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第一逮捕令（三日鹤，伊达组亲情向）》海间

35、第三十五章

　　“五虎退平躺在台面上，脸上覆盖着氧气罩，四肢贴着芯片一样的感应器，心跳、血压，□□的各种指标和激素水平正处于严密的监控下。旁边的废弃篓里塞了半筐沾染了红色的止血棉。旁边的三五个人正在分析排异反应的条件与成因，他们刚刚接到三条家和伊达家的代表将过来参观的消息。”
　　“将五虎退送来的那人早已离开，他会在改造成功后回来接他。躺在床上的银发孩子□□，只有睫毛在微微颤动。无菌实验室外的置物柜中有一格存放着他的衣服和玩具，他的宠物老虎留在了家里，带上船的是一只小白虎的玩偶——然而这也没什么意义，他见不到也摸不着。存在于他脑海里的模糊概念就是被翻来覆去叮嘱的那一句话：变得足够强大，守护未来的家业继承人。”
　　“‘你的责任是保护一期一振，完成训练后你会被送去他身边。’作为被选中的人，听家里人如是说着的五虎退点了点头，他从上杉家回来后就被送到了这里。除了粟田口家内部分发的照片以外，他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位未来的家主，只是偷偷地在心里对着那个有着温柔眼神的、水蓝色头发男子的相片喊过几声‘一期哥’。”
　　“嘀嘀的仪器蜂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五虎退的胸膛在起伏着，肋骨从苍白的皮肤下透了出来，手臂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几丝鲜血流出鼻子，他慢慢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模糊的天花板。”

　　三日月宗近将一勺炖菜送入口中咀嚼，他看向将蔬菜默默挑到一边的太鼓钟贞宗，也看向纯粹为了身体而非食欲在进食的鹤丸国永。他银白色的散发用细皮筋扎作了一束，垂在一侧的肩上，正在沉默地切割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三日月宗近放下了勺子：“可以。”
　　鹤丸国永抬头望向他，眼里带着一丝惊讶。三日月宗近盯着他：“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陪你。”
　　“好的，”他笑了，在两旁的人起疑心之前对太鼓钟贞宗说道，“等一会儿我们三个一起去参观实验室。”
　　“噢……嗯。”虽然不明就里，太鼓钟贞宗还是顺口接了下去。鹤丸国永在叉起下一尾虾子的时候明显精神多了，他在心里说了声三日月宗近能听到的“谢谢”。

　　晚饭后他们各自被带到舱房休息，太鼓钟贞宗果然和鹤丸国永分到了一间。房间的装修和豪华游轮里的头等舱无异，舒适宽敞。太鼓钟贞宗坐到了沙发上，鹤丸国永随意地坐到他身边。两人对正事闭口不谈，只是琐碎随意地说起了上船后的见闻。
　　“小贞，你今天对别人实在是太不礼貌了。”鹤丸国永靠在沙发背上，手却比出一个夸赞的拇指。
　　“好的我知道啦，下次注意就是。”他笑嘻嘻地说道。
　　“不过啊，”他眯起眼睛朝他那里挪了挪，单手紧紧揽住了他的肩膀，“那个‘哥夫’是怎么回事？这称谓是谁教给你的，光忠吗？”
　　“没有啊，小光他没用过这个，”在鹤丸国永有所反应前他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他从来都不提这些事，我也确实一下子没想起来有什么更好的词……”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喊声‘嫂子’吗？”
　　“那不行，叫着太突兀了，三日月宗近是男的。”太鼓钟贞宗以摇头表示不干。
　　鹤丸国永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却是关于房间里的窃听器、五虎退和晚上行动的事。太鼓钟贞宗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天空和海面化为一色的墨蓝，只有轮船行驶过时划开的一方白色波浪由近向远慢慢扩散，逐渐又归入了无垠的大海。三日月宗近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他正在思考最佳的行动方案，思维高速运转，用旁白挖掘着边边角角的可能性和漏洞。当引领他的两人前来敲门后，他站了起来，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鹤丸国永和太鼓钟贞宗和另外两人已经在第一层甲板等着他们，除了三位脸熟的外，还添了一位研究方面的人员。没走出几步路的时候，太鼓钟贞宗提出了想去驾驶室看看，于是他们带着三人在游轮最前部的观景台看了一眼驾驶舱，解释说没有进去的许可。
　　从最上面一层甲板拴下来的一根粗缆绳系到了观景台尽头的金属小桅杆上，上面挂着许多小国旗，在海风里猎猎作响。见鹤丸国永多看了几眼，那名女士解释道：“这个算是人文方面的关怀了，每一位工作人员所属国家的国旗都会绑在上面。”
　　相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的太鼓钟贞宗，鹤丸国永对被拒绝进入驾驶舱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意外：“你们这可真是国际化的组织。”
　　“大家的志趣相投而已。”那名研究员如是说道，随即将一行人领向实验室。

　　只听了一遍鹤丸国永就记住了他按下的密码顺序，随即那人划卡开门。进去后，他负责向他们深入浅出地介绍各种原理和前后数值的对比，包括在非人类的灵长类动物身上的实验结果。对这些鹤丸国永一律左耳进右耳出，虽然一路不断点头，实际上是在记路和观察环境。负责打乱对方节奏的太鼓钟贞宗再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活脱脱像考问学生的老师，一刻也没闲着。
　　这里面约莫三层甲板全被打通，空间连成了一体。他们进去时是在最高层，沿着可供三人并肩通行的悬空过道缓缓前进，随时可以俯视下方的情况。
　　“底层的中心是一个大型实验室，一会儿接近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观察墙那里逗留片刻，”那名研究员介绍道，“周围有很多配套的通用设施，从过道连着的楼梯下去以后有更衣室、除菌室和淋浴间，和无菌实验室相连；平时写报告和核对数据的留在外围。”
　　“听上去不错。”鹤丸国永跟在他身后走下楼梯，太鼓钟贞宗和三日月宗近跟在他身后。一不小心，鹤丸国永脚下绊了一下，与那研究员两人差点沿着楼梯滚了下去。三日月宗近和太鼓钟贞宗一边一个扶住了鹤丸国永，他连声道歉。而那研究员苦笑着扒着扶手摇了摇头，说了句“请多小心”。

　　“进门的卡片已经到手，鹤丸国永将它藏在了袖口的暗褶中，他们必须在这里搞到一瓶样品作为证据。从那堵透明的、由特殊强化玻璃打造的观察用的墙面外，几人看到了今剑说的那个足有三米高的‘盛满绿色东西的透明玻璃桶’，隐隐约约还能见到里面漂浮着一个孩子的躯体。”

　　“改造计划的根本是通过这种细胞活化液，刺激人体发挥出体能的最大潜力。目前只有处于生长活跃期的小孩子能适应，所以一会儿我们会对他进行一个简单的体检，只是初步测试。”他看向了太鼓钟贞宗。他的双手放在玻璃上，盯着在那里面的五虎退和穿着防护服的人们，金色的眼睛里是一种复杂的神色。
　　“明白了，那么至于危险性……”鹤丸国永微微侧头。
　　“人们常说成功和不成功的几率是50%，但实际上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在允许的范围里我们可以尝试重复操作并尽量保证人身安全，这是我们能给的承诺。”他挺直了背脊。
　　背对着他的太鼓钟贞宗花了很大力气忍住给他的脸上来一拳的冲动，在注意到五虎退身上还连着各种延到外面的接着各种设备的电线时，他顿时有些不想再看了。
　　“现在已经过了八点半，”他从衣服里拿出怀表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也该下班了吧，要不明天再测。”
　　“就算是晚上也有人值班的，这里24小时有人，”他笑着对太鼓钟贞宗说道，“只是做个皮试，提取一些口腔细胞再抽点血而已，并不用像那样……”
　　鹤丸国永问道：“这些是要进无菌室还是——”
　　“无菌室？不——用，普通消毒的程度完全够了。”他笑着答道。
　　“方便告知我们现在接受改造的这个孩子的出身吗？”三日月宗近转向了旁边一直跟随的、话最多的那个男人。
　　“噢，那位啊，是粟田口家的，”他陪着笑，“他们也对我们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太鼓钟贞宗跟在那个男人身后进了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稀稀落落坐了两三个人，彼此隔得很开。长桌上除了电脑、显微镜、各种培养基和各种乱七八糟的玻璃器皿外，还堆着许多材料、报告和草稿。他走到一片相对干净整洁的工作台边，用自以为和蔼的口气说道：‘不会很疼的，只是打个针。’太鼓钟贞宗忽然发现自己很难在这人面前扮演一个纯粹的小孩子，竟被认为会惧怕打针——他脱下了小西装外套，坦然地伸出手臂，让他涂上两层药水。然而，当他看到那支有婴儿小臂粗的针筒时，立刻从他手里抽出膀子，‘嗖’得一下蹿了出去。”
　　“‘喂，别跑啊！’那人又好气又好笑，‘这里可不是捉迷藏的地方，你快过来。’太鼓钟贞宗没有理他，而是向远处躲去。他的外套遮住了他的小臂前端，也挡住了他手里烛台切光忠交给他们的外接硬盘。摸到一台台式机的桌肚里，他钻了进去，摸索着将硬盘插到了主机后方的接口上。监视器拍下了他钻入桌肚的画面，却没拍到他躲在里面究竟做了什么。看到小小指示灯发出了闪烁的光芒，太鼓钟贞宗松了口气，开始安心等待那人前来抓住他。”

　　“快出来。”他伸出手去拉太鼓钟贞宗。他不情不愿地钻了出来，皱起了眉头：“我不想抽血。”
　　“可这个是程序……”他好说歹说将他推了回去，少少地抽了半管，然后又开始用棉签做口腔细胞的采集。
　　等在门口的五人坐在走廊的座位上，鹤丸国永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斜对面的百叶窗缝隙，在看到太鼓钟贞宗钻桌子时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调皮惯了。”
　　“恐怕都是做哥哥的太宠爱的缘故，”坐在他对面三日月宗近瞄了他一眼，一语双关，“你放心吧，没问题的，他肯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