记得了。樊川面容下的心思一怔,果然是见过的吧,但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一般来说长了这样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樊川自认是不可能不记得的,他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自己虽然记不太清太久以前的事情,但二三十年范围内的不可能没印象。

      难怪他会试探自己。樊川摸了摸下巴,心想也许自己真的见过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见过小时候的他。就像当年他在贺兰琛十岁那年抢了他的糖葫芦,几年后再重逢贺兰琛一见他就追着他满大街跑——记性好和记仇的小孩子最可怕了。

      樊川虽想不起来自己是抢了幼年时候的临渊什么东西,但终于是知道了他试探自己的原因——毕竟一个人外貌上十来年都没有变化确实很可疑。

      “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妖怪,我也不吃人。”

      “往哪里走?”临渊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樊川站上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随即指了一个方向,“这里离赤霞城不远,先往那里走一路找过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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