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sherry134

2、第 2 章

　　章二

　　晚餐两个人一起去了公寓一层的食堂。紫原家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放心让紫原一个人住。

　　食堂不大，三排长桌，前面放着电视，除了租户也对外开放。为了等待时间和保证食材新鲜，每餐只提供不超过三种定食。冰室点了烤秋刀鱼，紫原要了汉堡肉。

　　只他们两个，正好在右侧最靠近电视的位置对坐下来。外面雪好像下大了，仆仆打在窗户上，仅有的日光在风雪之间更加黯淡下来。

　　食堂的汉堡肉裹了一层煎蛋皮。端上桌的时候，一直趴着的紫原突然直起身，很感兴趣的样子。冰室看着他一手一只筷子在肉饼戳了好几个分散开的洞，热气从空隙里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紫原凑近盘子，呼呼开始吹起来。

　　是想让食物尽快凉下来吧。冰室揣测着，拿起筷子把鱼肉从骨架上一点点剥离下来。

　　如愿咬到第一口肉饼的紫原，边嚼边看着他把剥下来的鱼块放在一旁，剩下一条干净的长刺。冰室注意到停留下自己脸上、手上的视线，抬起头。

　　“啊，紫原君，嘴角。”冰室笑起来，抽出纸巾递给他。紫原表情毫无变化的接过来，擦了擦嘴角沾上的酱汁，“唔，谢谢。”冰室收回手，开始吃饭。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交谈。紫原先吃完，继续吃带过来了美味棒。冰室觉得幸好他有零食，食堂定食的分量怎么看也不像能喂饱他的样子。等冰室吃好，两个人把餐盘放到墙角的回收处。雪下成这样，不再有出去走走的选项，只能一前一后爬楼梯回房间。

　　紫原走在前面，灯光下的投影可以把冰室整个人覆盖掉。老式的楼道有些狭窄，可以听见紫原嚼碎零食的声音。快走到门口了，紫原停下来，“欸，室ちん，”冰室看见他缓慢的转过身，朝自己摊开手掌，“钥匙。”

　　冰室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掏出钥匙，放到他手里。单把钥匙太容易搞丢，昨天在便利店顺手买了一个醒目点儿的挂链，上面串着一个小号的菠萝包，黄橙橙圆乎乎，易找易拿。

　　紫原似乎忘了是在跟他要钥匙开门，手掌一合，把膨胀的小面包捏成小小一团，接着又松开手，看它吸收空气慢慢恢复原样。

　　想着就在楼里吃饭，没穿外套出来的冰室在没有暖气的楼道里突然打个了喷嚏。这里是日本，自然没人跟他讲bless you。不过，紫原没再玩一次，径自打开了门。

　　进屋没多久，紫原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边吃零食边慢条斯理的回答问题。

　　嗯，有去吃晚饭。

　　吃了汉堡肉。上面有包蛋皮。

　　钥匙？唔，忘带了。但是室ちん有带。

　　对面好像换了几次人，有些问题重复了。紫原不耐烦的换着姿势，但还是又讲了一遍。

　　敦，你室友人不错呀，长得好，也很温柔的样子。不要随便对人家发脾气哦。挂掉电话前，二姐叮嘱他。

　　紫原放下电话，重新拆开一包薯片。冰室收拾好明天打球的装备，走出房间问他，“紫原君，你要先洗澡吗？”

　　唔，紫原含着薯片，想了想，点下头，慢慢站起身回房间。

　　冰室打开电视，准备消磨会儿时间。两天没有打球了，他有些难耐的做了几个伸展。

　　“欸，室ちん好软。”

　　冰室回头，紫原一手拿着换洗的衣服，一手托着只橡皮小黄鸭，已经朝浴室走去了。

　　冰室突然松了口气。这样的室友也不错，像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孩子，毫无章法、自说自话，即使有时有些失礼，却奇妙的保持着生人勿近的界线。

　　是因为体格的关系？冰室毫无目的的换着台，没再想下去。

　　反正，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去走近谁。等开学后进了球队再说吧。

　　冰室走进浴室的时候，热气已经散去。小黄鸭放在浴缸边沿，像是特别留给他的一样。洗完澡，冰室顺手清理了一下排水口，黑色和紫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继续为他巨型的室友刷着存在感。

　　走出来，紫原没在客厅，电视在播一个日本的综艺节目，嘉宾竞相发言很热闹的样子。冰室敲敲紫原的门，想问他还要不要看电视。敲了几次都没有反应，便试着拧了下门把手。门开了，里面关着灯，紫原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像只大大的蛹。

　　冰室轻轻带上门。看他吃零食的样子，还以为作息也不会太规律，没想到这么早就睡了。

　　真像个小孩子。冰室不由笑起来。关上电视和客厅顶灯，检查好阳台的门窗，确认门关反锁，走回自己房间。

　　外面还在下雪，天气预报说会持续几天。冰室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下雪让室内显得更加封闭，像被重重白雾同外界隔开。冰室望着楼下昏黄的街灯，屋檐下有另一个人吃饱零食、酣睡正足的事实，莫名让他有些安心。

　　而且，明天就可以打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