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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飘飖】余波又起 疾风难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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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哥,是非蕊妹子,快去救她!她一定出事了。”我从没感到自己这样焦急,我紧紧握着八哥哥的手,身上颤抖不止。
“是谁?”八哥哥皱眉。忽然,火把丛生,遍地杀声。
“这……怎么回事?”我一怔。
“我们去看看。”八哥哥紧紧握住我。“危险,千万跟着我。”
八哥哥忽然松开了手。
“皇兄。”八哥哥语气如常地说到。众火把中走出一个人影。皇帝待要说什么,一个锦衣卫跑上来,说道:“皇上,方才有几个人聚在旧殿中,不知寓意何为,奴才们失了手,没抓住……还有……音昭容娘娘……晕在那里了。”
“蕊蕊!”我顾不得什么,向亮着火把的地方跑去。
“飘飖!危险!”八哥哥还是极关心我的,也忘记皇帝在旁,居然唤出我的小字,还追了过来。
“音昭容呢?”我拉住一个侍卫问道。他刚刚张嘴,就愣住了。刹那间,我发现身后,一只袖箭直直的射了过来。
“飘飖!”八哥哥惊呼,用力将我一推。力道不够,箭还是划破了皮肉,汨汨的血流了出来。“飘飖,你没事吧?还好没有毒……”八哥哥长长舒了一口气,又皱起了眉。
“蕊蕊呢?”我轻轻的问。蓦地,肩上一阵疼痛,脚下无力,跌了下去。
再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主子,您可醒了,急死奴婢了!”香彻泪眼涟涟的说。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我虚弱的笑笑。香彻扑哧一声笑了。
“太医说伤口虽不深,但伤了经脉,可着实不可大意。一不小心,再留了病根就了不得了。”绿衣端过茶杯,夸张的说。
“音昭容呢?”我接过玉杯,忽然想到。
“奴婢知道娘娘关心音昭容,派人去了好几次,都说……”香彻迟疑了一下,绿衣接到:“都说还昏迷着呢!”香彻剜她一眼,又忙对我说:“娘娘千万别急,小心伤口。那边好些个太医守着呢,不会有事的。”
“更衣,去朝雪宫。”我起身说道。
“娘娘干嘛替别人担心,皇上把好太医都派朝雪宫去了,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绿衣噘噘嘴,不满得说道。
“皇上和音昭容情深意笃,不足为奇,哪里像我,每次都是让皇上面色铁青的离去。”我说着,自己都笑了。
“我们娘娘太善良了。”绿衣咂咂嘴,叹道。香彻白她一眼,说到:“娘娘宠着我们,说什么都不妨,在外边万万不能乱说!”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把非蕊的命运和自己的连在一起。曾几何时,舒云落是从不相信别人的。
“舒昭容娘娘吉祥!”一群人齐声问好。又是太医又是宫女,还有侍卫四处巡逻。我不禁笑。皇帝对蕊蕊还当真好。
“娘娘,好容易有人来了。我们小姐……不是……我们娘娘叫一回爹娘,又叫皇上,又叫娘娘的名字……”一个叫玉勒的小丫头迎出来。我不等她再罗嗦,径直走去。
“皇上呢?那么关切净梨怎么不在她身边?”我有些愠了。
“皇上守了一夜,上完早朝又到议事厅去了,半晌派人问了七八回,还赏了许多灵芝人参,却又用不上……”小丫头紧跟着我,说道。
“罢,不用说了。”我听她唠叨的头痛,忙摆摆手。
“非蕊,蕊蕊?”我握握她的手,轻轻地问。
“飘飘……飘飘……阿爹……娘亲……疯子哥哥……”蕊蕊喃喃的叨念。额头上密密的汗珠,脸上两团骇人的红晕。我撩开她散乱的头发,印堂竟微现青色。莫不是?
“太医呢?”我对玉勒道。
“啊,太医……太医!”玉勒飞跑出去。片刻,太医即至。还真是个忠心护主的小丫头。
“老臣给娘娘请安。”太医颤巍巍的就要拜下去。
“不必了,我问你,你们给音昭容服了什么药?”我问道。
“这是老臣及众太医商量后,拟的方子,已服了两煎。”太医递上一张药方纸。
我略看一下,问道:“老奉御可看过大周朝的《朱丹经》么?”
太医愣了一下,答道:“娘娘说的是前朝那个亡国之君周遗帝所著的仙丹毒药典籍《朱丹记正》?”
“不错,就是那本记正。我记不大清了。”我道。他既看过,就好办了:“我记得那书里有一味毒药,名为香饵。”
“娘娘是说……”那太医着实一惊。“老臣冒犯请看音娘娘印堂。”我点点头,起身让开。
“这……”那老太医惊呼。“这……果真是香饵!”
“症与迷药相似,印堂现青色,亦与迷药同,只发迹处隐隐出现一条红线。若以迷药解方或其他任何解药服用,一煎症重,二煎入膏荒,三煎命归黄泉。”我冷冷的说道。
那太医提起袖子擦了擦额头。“老臣死罪!”他跪了下去,接着说道:“这《朱丹正记》流传不广,又是亡国之君所作,只怕整个太医院只老臣一人读过,是以无人想起。娘娘若判老臣死罪,老臣不敢有怨。”
“罢了,起来吧,若是找出解药,皇上一定赦你不死。”我道。
“谢娘娘开恩!”那太医磕下头,又说道:“香饵其药,配之不易,毒就毒在太易误诊又无人知道,说知道了是香饵,破便不难。只需三颗返香还魂丹,六颗金刚丸,黄柏汤煎服便可。”
“那么,速速去配,若缺药材,只找皇上要。”
“是!”太医急急得退了出去。
“玉勒姐姐,昭容娘娘的药。”我正在正殿中随意走动,便听见殿外似是一个小丫鬟端了只药碗递给玉勒。
我走到殿门口,那小丫头已经走远,留下一片蓝色背影,让我疑云顿生。
“娘娘,我们娘娘醒了!”越吟丫头跑出来。
“蕊蕊。”我坐在榻边,心头一阵喜。
“飘飘……”非蕊抱住我。“好难受啊,头痛死了……”说着竟抽涕起来。
“好了,没事了。”我安慰她。
“娘娘,只是第二煎,吃了这副,再吃一副就好了!”玉勒端上黄柏汤和的药丸。
“啊……药苦死啦……可不可以不吃啊……”非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玉勒走上去,像哄小孩子一样连比带划好言劝慰了许久,蕊蕊才勉强点点头。我不禁一笑。
“慢着!”玉勒端起玉碗要给非蕊喝,我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啪——”我将玉碗摔在地上。
“啊……飘飘你暴殄天物啊……”非蕊张牙舞爪的作出撕心裂肺的样子,只作一般,就不必言语了。那玉碗中的汤汁跌在地上,泛起白色泡沫。
“玉碗极薄,我瞧碗底的沉淀不只是黄柏。”我对她解释道。
蕊蕊狠狠咽了一大口口水,递给我一个佩服的目光。“是谁要害我呀?”
“好了,不想这些事了,先休息一会儿,待药来了再喝。”我轻轻地安慰她,待她躺下,我嘱咐玉勒越吟好好照看她,便到内殿,随意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
天已黑了。我勉强睁开眼睛,夜幕笼罩着朝雪宫。半睡半醒间,臂上伤口一阵疼痛,一会又消了。醒时,头晕沉沉的。
“娘娘。”越吟叫了一声。
“几时了?”我问。
“刚刚掌灯。”越吟将余下的蜡烛点了,走到我身边。
“音昭容呢?服药了么?”我用力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
“娘娘早已服了,现下睡着呢。”越吟一笑。
我站起身,身上滑下一件衣服。“蕊蕊的么?”我捡起来,递给越吟。
“香彻姐姐和绿衣姐姐在门外候着。”越吟说道。
“嗯。”我点点头。
香彻绿衣一左一右扶着我,才走出几步,越吟忽然追上来,说道:“娘娘,这不是我们娘娘的!”
借着月光,我看出有淡淡的明黄色。“是皇上的?”
“应该是。”越吟道。
“皇上来过?”我皱眉问。
“是。”越吟本拟敷衍,见我凝视她,只得说道:“皇上来看音娘娘,娘娘已睡下了。见舒娘娘歪在椅子上,臂上又渗出了血,梦中还在皱着眉,便唤太医打了一针麻沸散,上了些药,又怕您着凉,便脱下外衣给您盖上……皇上……不让说……”
“我知道了,回去吧。”
“娘娘还真关心音昭容,自己一天都没喝药。”香彻扶我坐在贵妃塌上,略带埋怨得说。
“彻儿,你还记得非蕊吗?”我回忆着往事,随口问道。
“香彻三岁就伴着小姐玩儿,怎么不记得?第一眼见到音娘娘就认出来了!那时候,不是您和音娘娘合伙欺负我,就是我们合伙欺负您,您连骂我小叛徒!”香彻连说带比划,说得我忍俊不禁。
“音娘娘那时,可当真‘丰腴’得了不得!”香彻眯着眼睛叹道。
“你第一眼就认出她了么?”我忽然问道。
“是呀,音娘娘的模样性子一点都没变。尤其是性子,还是大大咧咧的!”香彻笑道。
“前时还说绿衣说话没分寸,你竟也这样了。”我笑叹。
“这里只有娘娘,就不怕了。”香彻道。
我不禁一笑。“那么我就变了很多吗?”
香彻皱皱眉。“奴婢实话实说么?”
“嗯。”我点点头,也不知脑子中想着的是什么。
“娘娘小时还是和我们一样顽闹,只是书读多了,性子越发冷清了,只在我们几个一起长大的面前笑一笑,其他时候,静得让人害怕。”香彻顿了一下,“是了,就是‘悄怆’这个词!”
“又乱用典了,真真是断章取义。”我笑着,心中却一阵凉。
“娘娘,越吟来了!”绿衣跑进来。
“娘娘,不好了,我们娘娘不见了!”越吟慌慌张张的闯进来。
“什么?”我蓦的站起来。
“我看娘娘许久都没有服药的意思便去查看,谁知撩开帐子,娘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