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国的涂纪雅》苏小愚

33、第 33 章

　　可没过多久女孩又跑了回来，她满脸惊慌地躲在他身后，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

　　涂纪雅紧皱眉头，刚想把这女孩甩出去，便听到林子里跑来了一伙人。

　　“那臭女人跑到哪里去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涂纪雅，和躲在他身后的女孩。

　　“怎么，死女人还找了个帮手。”

　　涂纪雅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的纠缠，身体向旁边侧移了一下，可女孩如影随形，就好像他自愿把女孩护在他身后一般。

　　“小子，我劝你别管闲事。”说着看了看身后其他人，意思是我们几个人，捏死你小菜一碟。

　　其他人跟着附和，“对，少管闲事。”

　　涂纪雅确实也不想管这个闲事，他心态平和地拉开女孩的手，转身欲走。

　　“等等。”有人突然叫道。

　　涂纪雅顿住，稍作迟疑，但还是转过身来。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吗？难得居然在这里碰到。”见同伴没有反应，点名道，“辉子，你上次不是说女人玩腻了么？这不，新鲜的来了。”

　　被唤作辉子的人心领神会，用某种粘腻的目光看着他。

　　涂纪雅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心里有些厌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你想多管闲事，可以是可以，但你要付出点代价。”

　　“什么代价？”涂纪雅装作懵懂无知地问道。

　　“很简单，代替她。”对方指了指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那女孩像是怕极了，被人一点，连忙爬到涂纪雅的脚边，抱住了他的腿。

　　“怎么代替？”他一脸茫然地问。

　　“我教你。”说完便招呼同伴过来。先是拉开抱腿的女孩，然后开始扒涂纪雅的衣服。

　　“你们干什么，干嘛脱我的衣服。”涂纪雅一脸无辜地说，边说，还边巧妙地闪躲，让他们一时碰不到他。

　　女孩拉到一边，刚开始抱着头蹲在地上。可等了一会，见没把她怎么样。便急急忙忙地像只小兔子一样，躲到了一棵树后，偷偷地看着这边。

　　涂纪雅看了她一眼，正好视线与她相撞。女孩见他望过来，居然又是痴痴一笑。

　　涂纪雅突然明了，为什么之前看到她会有种违和感，原来这女孩疯了。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腰带，笑道：“脱你衣服，当然是为了干你。”

　　“是吗？”

　　涂纪雅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向上一拧，剧痛使他张口惨叫。涂纪雅抓着那只变形的手，送往他的嘴中，堵住了惨叫声。另一个叫辉子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涂纪雅一记老拳将他打了出去。随手抓住一个将他的那袋往旁边的树上撞，力气之大，瞬间血浆爆裂。

　　剩下的三四个同伴因惊吓过度呆若木鸡，涂纪雅舔了舔手上的血，朝他们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没人告诉你们，拦住我也要付出点代价吗？”

　　柳折挚见到涂纪雅的时候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地上横倒着七八具尸体，而有一具尸体旁边正蹲着一人。涂纪雅则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死，涂纪雅为什么会在这？

　　余长乐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仔细看那个蹲在地上的人。

　　柳折挚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手上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像是一把刀。那把刀划开了尸体的肚子，另一只手则伸进肚子里掏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个内脏，然后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柳折挚心下作呕，可能是他的动作过大，惊动了他们。只见涂纪雅望了过来，而那个蹲在地上的人，像受惊的小鸟一般，飞快地跑开了。

　　余长乐一个箭步追了过去。涂纪雅则转身就走。

　　“等一下，涂同学！”

　　涂纪雅站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些人？”

　　“我杀的。”

　　“啊？！”柳折挚有些震惊过渡，呆愣了一会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涂纪雅冷笑，“我想原因你应该猜得到。”

　　柳折挚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所以那天在图书馆，你是有意想要杀掉我，是吗？”

　　涂纪雅默认了。

　　柳折挚艰难地开口问道：“那现在呢？”

　　涂纪雅没有立马回答，阴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走了过来。柳折挚感到心跳加速，就像是被某种危险生物锁定了一般，无法动弹。

　　当两人擦肩时，才听到轻飘飘的一句，“已经没有必要了。”

　　柳折挚长舒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衣服已被冷汗浸湿。等他回过神来，听到脚步身渐行渐远，连忙叫住了他，“涂纪雅。”

　　涂纪雅身体停顿，但没有回头。

　　“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他稍作停顿，“你到底是谁？”

　　涂纪雅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柳折挚继续说：“你不是涂纪雅，或者说你和之前的涂纪雅不是同一个人。”

　　涂纪雅冷笑，“我不是涂纪雅，那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虽然不太了解之前的涂纪雅，但也远距离观察了几次，与现在的你有很大的差别，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也许你们是双胞胎，也许你是占据他身体的某个幽灵。”

　　“你的想法真奇特，但你有没有想过人是会变的。”

　　“可就算变也会遵循某种行为逻辑，可我找不到你们之间的逻辑关联，只能看作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所以我得到结论，你不是涂纪雅。”

　　“找不到逻辑关联，只能说还有些你不知道的事。”

　　“那你就告诉我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柳折挚没有说话。

　　涂纪雅感到无趣，正打算走。

　　“因为你现在已经强大到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地捏死我。你不再担心我会将你身体的秘密透露出去，因为不管透露给谁，透露给了多少人，结局只能是和他们一样。”说完，他看向这一地的尸体。

　　涂纪雅沉默了一会，“所以，你是在威胁我。”

　　柳折挚刚要否认。可在下一秒，他便感到天旋地转，背部一阵剧痛。等他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对方抵在一根树杆上。喉咙被用力钳住，呼吸困难。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岂不更省事？”涂纪雅笑吟吟地说。

　　柳折挚用力挣扎，却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折挚！”余长乐冲过来，却被涂纪雅一掌劈开。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涂纪雅突然松开了手。

　　柳折挚失去支撑，跪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又因喘得急，呛得咳嗽不停，泪流不止。

　　“折挚！”余长乐急忙跑过来，想要扶起他，柳折挚却摆了摆手，过了会，等他顺过气来，才在好友的搀扶下，站起来。

　　意外的是，涂纪雅并没有就此离去。

　　“涂同学，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求你了！”柳折挚说道。

　　涂纪雅无话。

　　“求他干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告诉你了。省点力气，免得等下他发起疯来，没力气自保。”余长乐在一旁愤愤不平，拉起他准备走，柳折挚却摇头。

　　就在柳折挚准备再求求他时，涂纪雅突然说，“你想知道什么？”

　　柳折挚有些发愣，对方答应他的请求这让他感到高兴。可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看了眼好友，问道：“之前蹲在地上的那人……”

　　余长乐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追到。

　　他又看向涂纪雅。

　　涂纪雅面无表情地说：“她是个疯子。”

　　按照学校原本的计划，学生睡觉的安置地应集中在宿舍和体育馆中，这样的统一安排，既让学生感到安全踏实又便于校方管理。但后来学校渐渐失去了对学生的管控，宿舍这边除了宿管员不知去向外，倒没有多大的变化。反倒是体育馆那边，由最开始的人满为患，到现在的寥寥无几。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体育馆只能作为暂时的避难所。在事发突然的情况下，大家满怀期望地聚集在一起静观其变。可当这种灾难变成持续的现状后，大家只能在这无望的情绪下寻找温情。所以大家纷纷离开避难所，搭建一个可以称作窝的地方了。

　　比方说余长乐，在一次寻寻觅觅的时候，找到一个废弃的实验室。里面虽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好在地处偏僻，刚好可以用来放置他的那些宝贝。所以他就在那里安家了。

　　再比方说柳折挚，他需要一个有纸有笔，空旷且能独立思考的地方。所以他就在三（1）班的教室里安家了。醒了就看书写字，困了就找几个椅子拼起来睡觉。

　　两人都有各自的窝，偶尔相聚，反倒是方鸿柏这来得少了。

　　鉴于柳折挚想要问的问题太多，刚好离宿舍楼也近，便提议去方鸿柏那儿好好谈谈。涂纪雅不置可否，但在他们走向二栋的时候，却也默默地跟在后面。柳折挚回头了好几次，他总是担心，涂纪雅会突然改变主意。

　　一路走来，也没遇到半个人，整栋楼一片死寂。上次带涂纪雅过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与现在相比却有些沧海桑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