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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一诺千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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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西被安排在报社的文娱部,第一天上班,她就犯了新进职员的大忌,迟到不说,还足足迟到了好一会儿。
主编单手叉腰,一手搭在办公桌上,看着雅西走进办公室,双手“啪啪”地掌了两下,办公室里四五个同事暂停手里的活计,视线“唰唰”地向主编聚拢。
主编清了清嗓子,慈眉善目地看了雅西一眼:“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要想让全办公室同事对你记忆犹新,除了长得好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头一天上班就迟到。”然后又笑眯眯地扫了她一眼。
雅西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头皮一阵发麻。
“对不起主编,刚才路上堵车,……”雅西看到主编的脸色,硬是把最后一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堵车?这种理由已经很多年没人用了。”主编视线落向远处,“在报社工作,创新要成为一种本能,比吃饭还要拿手的本能,所以即使是上班迟到这类事,也要编一个足够让我咋舌的理由。比如拿我们花花来说,她今天出门后才发现手机落家里了,然后跑回去拿,到了家门口,手机突然就在包里响了,她才醒悟原来不是手机落在了家里,而是魂落家里了。”主编像说顺口溜一样把话说完,然后含着隐隐的笑意放眼望过去。
雅西顺着主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张五官精致、嘴角微微抽搐地脸。
那个叫花花的同事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甚是委屈:“主编……”
“难怪花花今天不太对劲,原来是‘魂不附体’啊!”边上一同事取笑说。
“滚!”
花花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地说:“主编,我起初确实是以为手机落在了家里,如果是其它的东西,我一定不会回去拿!哪怕是钥匙!”
“花花,钥匙落家里你怎么进去拿?破门而入?”另一同事笑言。
“……我爬窗不行啊!”花花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主编!你相信我,我真没诓你!”
主编使了个眼色,花花悻悻地坐了下去。
主编说:“各位同仁,介绍一下,这位是赵雅西,我们文娱部新来的女同事,大家掌声欢迎。”
掌声过后,是同事间简单的介绍和寒颤。
雅西对报社的工作知之甚少,意外被公司录用也算是一大奇迹,虽然没有心里准备,但她是抱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态度踏进这个办公室的。
然而,现实总是很残酷的。
开始的整整一个星期,雅西都埋在报纸堆里,主编说,要熟悉报社的工作,就要从看报纸入手。
从前觉得最无聊的一件事,眼下成了她糊口的工作,真应了那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
于是,雅西每天坐到腰酸背痛,看到两眼昏昏,到下班的时候,午饭还没开始消化。
报社的工作氛围和她从前在尚雅上班时相差很多,在大办公室里,她有很多机会听到别人的八卦,以及自己的八卦。
午饭过后,雅西正趴在办公桌上思考人生大事,花花泡了一杯咖啡,在雅西身后一米开外的地方站稳脚跟,悠悠开口:“上周那么多人来面试,公司只录用了两个人,一个去了楼上的财经报,一个来了我们文娱部打杂。唉,谁八八,这两人怎么踩中了地雷?”
资深记者江宁说:“一定是主管看人家长得如花似玉,生了贼心。咋们周老爷区分女人的才能只看一个地方,那就是脸蛋。”
文娱部年纪最大的郝老师路过,小声说:“新来的小妹妹,人家有老公有孩子,你们少八卦。”
“哎,这年头啊,资本家谁也没算计,单单就算计了咋们女人。”
花花笑了几声,戏言:“碰到咋们周老爷这样的主,青春还是虚度的好啊。”
有人一拍桌子:“我马上去跟周老爷打小报告,让你知道什么叫虚度青春!”
“姐,我错了!”花花立马换成一脸哭腔。
“什么情况,招两新人,至于毁尽你们三观吗?”最后,连一向不太搭理人的吴美人也插起了嘴。
花花做最后总结:“你说的没错,归根结底,美女的出现就是值得人类思考的一件大事。”
“废话。”
“谁废话?”
“你。”
“谁?”
“你!”
“确定?”
“……确定。”
“真的——确定吗?”
“我……还是取消吧。”
八卦会议至此告一段落。
雅西猛地抬头,拼命抓了抓头发,然后又趴了回去。
身后,花花大叫一声:“妈呀,她没睡着呀!这么说她全听见了!……”
趴在桌上,雅西力气全无。
哎!就是想不通啊。
第一天上班因为迟到了十一分钟,被主编当众点名,于是第二天她早起了十五分钟,结果,赵新阳临出门前要如厕,等他解决了人生大事,她就悲剧地再次迟到了。
主编不在,侥幸逃过一劫,但花花当众拍手称好,把她当偶像一样“称赞”了一番。
“亲爱的,你真是我的偶像哎!你知道吗,公司的月迟到记录是两次,创下记录的那位同事已经‘身首异处’了。”然后,话锋回转,“你是来这里挑战主编的‘仁慈’吗?还是来逗大伙儿开心的?你就不怕被……”一只手比划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然后第三天,她早起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没破了公司的记录。
可是万万没想到,本星期的最后一天,就在今天早上,她,一个新人,又迟到了,只差两分钟,两分钟而已啊!
短短一个星期之内,报社的月记录,最终还是毫无悬念的,被她一往无前地给破了!
不止是月记录,她已经成功创下了一个新纪录。
花花和小吉打赌,赌注是一顿海鲜大餐,结果花花不费吹灰之力赢了小吉。
然后,唐小吉一早上就没搭理她。
而花花一早上拿她当神一样供着,给她端茶倒水,说她要么是来混日子打酱油视钱如粪土,要么就是和主编有深仇大恨。
主编生来一副刚正不阿,最恨迟到不守信之人。
雅西一天都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下班的时候,她暗暗发誓,从明天开始,她一定要把赵新阳大清早上茅厕的生物钟给打乱不可!
嗯,就这么定了!
“雅西!……雅西!”
“什么?……主编好!”
下班之前,主编突然屈尊大驾,笑容可掬地提醒她:“还在发呆?……对了,你第一周上班就迟到了三次……”
雅西垂头丧气地下了保证书:“主编,我保证,以后就是不睡觉我也不会再迟到了!”
“……还有下次吗?”主编继续说,“我是想提醒你,你这个月的考核工资折半,另外,迟到三次公司有规定,是要重罚的,我算算啊……大概……”
“主编,您还是别算了……我怕人家刚来,心脏受不了。”花花同情地说。
主编继续一脸客气状:“你心脏好,要不你替她罚?”
“主编,我心脏也不太好,您还是不要来吓我了,我还有约,我先撤了。”花花打着哈哈迅速逃离了主编的视线。
哎,死定了!
这个时候,雅西的手机还不知死活地响了起来,她眼睛盯着主编,手指摸到手机,迅速按下静音键。
主编还是很客气的语调:“雅西啊,虽然你是新人,但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都不懂,你来这里不是来度假的,是来挣钱养家的,面试的时候,你不是说家里还有个儿子等着你买奶粉回家吃,就你这星期的表现,别说奶粉,温饱都要成问题了。”
要知道主编记性这样好,当初她就不搬儿子出来讨同情分了,这回丢脸丢到家了!
“是,主编!”雅西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永生永世不要出来见人才好。
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从后方冒出来:“同志们,我也先撤了,儿子在家嗷嗷待哺,我得买奶粉喂儿子去也。哈哈……”
办公室里一阵哄然大笑。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吴美人调侃道。
“未婚生子不行啊。”
“行啊,你小子有出息。”
“哈哈……”
“江宁,你回来!”
江宁这回笑不出来了,乖乖从门前折回来:“什么事,主编。”
“你,……从下周开始,雅西由你来带。”
江宁一脸木然:“为什么?郝老师才是我们办公室的资深……”
“谁让你小子幸灾乐祸。”
“不是,我……”
“你主编还是我主编?”
“您啊。”
“那就这样,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还有,替我问候你儿子。”
江宁望着主编渐行渐远地背影,悔青了肠子:“这年代不是倡导舆论自由吗?”
“江公子,这就叫‘祸从口出’。”
“我说什么了?”
“你儿子!”
“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郝老师笑道:“小江,你不知道主编盼了十年的女儿,结果老婆又生了个儿子,”然后耸耸肩,“压力山大呀。”
江宁委屈地要哭:“不是,郝老师……你不早提醒我。”
“这一招叫‘围魏救赵’,牺牲一个江宁,幸福全文娱部,明白了不?”
“什么意思?”
“叫你长点记性……”
稀里糊涂几天,一周也就这样过去了。
下了班去接儿子,老师却告诉她:“阳阳小朋友被他爸爸接走了。”
爸爸?
一急,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哪个爸爸?”
朱老师立马“啊”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礼貌的询问:“阳阳……一共有几个爸爸?”
“嗯,不是……”看着朱老师的笑脸,雅西硬着头皮解释,“阳阳有两个爸爸,一个亲爸,一个是干爸。”
“喔!”朱老师恍然大悟,煞有介事地笑说,“是一个很帅气、个头很高的爸爸,应该是亲爸,我看和阳阳长得很像。”
“……谢谢。”雅西点着头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刚才,怎么都觉得朱老师的话听着别扭。
亲爸?长得很像?是客气话吧。
雅西还是不能确定那个自称是阳阳爸爸,可一声不响就把赵新阳接走的人到底是谁。
会是谁呢?在城东,她也没什么熟人,长得很高还很帅的男人?
雅西疲惫的往门口走,一颗心砰砰直跳,一路上走走停停,脑子里一片混乱。
很高很帅的男人?爸爸?
爸爸!陈诺?
陈诺人在杭州,不可能是他。
可是朱老师说那人是阳阳爸爸,会是陈诺吗?
要是陈诺,她倒不用担心。问题是陈诺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除了陈诺,还有谁会来接阳阳?
雅西忽然浑身一颤,一个男人的声音如同一股冰凉的海风,顷刻间直抵她心房,凉透了一颗心。
“那天,在超市里的那个孩子,他……”
凌书祁!
她猛地收住脚步。
很高很帅的男人,很高……
不会是……
包里的手机隐隐响了起来,雅西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来,立刻接通电话。
“喂。”
“妈妈!”
“阳阳?你……”
“雅西。”
听到对方的声音,雅西迟疑了一下:“……陈诺?”
陈诺应了一声,问:“下班了吗?”
“你和阳阳在一起?”雅西反应过来。
“嗯,在一起呢。”
“你们在哪里?”
“我们就在阳阳学校楼下的玩具城,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你在那里别走开,我们马上过来。”雅西听到那边传来的喊声,“阳阳,快,妈妈来了。我们去找妈妈,快点。”
“陈诺!”对方没听见,雅西又唤了一遍。
“什么?”
“你接阳阳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知道我刚刚有多着急吗?我还以为……”
“本来是想和阳阳一起过来接你下班,可打你电话没人接,阳阳也说不清楚你工作的地方在哪里,那个阳阳的老师没跟你说我去接的阳阳吗?”
“她只说是爸爸……”雅西又想到了凌书祁,于是住了口。
陈诺戏虐道:“那你还急什么?等等,莫非你这么快就给阳阳找到新爸爸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她也知道陈诺不过是随口一说,或是想逗她开心。可说者无意,这句话传到她耳边,却勾起了她很多不堪的记忆。
几天前在城西的湖边,她扔下凌书祁一个人在马路上,临走时她说的那句话这几天一直在她脑海里回想起来。
一遍比一遍清晰,一次比一次决绝。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其实那根本不是她的本意,也没想那一刻,她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来。
凌书祁会怎么想,他一定觉得她很可笑吧。
说话间,陈诺带着阳阳找到了雅西。
阳阳很兴奋,吵着要吃牛排,于是三个人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雅西本来就不爱吃西餐,加上没什么胃口,刚刚又被眼前的两个男人那么一吓,眼下是闻到食物的味道就反胃。
和雅西的状态天壤之别的是赵新阳。
阳阳两眼放光地盯着菜单,仿佛那些美食触手可得,他的食欲也不是一般的好:“我要吃这个!这个!……这个看着也好好吃……”说话间眼神突然看向雅西。
陈诺极力满足孩子:“阳阳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阳阳乐得眉开眼笑,好不容易舍得离开手里的菜单看一眼对坐的妈妈:“妈妈,可以吗?”
“可以。”
“不可以。”
陈诺头也没抬:“听爸爸的。”
“妈妈,”阳阳眼珠动一动,雅西就知道他又有主意了,“我可不可以……嗯,一个人吃两份牛排?”
雅西看着儿子,毫不客气地回答:“不可以!”
“爸爸!”赵新阳把头扭向陈诺求救。
陈诺永远扮演天使爸爸的角色:“今天爸爸买单,妈妈说话无效。”
“陈诺!”
陈诺微微挑眉:“雅西,你有多久没给阳阳吃肉了?”
“……”一句话,问得她哑口无言。
“你看你把阳阳馋的。”他一手摸了摸阳阳的头,阳阳很配合的点头如蒜倒。
“阳阳,你又跟爸爸告状,说妈妈不让你吃肉了是不是 ?”
“没有!”
“没有!”
两个人这样默契,又对过台词了吧。
雅西冲阳阳温柔的一笑:“阳阳,大灰狼喜欢说谎的孩子,晚上……”
阳阳很诚实地全招了:“爸爸说我瘦了,我就说,嗯,妈妈不给我吃肉,说男孩子瘦一点帅,嗯……”大眼睛犹豫地瞟了眼陈诺。陈诺直冲孩子挤眉弄眼对嘴型。
阳阳很为难地说:“爸爸,妈妈说,男孩子不可以撒谎。”陈诺彻底败给阳阳。
阳阳却还是十分纠结的样子:“妈妈,爸爸说你以后再不让阳阳吃肉,爸爸就带阳阳回家,让阳阳吃个够,把妈妈一个人留在这里喝西北风。”
“雅西……不是阳阳,爸爸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你别冤枉爸爸好不好?”
阳阳很认真地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阳阳真替爸爸难过。”
陈诺气得呲牙咧嘴:“赵新阳,你怎么又临阵叛变?”
雅西懒得拆穿两个人的小把戏,对阳阳说:“阳阳,你想跟爸爸回家吃肉可以呀,等等吃完饭你就跟爸爸走吧。”
“妈妈,阳阳不想跟爸爸回家……”阳阳望着雅西,目光忽地沉了下去,稚嫩的声音听得叫人心疼,“阳阳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
一句话,引得餐桌上一阵久久地沉默。后来服务生将餐点端上桌,陈诺给阳阳夹鸡翅,才又开口说话:“雅西,你和阳阳都瘦了,多吃点。”
雅西不知道说怎么,只顾切盘子里的牛排,可是劲使了不少,就是切不动。
可恶的牛排!
“我来。”不等她说话,陈诺就将盘子拿了过去,一边切一边说,“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嗯,工作很轻松。”
“同事好相处吗?”
“同事和领导都很好。”
切好了,把盘子递还给她:“那就好。”
短暂的沉默后,她说:“你呢?”
“我?除了看不到你们,一切照旧。”
雅西看着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啃着鸡翅的阳阳,问陈诺:“阿姨知道你来这里吗?”
“今天走得急,还没跟她说。”
“陈诺,”雅西犹豫片刻,说,“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因为我,惹阿姨生气。”
“我妈生气不是因为你。”
“陈诺……”
“好了,真没事。”
阳阳啃完一个鸡翅,一会儿的功夫,一盘牛排就又被他洗劫一空。吃完盘里的,就开始盯着雅西盘里的牛排两眼放光:“妈妈,你为什么不吃?”
“妈妈不饿。”
阳阳将举着叉子的手缓缓伸过来:“那阳阳帮你吃好不好?”
雅西看着儿子利落地叉起一块牛肉,缩回手直往嘴里送的样子,哭笑不得。
“阳阳,你吃爸爸的面。”陈诺说。
“妈妈每天给我下面吃,我都吃腻了。”
阳阳一副嫌弃的样子,雅西觉得委屈:“阳阳,你不是说妈妈下的面好吃吗?”
阳阳啧着小嘴,说:“那是给妈妈面子,不想妈妈难过而已。”
陈诺盯着两个人哈哈大笑。
雅西却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些年一个人,为了儿子,她在做饭方面没少下过功夫,厨艺也确实精进不少,可翻来覆去,就会那么几样。
阳阳嘴又挑,自然吃得腻了。
“我们阳阳真的长大了!来,这个是爸爸奖励给阳阳的。”陈诺把最后一块鸡翅夹到阳阳盘子里。
阳阳吃得一嘴的油,几根手指也油乎乎的,多了几分孩子的稚气,却一本正经地说:“阳阳答应爸爸不惹妈妈生气,阳阳是男子汉,说话算话。”
最后,雅西被儿子的食量和胃口吓得目瞪口呆,看着儿子把大半桌的东西一扫而光,等她想起提醒阳阳别吃撑的时候,他已经抚着肚子打饱嗝了。
阳阳吃得太饱,陈诺建议到附近走走,他们就去了附近的步行街。
春末夏初的时候,空气半暖半寒,正是散步的好时节。
夜幕已经垂下来,阳阳指着天空嚷嚷:“妈妈快看,好多星星!”
雅西和陈诺一起昂起头看向天空,陈诺笑着说:“阳阳,你看月亮要躲起来了!”
“啊!不见了!”
雅西依旧昂着头,望着满天璀璨的星斗,悠悠开口:“青石板上钉银钉,千颗万颗数不清。”
“爸爸,妈妈在说什么?”
雅西低下头:“一个谜语。”
“什么是谜语?”
“嗯,就是猜一样东西。阳阳知道是什么吗?”
阳阳沉默半晌,问:“是星星吗?”
雅西笑笑:“阳阳真聪明!”
夜幕下的城东繁华似锦,每一处地方灯火璀璨,桥与水交相辉映,别有一番特色与韵味。
阳阳一个人在前面跑跑停停,时而回头催促他们走快一点。
雅西回答他:“阳阳,慢一点!”
陈诺叮嘱他:“阳阳,别跑远!”
雅西侧过脸,抬起头对上陈诺的视线,两个人相视一笑。
有一种默契,如赵新阳和陈诺,还有一种默契,如她和陈诺,彼此之间,可以心照不宣。
雅西一直觉得亏欠陈诺太多太多,她不说,不是她不懂得,而是她已经无能为力。
这个男人的爱,一如他的名字一样:陈诺,一诺千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