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即将失联 ...
-
“廖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兴趣爱好都一样。”温书义已经到了公司定的宾馆,廖与东帮他把行李送到房门口。
“别这么见外,叫我与东就可以了。”廖与东笑得温和,“上次我们公事会谈,你说过我是优秀的经济分析师。”
“或许我记不太清了。”温书义对这个笑容总是很亲切的男人很喜欢,回国这么久了,打交道最多的还是同事,鲜少能有这么投机的朋友,温书义首次有了亲切的感觉。
分开后,廖与东才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回到住处,同事们已经三三两两去餐厅了,廖与东本打算直接去吃饭,摸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就先折回房间去充电。
手机里的信息真的是爆满,大都是同事们发来的,例如“你去哪儿了?”“快来餐厅吃饭。”之类的。
没有柯正臣的。廖与东有些奇怪了,这事儿妈居然不短信轰炸他?
没有多想,廖与东放下手机去楼下餐厅和同事们会合。
晚餐过后,这里仍然是艳阳高照的样子,夏天的夕阳总是来得晚一些。
廖与东回到房间,再看手机的时候,收到了来自温书义的邀请,他一瞬间抛却了那些奇怪的念头,去宾馆外的海岸街市赴约。
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
海岸街市是A市最有名的小吃街,逢年过节这里总是最热闹的,就算不是节假日,也总是热度不减。廖与东之前对这里有足够的了解,又能不动声色地为温书义推荐美食,后者虽察觉到这其中深深的准备,但这份坦然令人无法反驳。
两个大男人,顺着华灯初上的街,一路走着,时不时买些解馋的零嘴,这样的光景,竟有着说不清的和谐。
夕阳逐渐落幕,夜晚的魅力也刚刚才崭露头角。
廖与东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将谈话内容从小资情调引上金融工作上来,也就是开始窥探敌情来了。
在一开始廖与东就没有隐瞒自己来到这的目的,他的真诚也是令温书义动容的地方。
温书义看似被剥夺了主动权,但在公司机密方面丝毫不曾怠慢,他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清的,捉摸不透。
最后当然是什么都没套到。
廖与东也料到这个结果,他要是把这次出差洽谈的顺利寄托在这种渺茫的事情上,那真是愚蠢至极了。
“来吧,合张影也好留个纪念。”廖与东提到。
这只是突发奇想。廖与东觉得这个人做朋友也非常好,其实撇开一切金钱利益,他是很喜欢广泛交友的。
两个人以一家章鱼小丸子的摊子为背景,在昏黑却又明亮的夜里,拍下一张好似两个朋友的搭肩合照。
“廖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廖与东也不再强调他们之前是多么棒的“伙伴”了,他利落地说:“希望温先生下次别再忘了我是谁。”
……
廖与东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好放进文件袋里,他所期许的结果和现实所差无几,希望明天的商业会谈能够顺利。
习惯性翻手机,仍然没有任何柯正臣的消息。
出了什么事吗?
廖与东有些焦躁地不适应,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的声音持续到廖与东以为不会再有人回应时,电话突然被接通了。
“与冬吗?”柯正臣的声音传来。
廖与东忽地有安心的感觉。柯正臣于他而言就像一个港湾,无论他在外面多么风光旖旎,在柯正臣的面前他总是会宁静的。
“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廖与东放缓了音调。
柯正臣趴在床边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正好看见手机在无声地震动。
“睡着了。”柯正臣的声音有些嘶哑。
房内一片漆黑,门外也没有灯光渗入,母亲应该是睡去了。
“感冒了?”
“没有。”
柯正臣是个寡言的人,在电话里更是如此。他用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那是廖与东的照片,他习惯给通讯录里的人配上照片,这种幼稚的举动,说来好笑,其实是跟廖与东学的。这样轻柔的抚摸,在现实中是万万做不到的,只有隔着遥远的距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才有勇气这样。
他渴望抓住廖与东,可他已经失语了。还说什么呢?廖与东是不是要挂电话了。
拜托你再和我说两句话吧。
“这么晚了。”廖与东说。
不,别挂。
“你还不睡觉吗?”
别挂我的电话。
“早点休息吧,我……”
“——我想再和你说说话。”柯正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
“……”廖与东的呼吸平稳,安静无声,却如雷点般让柯正臣心悸。
“发生什么了吗?”廖与东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没什么。”柯正臣在黑暗中有些茫然,他要说什么好呢?“……我想你……快点回来。”
“……”沉默。
“我后天就回来。”廖与东说。
“……”柯正臣没有说话。
“晚安。”廖与东挂了电话,毫不犹豫的。
柯正臣无力的手滑下,握住手机的手被汗浸湿。
廖与东没有柯正臣以为的那么淡定。他是慌乱地挂了电话,这种感觉如此陌生。
……
商业洽谈会在塞雷汽车活动中心的顶楼,一片辽阔的平台,被球形的玻璃天顶笼罩,夜晚可以看见星星。不过现在是白天。
廖与东和同事们中午就来会场签到了,到场的人并不少。活动要在晚上七点才开始。来得早也是为了提前占领先机,这种自由活动式的贸易,考验的就是交际能力,高级拉/客。
主办方是宏厦通讯公司。
也是市场里数一数二的电子商贸公司。
廖与东四处兜转,看到一个熟人。
微微笑了一下,从一旁的适应生托盘里拿过一杯酒。
廖与东对酒其实没什么研究,不过商业人士不能连基本的酒都分不清,所以多多少少也懂一些。
可惜他不胜酒力。
“桑格利亚。”廖与东递上一杯酒红色饮品。“只是果酒一类,纯度不高。”
温书义笑了笑,将手中盛有晃荡液体的酒杯递给廖与东。
“白开水,纯度更低。”
廖与东莞儿一笑,接过酒杯。
“看来廖先生对酒很有研究嘛。”温书义笑道。
“呵呵。”廖与东难以掩饰脸上的不自在,“我一个朋友曾是调酒师。”
“真好,那你岂不是有免费酒喝。”温书义顺着他的话说。
廖与东低低地笑了,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调酒师,他的柯正衍。
廖与东自然不会忘记那年他第一次在酒吧见到柯正衍的情形。
站在吧台后,干脆利落地摇晃手中的调酒壶,动作一气呵成,冰块的碰撞声清晰入耳,毫不拖沓。
“你是这里的调酒师?”廖与东犹记得他那时生涩的搭讪,和柯正衍怔愣的反应。
“看起来可真年轻。”廖与东继续说。而后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递给他一杯蓝色星期一。
那时的柯正衍……好像和后来他所熟知的爱人大相径庭,大概是熟了就变得无拘无束了。
柯正衍后来也没有再调过酒给他喝,主要是他不爱喝酒,因为酒力不济。廖与东不放心柯正衍在那儿形形色色的人出没的gay吧工作,于是柯正衍就辞职了。廖与东也向爱人保证过不会再去gay吧。
聊了一会儿后,温书义的工作团队就来了。廖与东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么久的准备工作,终于等到了这个重要的时刻。
“书义,我还是要靠你给我引见一下呢。”廖与东笑了。
“当然。”温书义虽有小小的失望,但终究明白无法避免最后的利益关系,工作和朋友还是要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