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非蕊】误闯花间 垂垂危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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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叫我音娘娘、音妹妹或是音姑娘之类的，听得我好像阴险狡诈似的。我本姓音斋，名唤净梨，干净的净，梨花的梨，小字非蕊，是我娘起的，你们唤我小梨子或是蕊蕊都行。祖上是东北的，只是后来祖上的人迁到江南一带行商，姓氏才跟着汉化了。我爹爹可厉害啦，江南的生意大部分都在我爹爹手里握着呢。”飘飘、钟离挽荇、虞甄珍与我机缘巧合地又一次在御花园遇上了，也不知是怎么挑开的话题，大家便聊开了，“不过我们音家虽然在江南定了居，但是爹爹自小便教育我和疯子大哥不能忘本，所以爹爹在江南建了一座马场，自小便亲自教习我们马术、箭术，我可以在马上一次射三支箭，箭箭中靶。”我骄傲的拍拍胸脯，得意的不得了。
“真的吗？我也很会骑马呀，只是我不会射箭。”虞甄珍一副寻得知己的表情，兴奋地说着，“我是新疆长大的，我爹爹是新疆直隶总督。他虽不是回人，但马上功夫也丝毫不逊色，我也自小就受爹爹教授呢，有时间，我们一定要好好切磋。”她的眼睛同我一样放光，紧紧握着我的手。
“好说好说，我也正愁没对手哪！”我在一旁颇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
“那钟离姐姐和舒妹妹要不要一起去？”虞甄珍兴奋的把眼光投向飘飘和钟离挽荇。
飘飘轻轻摇摇头，淡淡地说：“我爹娘都不是会骑马的人，我自然也不会，你们骑，我看着便好。”
“是啊是啊，飘飘的爹是国子监祭酒，娘是御国尚玄郡主，飘飘虽然不会马上功夫，但读的书可多了，听说所有的书都读到头了。”我在一旁夸张的为飘飘造势。
“看你说的，没那么夸张，蕊蕊的娘也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才女呢。”书读得多一向是飘飘最骄傲的事，瞧，她嘴角都溢出一丝笑意了。
“话是没错，虽然我外公苏理儒是读书人，对娘要求也严，可终究也是行商的，怎么能有飘飘那么好的学问，飘飘莫要再谦虚啦。”我调皮的笑笑。
“那钟离姐姐呢？”甄珍把期盼的眼神转向挽荇。
“我……我爹只是一个吴州知府，”挽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机会学骑马。”
“明白明白，姐姐一定很想学。钟离姐姐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就让我做你的师父吧。”我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挽荇扑哧一笑，拧了拧我的鼻头：“那姐姐就靠你啦，小梨子。”
“几位娘娘，”那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晋公公不知何时出现了，“老奴打扰了，可皇上要召舒婕妤娘娘侍寝，你们看……这……”晋公公笑嘻嘻地说着，却明摆了不能拒绝。
我抬头瞧瞧天色，也晚了，又听挽荇道：“也是，天色竟这么晚了，我们几个明日再聚也不迟，落儿妹妹还是赶紧去找皇上吧，别让皇上着急。”
我们三人一同暧昧地冲飘飘一笑，甄珍和我嘴里还别有意味地附和着。
飘飘愣，无语，一张脸臭到不行。
“昭容娘娘，请用膳。”一个素净可爱的小宫女在我回宫后对我说。
她本名绿叶，我觉得那名字实在令我无语，便给她起的名字叫越吟，出自“美人清江畔，是夜越吟苦”。出身不高，但勤恳能干，比起我那偶尔犯小迷糊的玉勒丫头机灵的多，竟然也坐上了贱民宫女几乎望尘莫及的从三品女官慎容，而玉勒由于是娘家带来的丫头，所以不在宫廷编录之内。
我坐在桌前，打量着面前的美食。
唔——满意极了。
四喜烤麸，桂花糖藕，江南稻米饭，一盅东坡肉，香菇面筋，西湖莼菜汤，菜色不多，是我吩咐的，却别有一番家乡的滋味。
烤麸多汁，糖藕中的糯米爽口，稻米饭一阵清香，东坡肉肥而不腻，莼菜汤爽滑可口。皇帝哥哥对我真是太好了。
呼——我摸了摸已经像面小鼓一样的肚子，把自己重重摔到床上。
嘭——哦，我痛苦的呻吟，头撞到了硬硬的磁枕。
唉，我叹一口气，揉着惨遭痛击的后脑勺，摇摇晃晃坐了起来。忘记这里不是江南，也没有荞麦皮枕头了。
“昭容娘娘。”越吟轻轻地在一旁唤一脸苦相的我，“方才晋公公来，说一会皇上要召您去舒婕妤娘娘的关雎宫。”
“关雎宫？”我疑惑地问道，明明是皇上要跟飘飘聊天，为什么叫上我？“舒姐姐侍寝，召我去做什么？”
“这……奴婢就不知了，晋公公没说，只说皇上让您去。”越吟面有难色。
“好吧，就让我去会一会皇帝哥哥，看他要耍什么把戏？”我一个翻身从床上蹦起来，直奔关雎宫。
“朕打算——”皇帝顿了一下，“派舒未迹去镇守山海关，爱妃意下如何？”
“云落不敢妄议朝政。皇上若当真信任家兄……”
我在关雎宫倚香殿门口站着，听见殿内飘飘淡定的话语和皇帝哥哥有几分郁闷的语调。
“皇上吉祥。”我在门口打断了飘飘那镇定到让人恨得牙痒的回话。
“爱妃免礼。”皇帝哥哥振奋气势，立即抖擞精神向我走来。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很诡异地把手亲昵的放在我肩上，于是我别扭的扭扭肩膀，眼神飘向飘飘——你们搞什么名堂啊。她却朝我淡淡一笑。
“皇上想是被朝政累了一天，浅斟一杯解解乏吧。”飘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递上一只玉杯。
“是啊是啊。”我立即附和着，要从皇帝哥哥的怀抱里起来。
忽然皇帝哥哥在我耳边说道：“梨丫头，你想必看你舒姐姐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不顺眼许久了，今日你配合我，气她一气，如何？日后，赏你大把银票。”
啥么？我忍不住睁大双目，为漫天飘舞的银票而几乎流下口水。不过……依飘飘那性子，不被气死就算了，还想气她？也罢也罢，那银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为了银票……身子我卖！我大义凛然地同皇上一起做到了塌上。
“舒爱妃也坐啊。”皇帝哥哥指指身边的一小块地方。
只可惜飘飘是绝不领情的，只做没看见，捡了下手一张椅子坐了。
“皇上请用茶。”飘飘递上一只杯子，趁机低声凑到我耳边说道：“就是做戏也要真些，这样骗得了谁？”
我愣，一阵疯狂的笑意赶着要从胸口溢出来。皇帝哥哥啊，看你不可一世，终于遇见克星了吧。我拼命忍着笑，一张十分无辜的小脸憋得通红。
“臣妾……妾……不大……舒服……先告退了……”我面部因为忍笑而有几分扭曲的，也不等皇帝哥哥再答话，便向门外跑去。
“砰——”，走到门槛处绊倒了，呜呜，好痛，出丑了。
我回头尴尬的看了他们一眼，提起裙子又向外跑去。然后急忙释放逼得我几欲崩溃的笑，再爬到门口偷看。
只见皇帝哥哥皱着眉头，看了飘飘一眼。
“恭送皇上。”飘飘单膝跪下，低头道。
“朕几时说要走了？”皇帝哥哥眉头皱得更紧。
“哦，那皇上何必站着。”飘飘若无其事地说道。
皇帝哥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咬牙说到：“朕现在说了，起驾回宫！”
啊，他的脸最终化为了传说中包拯大人的颜色。
“嘻嘻。”我低声轻笑，没敢再把自己扔到床上。
“嘿嘿。”
“哈哈。”
只要一回想起皇帝哥哥在飘飘那里吃瘪的模样，我就忍不住笑了又笑，最后趴在床上捶着床板大笑，“哈哈哈哈，皇帝哥哥的表情实在太丰富啦……哈哈……看来只有……哈哈……飘飘那样的人才……哈哈……才能治住皇帝哥……哈哈……哥哥啊……哈哈哈……”
“昭容娘娘（小姐），您怎么了。”虽是半夜，但我惊人的笑声还是惊醒了越吟和玉勒。
“没事……咳咳……没事……哈哈，你们睡……咳咳……你们睡。”我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继续在床上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越吟玉勒表情诡异，但还是听从吩咐回去睡觉，尤其玉勒脸上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表情更让我忍俊不禁。我坐在床上深呼吸，学着武林中的大侠盘膝而坐，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这才停下狂笑。
但笑得太过分了，我脑子清醒异常，睡不着，步出宫殿。
月着实美得妖冶，异常神秘华贵的银光倾泻在皇宫内偏僻小径的青石板路上。石板在夜间有些湿润，泛着与月一般的银光，忽地映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有人。自小的训练使我一个转身，迅速躲到高大的盆景后。
黑影向前移动，出现了一个着米白宫装的女子。她蹑手蹑脚地走在石板路上，步伐轻盈，但行踪诡异。她上身微微向前倾，不时左右巡视两侧的动静。
当她回头时，我借着月光瞧见了她的面容。
她是花间！是与我同一批入宫的项美人身边的大丫头，听说被项美人救过一命，故而死心塌地。她为什么会在通往九寒宫的路上？
九寒宫是先帝爷给一位妃子建的宫殿，那妃子入宫一年后身染重疾，先帝爷为了那妃子能安心养病才在一处比较安静偏僻的地方建了九寒宫，后来那妃子逝世，九寒宫也荒废了。
花间对项美人一向寸步不离，现在是什么原因使她离开了项美人？
我带着巨大的好奇心尾随花间。
小时候有个嬷嬷总是给我和疯子大哥讲鬼故事，说那鬼大都在偏僻的地方，尤以曾经辉煌而今破败杂草丛生的地方为最，现下这里，除了那几近可闻的细碎耳语和灯火，大概说是众鬼集结之处也不为过了。
残垣断壁，逐渐剥落的上等朱漆和褪去光芒的镂花金粉壁画无不昭示着这里曾经的辉煌和繁华。
前方的宫灯摇曳，大约是四五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谈些什么，担心被发现，我不敢向前再上前。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赶在花间前，在树丛后躲着。
花间一步步走着，一张素脸因为紧张而紧绷着。她的拳攥紧，又松开，深呼吸一口气，向光源走去。
忽然，花间的背影紧绷起来，不知何原因，身体剧烈的起伏，好像是极度愤怒而又难以置信似的，向后倒退几步，踩到枯枝。枯枝断裂的声响在如此寂静的夜异常突兀，亮处的几个人迅速转身戴上面纱。
“来者何人？”沉闷的声音透过面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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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花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们居然在利用小姐，小姐一心想要复国，可他们……这帮龌龊下流的家伙！花间紧紧握住了拳头，恨不能冲上前去狠狠揍他们一顿。
可是不行。小姐说过，做事情时一定要思量好状况，现在最重要的是告诉小姐事实，不能被他们发现。花间不停地深呼吸，向后倒退，准备逃跑。
“来者何人？”那几个家伙发现了花间，欲前来杀人灭口。
不可以，我不能被发现，我要回去报信。花间四处张望，看到了树丛后的浅粉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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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的眼直直盯住了我，显然已经发现了我。
怎么办。我手心和额角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只是我再无多余的时间思索对策，花间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明处，转身逃跑。
几个人眼神阴鸷，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慌忙摆手，讨好地说道：“啊！！——几位大哥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不要冲动冲动要人命的要考虑好杀人的后果会影响仕途的你们这样上对不起老母下对不起小儿说不定家里的娇妻腹中还有新的种啊……呼，我一口气说下来有没有奖励的啊。”
“少罗嗦了。”其中一个人眉毛打了十八个结，拿起一块湿布捂在我嘴上。
在意识模糊前，我脑子里又浮现出一段话。
花间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你如此无情无义丧心病狂拉我出来当垫背的我这么纯真可爱你怎么忍心让我落入那群人的魔爪啊你家美人如果知道你这么没有怜爱之心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很失望的你看我又一口气说下来了那群人不给奖励你也该犒劳我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非蕊】误闯花间 垂垂危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