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有意思啊意思

7、第 7 章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在便利店买了不少啤酒。
　　然后出发去海边。
　　有人强烈要求要看明天早上的日出。
　　毕生开着车连连摇头。
　　“疯了。”
　　传说还清醒，坐在一旁，风从耳旁呼啸而过。
　　保持一贯的安静。
　　卫冕醉了。
　　其实早就醉了。
　　但一般醉的人都会嚷嚷我没醉我没醉我们继续喝。
　　于是就由得他继续。
　　跟这种人。
　　所有人都有经验。
　　是讲不通道理的。

　　3个人轮流叫卫冕卫冕起来了到了你梦寐的海边了。
　　但卫冕很不给面子的睡了过去。
　　所以3个人只得把啤酒抬下车，放到沙滩上继续喝。
　　“几点了？”
　　祁语问。
　　毕生拿出手机一看。
　　“没电了。你的呢？”
　　传说看了一眼自己的说：“凌晨了。”
　　祁语说：“那我们再坐3个小时就可以看见天亮了。”
　　于是又继续沉默的喝酒。
　　传说注意了一下祁语身边的空酒罐。
　　“看不出来你挺能喝啊。”
　　祁语笑笑。
　　“那是之前你们都喝过了，我还没碰过酒。”
　　毕生还是那句老话。
　　“后生可畏啊——”
　　传说笑出来。
　　差点呛到自己。
　　“是啊——就我们两最老。”
　　毕生干笑数声。
　　又说：“我看我们中间卫冕的酒量最差。”
　　毕生插一句：“但他酒品好。”
　　“嗯。”
　　祁语颇有远见的说：“他要是真没睡过去，掉进海里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捞他。”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先把车开去买了。回去把课上了，然后再去给他家里人报丧……..”
　　几个人随口扯些有的没得。

　　祁语不知道是精神好还是喝高兴了。
　　竟然要去游泳。
　　毕生和传说看着他小鸟一样的身躯怀疑。
　　“你要是被海浪卷走了或是遇到鲨鱼之类的，我们刚才帮你的忙不就白帮了嘛——”
　　祁语的回答颇为大方：“那我们一起死就没问题了嘛。”
　　大家一起笑。

　　事实证明水的比热容确实比陆地高。
　　三个人赤身裸体跳进了大海的怀抱。
　　先是冷。
　　后来就热了。
　　毕生本来原有的一点酒劲，都被汗液挥发了。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传说慢慢划水靠近毕生。
　　“我饿了。”
　　毕生听到这一句仿佛也感到自己的胃是空的。
　　“怎么办？车上也没有吃的。”
　　两人后悔。
　　晚饭就应该多吃点。
　　又是别人给钱，还没吃到什么填饱肚子的。
　　太亏了。
　　两人为了节省体力，就漂在随面上。
　　并不时感叹，祁语这小孩子的体力实在太好了。
　　游得又快又稳。
　　每划一次就像鱼一样前进好几米。
　　而且姿势又漂亮又标准。

　　“喂！看那边！”
　　两个大懒人浮在海面上。
　　半和半开着眼。
　　觉得要是不沉下去这样睡觉也未尝不可。
　　忽然听的祁语一声，看了看没有尽头的海边。
　　——水天交界的地方发出了微薄的光。
　　然后接天来的天空变化越发无穷。
　　光蔓延开来，到了自己头上得那片天，繁星有，月光有，天空有，还可以看见白云。
　　你在海边守候过日出吗？
　　太阳不是瞬间出来的。
　　而是像水粉画一样一层一层渲染出来的。
　　万物的轮廓一点一点透出来，光线一点一点清晰，海面上的雾气一点一点被刺的千疮万孔。
　　这就是日出。
　　这才是真实的日出。

　　祁语游上岸的时候天便已经烧红了。
　　毕生和传说一前一后向岸边靠近。
　　毕生游的速度较快。
　　传说在后面仰泳。
　　祁语已经穿好衣服了，向毕生他们招手。
　　毕生回应。
　　祁语的面孔一点一滴清晰起来。
　　毕生的脚尖终于可以挨到温软柔暖的沙质地面了。
　　“传说呢？”
　　祁语看看毕生后面。
　　“在后面呢——”
　　毕生转过身望去刚才那片海。
　　一边向后退上沙滩。
　　“遭了！”
　　毕生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跃身返回海里。
　　传说在海里沉浮。
　　呛了几口海水后，模糊看见毕生的身影由远至近。
　　他努力不让自己下沉。
　　努力把腿伸直。
　　努力坚持等待着游来的毕生。

　　确实感觉到了双肩被托付了起来。
　　毕生把传说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臂上。
　　说：“腿伸直，腿伸直，伸直——传说，慢慢来，不要急。”
　　传说左手勾着毕生的脖子，右手划着水。
　　下半身泡在海水里。
　　双脚没有动。
　　身体被架空的感觉。
　　是种奇怪的微妙。
　　紧张着轻松。
　　人像是浮在游泳圈上。
　　有股力量在使自己前进。
　　毕生奋力的支持其两个人的身体，游向岸边。
　　传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毕生的身体合着水的节奏和自己的身体轻微的碰触。
　　仅仅是一秒钟。
　　下一秒钟便被海水冲散开。
　　再下一秒又靠在一起。
　　传说可以细微的体会到自己的骨头在哆嗦。
　　他转过头。
　　目光看向远方没有界限的地方。
　　望向更远更高的地方。
　　太阳不烈，照射着海面。
　　那么一瞬间，传说有种错觉——自己身在一个封闭的玻璃球里，有谁在天空中俯视玻璃球里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