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乌龙茶小兔子

4、莲花阁

　　夜幕悄悄降临，墨影也终于带着百里十曲和九歌来到了西凉。九歌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看到除宫殿以外的景色，美的那么惊心动魄的西凉。
　　墨影褐色的铁蹄踏入柔软的沙粒里，一望无际的沙漠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女人光洁的酮体，泛着柔和的银光，与墨影银白的毛融为一体。俊美的黑衣男子，牵着缰绳慢慢的走，风吹得他衣角飘扬。沙漠的尽头有橙色的灯光，还有轻悠婉转的羌笛声，笛声吹进了风里，也吹进了月光里。
　　九歌坐在马背上，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这也许是她此生看过最美的场景，可以让她暂时忘记身上的伤，忘记失去母亲的痛苦，忘记心里的恨。

　　“到了。”百里十曲的声音突然响起，九歌还未回过神来，就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百里十曲一只手牵着墨影，另一只手抱着她往院子里走。
　　九歌这才开始打量这个地方。一个普普通通的庭院，种着花草和树木。院子正中有一幢房子，四周还有几处小屋，都亮着灯。
　　来西凉的路上，百里十曲告诉九歌，他还有许多兄弟姐妹，不过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们都是被他的师父捡来的。九歌知道，百里十曲和她一样，也是个孤儿，但她更加幸运，因为她至少没有被遗弃。
　　百里十曲向他说这些的时候，表情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好似那个人并不是他，他只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他说他原本不叫百里十曲，百里十曲是他师父给他取的名字，如同百里九歌一般。他在十岁那年被父亲赶出家门，饿晕了之后被师父捡了回来，在师父的院子里长大成人。师父是他最尊敬的人。
　　九歌也与百里十曲说她的童年，说她温柔的娘，说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玉儿，说她在池塘边摘荷花不小心掉进水里过，说她喜欢桃花，因为娘的身上总有桃花的香味，淡淡的，好闻极了。
　　九歌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和百里十曲说这些她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的话。后来她才明白，那是因为信任。

　　百里十曲把九歌抱进了他的房间，让她坐在床上。他给九歌的脚踝上药，用布包好，再领她去沐浴。
　　看着面前的大木桶，飘着白色的烟雾，九歌转头，支支吾吾的红着脸说：“那……那我要洗了。”
　　“嗯，你洗吧。”百里十曲双手环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九歌感觉自己又脸红了，只能硬着头皮问：“……你……不出去吗？”
　　“哦，差点忘了。”百里十曲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朝着面红耳赤的九歌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九歌往屏风外看了许久，才褪下衣物，慢慢将僵硬的身体浸入热水中，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浮起了红晕。
　　她正感到舒服得紧，快要睡着时，屏风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九歌立刻一个鲤鱼打挺，清醒了过来。
　　百里十曲好听的声音隔着屏风传了进来：“外面有衣物，你洗好了便穿上，我带你去见师父。”
　　“哦……好！”九歌红着脸大声的应到。
　　屏风外百里十曲好似猜出了她的表情，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

　　洗去了一身的污秽，九歌便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小公主君萝，有清澈的眼，白皙的皮肤和红润的唇的君萝，可惜那个君萝的心，已经回不去了。
　　九歌的脚踝被百里十曲的药敷过一阵，竟然已可以走路了，虽然走不了多远。她不禁感叹起这西凉的灵丹妙药来，早就听说西凉药草十分的灵，没想到亲身体验了一把，果然是真的。
　　九歌提起裙摆往外走去，百里十曲给她的是一件绿色的长裙，九歌从前似乎听说过，这是西凉的绿罗裙，是用绿叶藤蔓编织成的草裙。可九歌上瞧瞧下瞧瞧，也没看出哪里是用草编的，分明就是丝绸布匹好嘛！
　　正当九歌纠结着身上裙子的材质时，面前走来了一个人。九歌抬头，脱口而出：“百里十曲！”
　　可眼前人并不是百里十曲。这人一身紫色长袍，眯着的眼睛狭长，嘴角勾起一抹笑，问道：“你就是三弟捡回来的媳妇吧，你叫百里九歌，对吧？”
　　“对……”九歌应着，却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不对！不是的！不是媳妇！”九歌跳起来，小脸通红的解释到。
　　“果真好可爱，也难怪三弟破例了，哈哈。”那人邪笑着，手一捞，就将九歌抱在怀中。
　　“喂，你……你干嘛！”九歌拼命打着那人的手，想下来，可那人却是越抱越紧。“你快放我下来！”九歌急了，便大声喊着百里十曲的名字。而那人倒是越看越高兴，完全不理会怀中人儿的反抗。
　　“放她下来。”清冷的声音响起，九歌转头，隔着夜色，她看见了那一袭黑衣，于是悬在半空的心便落了地。
　　那个人听闻了那声音，不但不放她下来，反而笑着说：“三弟，你这回当真反常，这让四妹怎么办好呀？”
　　百里十曲不做声，只是将九歌从那男人怀里生生抢了过来。落在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九歌不禁鼻子一酸，紧紧抱着百里十曲不松手。
　　百里十曲轻轻拍她的背：“别怕，我在这里呢。他是我的二哥百里花涟，你们以后会认识的。”他轻声安慰，可双眼却一直看着百里花涟，那眼中的好似结了层层冰霜，让任何人恐惧。
　　“这才是我的三弟嘛。”百里花涟轻笑着转身离开：“我还以为三弟这辈子，只会对师父和他的马温柔呢～”

　　百里十曲带着九歌走进了院子中间的那屋子里，九歌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萦绕，屋子很简朴，中间有一张檀木桌，桌后一个男子席地而坐。
　　九歌不禁有些吃惊，她本以为百里十曲的师父应该是一个白胡子老人，却未想过竟是一个俊美的男子。
　　“师父，这就是九歌。”百里十曲开口，将九歌拉到男子面前。
　　男子上下打量了九歌一番，许久才淡淡开口道：“嗯，挺好的，我便再多收一个弟子罢。你下去安排一下她的住处吧。”
　　“是。”百里十曲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于是便只有九歌面对着那男子，她有些局促，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是西凉的人吧？”那男子开口问，双手摆弄着面前的一尊玉莲花。
　　“我是中原人。”九歌轻轻答道。
　　男子好似早猜到，平淡开口：“嗯。你明日来找我，我带你挑武器。”
　　“武器？”九歌眨眨眼，不解。
　　男子一听，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你拜在我门下，在这莲花阁里，便要学武炼药。我的弟子，无一不是能以一敌百的人，所以，你也不例外。我这莲花阁，不收废物。”
　　九歌听得有些懵，只答到：“是，师父。”

　　九歌找回了百里十曲的房里，见他正整理着床铺。高大的身影融在橙色灯光里看不真切。九歌突然有种错觉，自己就好像飞蛾，不顾一切的想要靠近那火焰。
　　九歌回过神，对百里十曲说到：“百里十曲，师父好凶啊。”
　　百里十曲边做着事边回答：“他的确严厉，可却是很让人尊敬的人。”
　　“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老头呢，没想到那么年轻。”九歌找了张板凳坐下，支着下巴看百里十曲的背影。
　　“他的确是个老头，早就一百多岁了。”
　　“什么？”九歌倒水的手颤抖了一下，瞪大眼睛呼喊出声。
　　百里十曲转身，盯着九歌小脸说：“莲花阁是个修炼禁术的地方，因为这些禁术，师父才会是青年男子的模样。在这西凉里，你若是能说出百里陌这三个字，便是君王也会敬你三分。”
　　“师父原来这么厉害呀……”九歌低下头，喃喃：“……那我一定要努力学习！”
　　百里十曲看着她一脸坚决的样子，可爱的让他的心有些异样的感觉。
　　“小歌。”他突然柔声叫她，笑着说：“今晚暂时只有这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