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第一逮捕令（三日鹤，伊达组亲情向）》海间

34、第三十四章

　　“这艘中型邮轮在内部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工作人员的住宿区保留了舱房，科研区的部分则是彻底重新规划了格局。整艘船采用了半军事化管理的标准，进出的准入制度也相当严格。就连太鼓钟贞宗在来的路上买的水果也被人接过，客客气气地说拿去厨房处理。”
　　“在报明身份的时候，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没有任何隐瞒。而太鼓钟贞宗已经是第二次与这些人打照面，身份资料还在访客信息库里存着。碍于三条家的长期合作和伊达家的面子，他们没有遭受搜身这种无礼的对待，毕竟三人都按照要求没有携带随身行李。研究所在联系和情报方面非常小心谨慎，向来只与每个集团或势力的一、二把手单线接触，借此寻找合适的投资人与合作者。”
　　“想要盗取样品，首先要摆脱他们潜入科研区，鹤丸国永揽下了这份工作。烛台切光忠在出发前交给两人一个外接硬盘，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它连接上任意一台和系统内网连通的电脑。然而在名义上的热情陪同、内里上在严密看守的情况下，想要从三个陪同者那里找到突破口是极难的。太鼓钟贞宗没有忘记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一直都以非常活跃的刁钻姿态问这问那，搅得随行的人没有半刻安宁。”

　　“像这样频繁出航靠岸，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不知道对研究的进度和质量有没有影响？”鹤丸国永扶着船舱舱壁，海浪的摇晃感在甲板上十分明显。几个人都停下了，港口已经成为了远处的一个小点。
　　“我感觉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好可怜哟，连新鲜的蔬菜都吃不上呢。说不定只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靠罐头补充营养，没准还会憋出心理疾病。”太鼓钟贞宗双手抱着头，倒是对这摇摇晃晃的感觉很适应。
　　一阵海风拂过，带着些微的腥气，过道头顶的照明灯已经亮了起来。陪在他们身边的一个男人哈哈一笑，含糊地说道：“没有这样的事，两位真的是多虑了。科研组的专家们虽然活动范围有限，生活水平却都有相当的保障。我敢保证，研发完全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受到任何影响，等二位亲眼见到——”
　　这时鹤丸国永捂住了太阳穴，神色有些不好。三日月宗近伸出手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头晕。”他皱起眉头，稍稍靠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肩上。他伸出手臂将他抱在怀里，跟在旁边的三人不同程度地表现出了尴尬，最明显的一个还撇过头清了清嗓子。
　　“糟糕，鹤丸哥哥又晕船了，附近有休息的地方吗？”太鼓钟贞宗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有的，请先下去，附近有舱房可以让鹤丸国永先生休息。”跟在他们身边的唯一一名女性说道。
　　几人沿原路返回，拐到了一间明亮的、类似于船员休息室的地方。鹤丸国永几乎是被三日月宗近一路抱到了沙发上，那名女士去医务室取晕船药，而剩下的两个依旧站在他们旁边。鹤丸国永靠在三日月宗近肩头，他拿出手帕擦着他的额角。微微闭着眼睛，鹤丸国永声音很低地说道：“我没事。”
　　“先别说话。”三日月宗近的手拢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太鼓钟贞宗走到杵着的两人面前，毫不客气地呵斥道：“我说，能不能有点眼色，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好歹让空气多流通一点？尤其是你，刚才咳什么咳，没看出来他们是一对吗，对我哥哥和哥夫有什么意见啊？”
　　“小贞，不许乱说！”鹤丸国永想坐正身体，然而他捂住嘴干呕了几声，脸上的神色非常难看。三日月宗近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抿了抿嘴唇看着两人：“还请二位回避一下，留在门口就好。”
　　“走了走了。”那两人对视了几秒，随太鼓钟贞宗走到门口。他不忘顺手把门关好，用一种打死不做电灯泡的神情看了舱门一眼，然后抱着手臂靠到过道舱壁上。其中一个人立刻凑了过来：“这个，方便的话我想请教一下，令兄和三条家的那位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方便。”太鼓钟贞宗一口回绝了。
　　“那他们现在的关系是？”那人并不死心，抱着一定要弄明白这条情报的心死缠烂打起来。
　　“噢，他们常说，大人谈恋爱，小孩子少管。”太鼓钟贞宗瞥向他。虽然个子不够高，那目光显然是把面前的中年男人一眼望到底，算进了“小孩子”的范围。
　　“看样子他们相处得很不错，甜甜蜜蜜的——那一定是关系相当好，想必两边家里也很支持咯？”他打了个哈哈，将它作为三条家和伊达家未来关系走向的情报暗暗记下了。
　　“你是我家老头子吗？你是三条集团董事长吗？管那么多——谁告诉你是相当好了，自作多情。”太鼓钟贞宗白了他一眼，径自转过身去。

　　鹤丸国永依旧保持着靠在三日月宗近肩膀的姿势，却是在争分夺秒地听他说船上的信息。三日月宗近将旁白能力所能探知的船体结构分布、人员构成、轮班制度、监控室的所在和安全岗哨的分部一一小声在耳边复述给了他。太鼓钟贞宗极快地就领会了鹤丸国永在装晕船的事实，并且用最粗暴有效的方式赶走了粘在他们身边的人——虽然演得稍微过火了点。
　　“他们如果再不走的话，我就要表演嘴对嘴喂你喝水了，”三日月宗近在听取旁白间隙的时候插了一句，“半小时后吃晚饭，一小时后再给太鼓钟贞宗再次做体检确定适应性。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们会把你我安排在不同的房间，这个决定即便是用情侣做借口也改变不了。明早报告出来后直接提交给你，最后送我们下船。原定晚饭后参观实验室的计划被他们延后了，时间未定，原因是——这次进行改造的孩子排异反应比较大……”
　　三日月宗近说着说着怔住了，鹤丸国永咬住了嘴唇内侧，望向了窗外。他握着他的手稍稍用了一点力：“别担心，他还活着。”
　　“那孩子是谁？”他问道。
　　“粟田口家的五虎退，送来的理由是……把他训练成强到能保护家主的地步，”三日月宗近皱起了眉头，“荒唐。”
　　鹤丸国永对五虎退并不陌生，因为同样是白发金瞳，烛台切光忠曾开过两人的玩笑，他还对那个胆怯温柔的孩子留着印象。夹杂着悲哀的愤怒迫使他站起来，被三日月宗近牢牢按下了：“别忘了你还在晕船，有人过来了。”
　　他将头重新枕到他肩膀上，紧紧闭上了眼睛。三日月宗近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吞下了送来的晕船药，鹤丸国永假称自己还是有些不舒服，略微在沙发上多躺了一刻钟。三日月宗近坐在沙发边沿，站在门外的太鼓钟贞宗和另外两人也进来了。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两位同事脸色如此差劲，以至于偌大房间竟在鹤丸国永休息的时候陷入了冷场。作为接待人员，她自然而然地挑起了话题：“我们为您几位精心准备了晚餐，带上船的水果也已经处理完毕了，会在餐后端出。”
　　“哇，想得真是周到啊，谢谢姐姐！”太鼓钟贞宗的笑容十分爽朗，看得被他折腾得够呛的那两人一愣一愣的。
　　“不客气，”她微微一笑，然后走到鹤丸国永身前，半蹲下并挺直了身体，“鹤丸国永先生，我们会为您预留晚饭并送到您的舱房。船上随时可以加热。”
　　“请问你们今晚的住宿舱房是怎样安排的？”三日月宗近问道，“他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和住他同一间。”
　　“我们已经替三位各自安排了最好的个人间，”她礼貌地说道，“请您放心，三日月宗近先生，我们会时刻留心鹤丸国永先生的状况。”
　　“那我呢？”太鼓钟贞宗问道，“我也有自己的房间？那不行，我晚上不习惯一个人睡。”
　　“这个……”她还没回答，鹤丸国永已经替她解围了：“抱歉，小贞这孩子一直都很任性，总是要求很多……”
　　“我哪有啊？”他不满地哼了一声。
　　“没关系的。”她笑了笑。
　　“所以啊，”鹤丸国永望向了她，叹了口气，“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我担心他夜里会偷偷爬起来往我这里跑。如果可以的话，你看……”
　　熟悉的咳嗽声响起，她看向自己的同事之一，心下了然：“这事一会儿我会尽量安排的，您先好好休息。”
　　“我已经没事了，”鹤丸国永半坐起身子，“因为晕船就错过晚餐时间，岂不是显得我太没诚意了么？不知道贵方的哪位负责人会出席？”
　　她自然地回答道：“请您放心，我们主要还是以科研为主，拿成果说话，协议达成后场面上的交流完全可以尽数略去。太鼓钟贞宗的身体检查在晚饭后开始，谈判和接洽也不急在这一时。”
　　“哎呀，在尔虞我诈的地方呆久了，碰到这么直白说话的也算是罕见得很，”他笑着说道，“但我确实已经缓过来了，不介意的话，麻烦你带我们去船上的餐厅。”

　　“真的要接受检查吗，”用小刀切着炸鱼排的太鼓钟贞宗的情绪陷入了低潮，“我不喜欢。”
　　“半年前你对老头子也是这么说的？”鹤丸国永坐在他旁边。
　　“没有。他随便看了几眼，问了他们几个问题，直接就带着我撤资走人了。”他想了想，回答道。
　　“还真是比我干脆多了。”鹤丸国永想到了五虎退，登时没了什么胃口。餐厅里摆着一排排深底自助餐餐盘，里面盛着的食物热气腾腾，花样繁多。
　　“小贞，多吃点蔬菜。”鹤丸国永虽然有些吃不下，还是这样叮嘱道。太鼓钟贞宗唔了一声，将蘸了酱汁的烤鱼排送到嘴里。
　　“你也吃点东西。”三日月宗近说道。鹤丸国永看了一眼左右两边离他们只隔了两个座位的陪同员们，心里的烦躁在瞬间达到了顶点，表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失态的模样。三日月宗近伸手在他大腿上轻轻拍了拍，他垂下眼睛，看向了自己的盘子。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参观实验室？我很感兴趣，想亲眼看看，”鹤丸国永的声音吸引了离他不远的陪同人员，“如果有类似今剑那样成功改造的例子，那就更好了。”
　　“目前我们还没有完成第二例，今剑本身的说服力已经相当出众。”三人中咳嗽次数最多、相对最沉默寡言的那个回答道。
　　“是吗……”鹤丸国永脸上的遗憾一闪而逝，随即是一副微妙的表情，“‘没有完成’？那你们是指还要正在改造的吗？”
　　“确实如此，”那名女士接道，“实验过程不太方便对外公开。您想参观的话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我们得做出妥善的安排。”
　　“没关系，我很愿意等，”他笑着说道，“顺便带上小贞一起去看看。”

　　“三日月宗近望向鹤丸国永微笑的侧脸，他的内心正在猛揍这三人，连带正在继续着改造实验的科研工作者们。太鼓钟贞宗还不知道五虎退的事，隐隐约约能猜到鹤丸国永是有什么事才提到要带着自己去，却不知道应该具体到哪个方向。”
　　“‘你想做什么？’太鼓钟贞宗望着鹤丸国永，尽管这个问题传递不到鹤丸国永的心里，他还是在这样思考。而此刻鹤丸国永的脑海里全是大写的‘救出五虎退’，他知道三日月宗近会听到自己的内心，却未必会因为任务而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