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洺思义》匪伊垂之

10、顾式爱情（一）

　　一大早宋义被铃声吵起，一晚的睡眠质量不好的宋义嘟囔了几声，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懒得应。哪知那一头的人充分发挥了坚持不懈的中华传统美德，不肯罢休。
　　“死蚊子！如果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废话，信不信我抽你！”宋义满脸凶神恶煞地接起,连问候都直接省去，可是声音软软的，完全没有攻击性。
　　赵文翰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我吵醒你了？哎哟！这太阳应该照到你屁股了吧！”全然不顾办公桌前自家秘书尴尬的脸。
　　“废话少说！我这还要睡呢！”宋义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缩回被窝，露出了小脑袋。
　　“出来请你吃饭。” 赵文翰轻笑着。
　　宋义便炸了起来“我、不、要。”
　　“我这还有四个小时就得登机，归期未定呢。”赵文翰一心二用地快速浏览着文件。
　　“这样啊，我明天也要回去了。”
　　赵文翰笔尖一顿，“那就更得出来了！赶快起床，等会儿我去接你，想吃什么？”
　　宋义脱口而出，“豆浆油条呀！”
　　赵文翰不乐意了，“能别这么敷衍我吗？这好歹也是散席宴吧！”
　　“不行！早餐吃豆浆和油条，这不是对你的敷衍！”宋义狡猾地笑了，她完全能想象能想像出赵文翰欲哭无泪的样子。
　　说起赵文翰和宋义纯洁的革命友情呢，改得从初见说起。
　　赵文翰是家里独子，赵父和顾墨林、宋煜立都是兄弟，平时三家家长都来往频繁。
　　赵文翰也不知种了什么邪，照说领教过程可这种上蹿下跳、跟着一帮小伙子把大院弄得鸡飞狗跳的小姑娘，就应该害怕了女生这种生物。谁知他偏不，心心念念想要个妹妹，死皮赖脸地求着妈妈要个妹妹。小时候的赵文翰同志也是小正太一枚的，软在赵母怀里故作温柔懂事，结果就成功地让赵母心软得一塌糊涂。
　　企图跟他爸商量，他爸大概听出了她吞吞吐吐背后的意思，气得不行，扭着赵文翰的小耳朵，“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当年为了你差点命都丢了！不许想着再辛苦你妈妈！听见没有！”
　　小赵文翰没听懂全部，但就是知道了他的妹妹没着落了。眼里悬着泪要落不落的。正巧赵母从外面回来，小蚊子瞥了一眼爸爸，泪腺像装了开关似的，边扑向赵母边哭得稀里哗啦，那可怜样跟真的一样，在怀里努着嘴求安慰，惹得赵母心疼极了，佯装瞪着赵父，轻声抱怨，“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至此以后可怜的小蚊子老老实实地长大。重情义，脑子精灵，是棵好苗子。这是赵家父母足够欣慰的事，他们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他平安顺遂，知道平时都是些小打小闹，这才放任他跟着顾洺一帮人在大院里上蹿下跳，闹得鸡犬不宁。
　　直到宋义来到大院，放学后的赵文翰照例在校门口等着，这终于等来洺子、兴子，瞧见后面程可亲密地牵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高兴地说着什么。不经意看了几眼，然后宋义再巧声叫了声“文翰哥！你好，”赵文翰彻底丢盔弃甲了。
　　一旁的顾洺瞧着赵文翰的反应，皱着眉头，“翰子！”赵文翰却只是盯着宋义呵呵地傻笑着。那谄媚的笑容让他们一群人直起鸡皮疙瘩。而宋义的反应就是：真个人很好玩。
　　过了几天，赵父请宋家一家子过来吃饭。最高兴的属赵文翰同志，在饭桌上有史以来的紧张和期望，“宋叔叔！让宋义做我的干妹妹吧！”
　　话落之后，一桌子寂静无声，随后爆发出大笑。宋煜立哭笑不得，“喜欢要个妹妹？”赵文翰同志猛点头。
　　“臭小子！这得看宋宋是不是瞧得起你！”赵父在一旁插嘴。赵母和宋母相视而笑。
　　宋义突然被点名，看着几天下来已经混熟的赵蚊子，笑得狡猾，“好啊！”
　　从此，宋义多了个哥哥、妈妈、爸爸，多了三分爱。而赵文翰经过自身奋斗冠上了个“二哥”称号后，就被伙伴们抓住了笑料。他是真的疼着宋义的，其程度绝不亚于宋磊。
　　“宋宋，我到了。” 赵文翰停车在她楼下。
　　“哎哟！我哥哥真是背影杀手！”赵文翰惊讶地转身，笑得开心。宋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他身后，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提着礼物袋，笑眼盈盈地打趣他。
　　宋义走上前，把袋子往他怀里塞，“喏，送你的哟！”
　　“哎哟！真是暖心！”赵文翰傻笑着，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拿着。
　　“走吧！老地方！”两人相视一笑。
　　身边驶过一辆车，车上的人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了两人亲昵的动作。今天从早晨开始，“维义”的总裁办公室持续低压状态。
　　赵文翰陪着宋义吃好早餐，两个人回了“维义”。“维义”是顾洺回国后一手创办的，又砸重金从各个顶尖公司挖来梁禹兴、赵文翰、韩帆等人，当年的军属大院小团队又聚在了一起，把公司弄得风生水起。
　　赵文翰和宋义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进办公室。宋义却脚步一滞，看着沙发上正端坐着看文件的某人。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他们：认真，负责，持重。心里酸涩酸涩的，这一刻，来之不易。
　　顾洺闻声抬头，有些意外，但很快回神，“回来了？”
　　赵文翰下意识地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微微把宋义挡在身后，“嗯。”
　　顾洺对他的动作越发不悦，起身往办公桌走去，俯身对着对讲机，“煮一杯咖啡进来，加奶加糖。”
　　赵文翰视意宋义坐下坐下一会儿。宋义看着赵文翰的紧张摸样，哭笑不得，“不用管我，你们忙吧。”
　　“好。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宋义不耐烦地抬手将他往里推。
　　助理很快就进来了，顾洺示意将咖啡放在她面前。宋义轻声道谢，
　　这才明白刚刚他为的是她。看了看咖啡飘着袅娜烟雾，余光瞥见他们正在严肃地讨论着，轻叹了一声，用手机跟程可MSN 。
　　他们两个确实效率很快，宋义刚刚与程可约定好晚饭时间，他们便走了出来。
　　“我们走吧宋宋”
　　宋义还没来得及应声，又被另一个清冷的声音问住，“咖啡不合胃口？”
　　宋义顿了顿，还是狠心开口，“谢谢了，但我已经不喜欢这样甜腻的味道了。”
　　三个聪明人都明白其中深意。赵文翰看了顾洺一眼，轻叹，带着宋义离开。刚刚合上门，便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撞地声。宋义背对着身子一滞，慌乱了步子往电梯跑去。
　　办公室内的某人紧紧盯着桌上尚热腾腾的咖啡。难过，震惊，慌乱。这是她第一次愿意正面狠狠地拒绝他。不留一丝余地，狠狠地狠狠地伤他。
　　去机场的一路上，宋义沉默寡言，紧紧靠着车门看着窗外往后飞逝的建筑物。坐在身侧的赵文翰迟疑不决，不断地往她身上扫。
　　“有话直说，这样憋着看得我都难受！”宋义懒懒地开口。
　　被揭穿的赵同志也不恼，淡笑着开口，“要回去多久？”
　　宋义“嗤”的一笑，“差不多一年吧。”
　　“到了那边要多联系我们。这些年你总往外跑，没有你的行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MSN不理的，知不知道很伤人的”赵文翰本来是故作委屈，可说着说着，还真的是心酸。这小姑娘狠起心来，是真的没心没肺的。
　　宋义转头看他，认认真真地，“好，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尽快回来！”
　　“这才像话！”说着拧了拧她的脸颊，两个人又开始打闹起来。
　　赵文翰登机之前，轻轻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要赶快回来！我不允许我的妹妹受任何委屈！不管怎么决定，我都相信你支持你，要幸福！”
　　宋义就这样没有预兆地紧抓住他的袖子痛哭，好一会儿，自己发觉丢脸了，这才慌忙推开他，捶了捶他的胸膛，“谢谢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