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飘飖】角声彼起 此月花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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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冒险了。”我八哥哥摇头。“你凭什么断定那契丹二王子会替音娘娘挡箭？仅凭人的下意识或本性么？”
“你信不过我，就当是赌一把。”我不屑。
“我几时不信你了？”八哥哥辩道。“那么，我信你便是，横竖一死罢了。”
“哼，音妹妹若出事了，您廉亲王定然小命不保，我怎么会没有把握便叫你贸然去做？我文韬武略的八哥哥今天怎么了？”我挖苦他。
“是么？那么——”八哥哥长长舒一口气，举起弓箭。
“慢着！”我忽然叫道。
“怎么？”
我握住第一只箭的箭头，用尽全身力气，连带一小块木皮一起折下来。“两手准备吧。”
八哥哥扑嗤一笑，我狠狠剜他一眼。
“嗖——”第一只折了箭头的箭，不偏不倚的射向蕊蕊的胸前，几乎正中要害。一刹那，那魁梧的契丹二王子惊愕的张大着嘴，想都没想就用胸膛挡住了那只箭，另一只手抓住非蕊，放在身后。待第二只箭射出的时候，蕊蕊已坐在他身后。
“没朕的命令，何人敢私自放箭伤害音昭容！”皇帝在城楼碉塔中指挥战斗，正感棘手，却见有箭直射蕊蕊，大惊之下，大吼一声。
契丹二王子见射来的箭并无箭头，更是惊愕，片刻便明白是中了计，催马急往阵中敢，却始终不及箭快。那一只箭，劲道恰好，由契丹二王子胸□□入，箭头由背后伸出，滚下马去，未伤及非蕊。蕊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叫人心疼。
“八哥哥，用套索！”我叫道。
“嗯。”八哥哥答一声，拾起地上的绳索，用力一甩，竟一下套住蕊蕊。蕊蕊受了惊吓，愣一下才回过神来，会意地将绳索套在腰间，双手抓住绳子。八哥哥咬咬牙，用力一拽，蕊蕊惊叫一声，契丹兵群龙无首，当下才回过味来，齐向蕊蕊射箭，蕊蕊身在半空无处避闪，不知所措的双手攀着绳子，向城墙悠去。
“这是做什么！”我皱眉。
“飘飖，抓住。”八哥哥忽然冒出一句，将绳子的一端交到我手里，纵身跃下城头。
“八哥哥！”我惊呼。刹那间，绳子一下下滑若许尺。幸而身边的兵卒拥上来，一起拽住绳子的这一头，用力向上拉。
“八哥哥。”我叫一声，八哥哥虚弱一笑。八哥哥和蕊蕊已然被兵卒们拉了上来。契丹兵显示没见过天降飞人这一幕，俱都愣住了，带八哥哥和蕊蕊被救上来才反应过来。
“八哥哥。”我又叫了一声，走上去，扶起他。八哥哥一只手拽着绳子，一只手揽着已经晕过去的蕊蕊。手上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你不要命了么！”我的泪扑簌而下。这是我这几天和他说得最多的话。
“我若不下，音娘娘不是被乱箭射死，就是撞在城墙上粉身碎骨。”八哥哥装作轻松的笑笑。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止不住地流，连自己都不知道理由。
“飘飖，怎么了？飘飖，哭什么？为这不是没事么……”八哥哥慌了，有些手忙脚乱，揽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安婉仪呢？可受伤了？速派最好的太医到行宫候着……”皇帝的声音忽然出现，却戛然止住。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对那个里面不改色的行宫侍卫，我微愠了。
“皇上说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去。”那侍卫不顾我冷峻的眼神，不怕死的说。
“哦——”我拖长了声音，你不让进我就没有办法了么？我浅笑。“既然皇命不可违，那便不勉强了，不过……”
“舒昭容也算闲杂人等么，不长眼的奴才。”皇帝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我长长舒一口气，又是一场恶战。
“给皇上请安。”
“免了。舒爱妃妙计救了梨儿，朕当真不知如何感激爱妃呢。”皇帝意味深长地说。
“不敢当，雕虫小技，皇上缪赞。”我一笑，似是谦逊地说。
“太医们都说梨儿这次只是受了些惊吓，随朕一同进去看看她吧。”
“是。”我答，不愿多说一个字。
“蕊蕊，好些了么？”见皇帝在较远的地方落座，我便走了过去。
“嗯……飘飘……你也太舍得下本钱了……如若有个万一，我的花容月貌岂不是……”蕊蕊说着竟低泣了起来。
“没那么夸张吧？原来你这么信不过我。”
“哪有，人家把命都托给你了……”蕊蕊委屈地说。
“我若先征求你的意见，你一定说不行。”我笑。
“皇帝哥哥……飘飘欺负我……”蕊蕊娇娇地说。我摆出一副诡异的表情。蕊蕊咯咯的笑起来。
皇帝右手支着头，倚着椅子，柔柔的望着蕊蕊……我只有忍俊不禁。
“梨妹妹既没事了，云落就先告退了。”我福了福身，正欲离开，皇帝发话道：“且慢，朕恰好有事说。”
“是。”我只得站住了。
“小梨子既然没有大碍……”皇帝站起来，走到蕊蕊床边，我侧身让开。“朕朝中事务繁忙，不便在外处理……”
“所以皇帝哥哥决定回朝了么？”蕊蕊眨巴着小小的丹凤眼。
“请皇上准许云落留下照顾净梨。”我道。
“正合朕意。”皇帝点点头。
“啊——”蕊蕊用力伸了个懒腰。
“蕊妹妹，病还未愈，歇着去吧，莫吹了塞外的凉风。”我故意说道。
“飘飘，我的病——”蕊蕊腻腻的拉拉我的胳膊，撒娇地说。
“你的病都好啦，只是舍不得草原，赖着不走……”
“飘飘——”蕊蕊拖长声音，噘起小嘴。
“好啦，走吧，朔风硬得很，这病刚好，又添了新病就糟糕了！”我笑，不由分说地挽起她，向行宫走去。
“飘飘！我会逃走的！”蕊蕊不满的抗议。
“您快些逃走，我也清静些。”我浅笑。
“……皇帝哥哥要是在……”蕊蕊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飘飘，快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落日斜阳，碧草连天。一个唯美的背影，着一身单薄的嫩黄衣衫，迎风而立，柔弱娇媚，俏丽可人。她身后，两个小婢，一动不动的立着。
“二位娘娘，这里风大，还是回宫歇息吧。”说话的却是那日拦我的侍卫。皇帝留下他做行宫总领侍卫，还是十分器重且放心的。可不管如何放心，留下两位妃子在行宫还是不大成体统的，此次皇帝着急回宫，必是有大事。
“不急。”我道，“统领侍卫，我问你，那女子是什么人？”
“臣……不知，娘娘恕罪。”那侍卫说道。
“一个女子出现在皇家行宫禁苑，堂堂统领侍卫居然敢说不知么？”我浅笑。
“臣……”那侍卫俯着头，不敢说话。
“回话呀。”蕊蕊急着说。
“是……皇上……在……边塞……看上的……姑娘……想等……”
“扑哧——”我和蕊蕊同时笑了。
“娘娘……莫说是臣说的……”那侍卫极窘地说。
“好了，我们一回儿就回去，你下去吧。”我道。
“是。”那侍卫用袖子抹抹头上的冷汗。
“慢着，你叫什么？”我问道。
“臣……邢子梁。”
“嗯，下去吧。”
“飘飘，我们去骑马好不好？”星火初明，蕊蕊和我一同躺在榻上，说道。
“天啊……你梦里骑吧……”我无奈的叹。这些天，蕊蕊满口都是骑马。
“飘飘……”蕊蕊张开她的爪子……“我要骑马……”
“……我叫玉勒来‘哄’你睡觉吧……”我苦着脸道。
“喂……什么意思嘛……”
我在行宫诺大的天台上看星星月亮，草原的月亮和星星比京城的明亮很多，也许是因为少了许多凡尘的遮掩。我随意在一张汉白玉桌子旁坐下，看着夜幕发呆。
“给……娘娘请安。”一个清脆的声音，显是没料到这里会有人。
我站起身，是傍晚的那个背影。
“免。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
“我……奴婢……见今夜月亮极好……”
“跑什么？”我笑。那女子一愣，随即发现身后有人。
“飘飘，你好兴致呀！”非蕊笑着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咦——是你！你叫什么？”蕊蕊奇道。
“奴婢……谢青雯。”那女子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飘飖】角声彼起 此月花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