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bolik Lovers同人/琉辉线]露之世》十一月皎

7、第七章

　　从那天起，我尽可能抛弃漠不关心的态度，更多地留意了家里的事情。

　　我没有再撞见过琉辉和唯说话。但尽管如此，他依然每天在吸她的血。唯不在的时候，皓偶尔还会催问他这类事情——他们都不再避讳我的存在了。

　　现在我大概能够知道，唯是被选中的人类，因此是“夏娃”。她的血对他们而言，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为了完成卡尔海因兹先生的某个愿望。而与之相对的，还有另一群“逆卷家“的吸血鬼，曾经囚禁了唯，现在亦在为争夺和寻找她而奔走着。

　　皓告诉我他们都是野蛮而不知收敛的家伙。

　　“我们比他们温柔多了，可不会那样吸你的血哦，对吧，M小猫咪？”皓说。

　　唯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却并不赞同。

　　事实上，唯与这里的吸血鬼们始终有着隔阂……恐怕她与那边的吸血鬼们也并非是皓所描述的危险关系吧。上次，琉辉应该也是由于唯与他们接触而发怒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唯与我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在她找到机会开口前，皓坐在我们中间吃个没完，直到琉辉催促大家换衣服去上学。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次日我刚洗漱完毕，琉辉与唯便先行回来了，比平时早了好几个小时。

　　唯显得十分雀跃。几乎是琉辉离开客厅的瞬间，她就冲到我面前。我疑惑地看她的脸，却听她飞快地说道：“露，看这个，这里！”

　　她的校服外套里裹着一只很小的动物。唯把它拿出来的时候，这只猫像是失了屏障般挥动起爪子，喵喵叫个不停。

　　在它快翻下来的时候，我拖住了它，并将它放到沙发一角。

　　“哇，刚才真是吓了一跳……”唯说，“我去厨房给它弄点吃的。”说着她就快速离开了。

　　而我低下头，恰好瞧见猫抓住了沙发一角用来打扫灰尘的绒布。这块小小的布料让它安心了许多，也不再叫了。但由于那绒布有别的用处，我就到房间里拿了一块新的毛巾。

　　回到客厅的时候，琉辉在那里。他似乎向猫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它似的。

　　但那个瞬间，猫发出一种古怪的叫声，像小孩儿的啼哭一般。我整个人一颤，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抓住琉辉的胳膊。他轻微地抖了一下，有些意外地停了动作。

　　而猫已经丢掉了绒布，朝我这边挤过来，指甲挥动时勾住我的衣襟。到这会儿我意识到，刚才琉辉不止是想触碰它而已……他使得它感受到某种危机。

　　琉辉伸出手，轻轻地解掉缠住的线，将猫勾住我衣服的爪子拿开。然后他对我说：“露，回去。”

　　我没有动。琉辉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

　　“这只猫……在被捡起来的瞬间，就永远的失去了自由……抽离它的灵魂，没有痛苦的结束苟活，是最好的选择吧。”他说。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猫。它不是这么说的。哪怕只是喵喵地叫个不停，难道不是想要活吗？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沉默了一下。

　　我听到他这样说：“虽然渴求生是生物的本能，但是，露……没有自由而苟延残喘，到头来和死了没有区别——还不如在那时死了更好，这样的心情……你明白吗？”

　　我明白吗？也许应该是明白的。

　　被遗弃在冬夜的时候，我也曾经像猫这样吧——在不懂得畏惧死、不懂得自由为何物的时候，我们却都开始渴求生。正因为自由是需要活着去懂得的东西……选择生的自由，可以给的话，应该给予吧。

　　我将猫藏进衣服的口袋里，然后找到纸和笔，将这样的想法写了，希望能够传达给他。也许是这样的回答出乎琉辉的意料，他有些惊异地看着我，有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

　　但当唯带着热好的牛奶走来时，他让我带着猫回到房间里去。

　　“……牛奶吗？没想到你的常识匮乏到这样的程度。”唯想说什么的时候，琉辉用这样的话制止了她。

　　于是我便担当起了照料猫的职责。

　　由于每个晚上都需要起夜两到三次来喂猫和给它擦眼睛，这使得我白天不得不小睡一会儿来补充休息。除此之外，它并没有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而是非常自然地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猫长大的很快，断奶后它几乎就不再叫了，常常轻盈地在各个房间走动。但每每我在浴室的时候，它会在外面大声喊个不停。

　　唯为此询问了养猫的同学。

　　“猫不是很怕水吗？所以是听到水声所以很担心你啊。真是太可爱了。”次日吃饭的时候，她这样对我说。

　　“啊啊，是吗？可是琉辉君洗澡的时候，它好像很高兴啊……对吧，小猫咪？”皓说着想把经过的猫抓在手里，但被轻易逃脱了。

　　事实上，猫确实不太喜欢琉辉。它连琉辉的房间也很少进来，只在门口察看我在做什么。这也许是对过去的恐惧和气味还记在心里的缘故吧。

　　对此琉辉却不甚在意。

　　“呵，真是记仇的牲畜啊……但是，如此彻底地被救赎，倒也不坏。” 他说。

　　我在心里揣摩着他的话。

　　失去自由的生命，与死没什么差别——当初，琉辉怀着复杂而深沉的伤痛说出这样的话。

　　这就如同在说他自己。

　　而家族败落，流离失所，最终受卡尔海因兹大人的恩惠而作为吸血鬼重生……这是我所知道的琉辉的命运。

　　作为人类时发生的痛苦至今无法磨灭其痕迹，憎恨与恐惧同行，身体的永生恰恰将枷锁延续。所以唯的许多做法会激怒他，所以才噩梦缠身……所以得以存活，却无法被救赎。

　　但救赎是什么，我说不上来。

　　“啊？琉辉，你已经吃好了吗？”悠真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发现琉辉已经站起身来。他简单地应了一句，接着吩咐唯快速跟上，便往楼上去了。

　　“琉辉，最近，都没有……吃饭。”梓含着叉子说。

　　“嘛……琉辉他会着急也挺正常的，”皓吸着面条，含糊道，“不过能吸到饱，也是蛮羡慕的撒……虽然说不定并没有很享受。”他说着看了我一眼。

　　“总是这样也不行的吧 ”悠真说，“真是的，皓你不要一边吃一边讲话啊。”

　　等他们三个吃完，我将餐具收拾好回到房间里。琉辉已经回来了，但不知怎的没有睡下。

　　“我们不是一定要白天睡觉的，我现在还不想睡。”注意到我的注视，他说，“我可以看这本书吗？”他所指的是丽莎.露留下的一本小书，前段时间我一直在看它。

　　我点了点头。琉辉便倚靠在床头，翻看那本书。

　　然而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的呼吸声有些不太对劲，比以往要沉重许多，而且频率很快。我回过头，发现他显得十分难受，脸色也很苍白。

　　我站起来想走到琉辉身边，但被他喝止了。

　　“不要过来！”他急促地说。我便顿在原地，看他将书搁置在膝盖上，左手无意识般拽紧了被子的一角，经脉显得极为清晰。

　　“你……”他似乎还想和我说什么，但仅仅说了一个字，便突然冲出了房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他。琉辉进了浴室，我隐约听见他好像在吐，而且咳嗽的厉害……这与刚到这里来时的情况有些相似，难道是因为疲劳吗？

　　由于他出于某些原因不让我靠近，我只在门口等待着。猫发现我走出房间，就过来蹭我的腿，拿尾巴卷着我的脚踝。

　　大约十分钟后，猫突然跑开了。

　　我抬头看，发现琉辉已经出来，脸色好了一些。

　　他走过来的时候我往后退了两步。这个举动让他有些惊讶，但很快想起了刚才的事。

　　“抱歉……不要退后了。”他说。然后他把我拉近了些：“稍微借我靠一下……”他这样说着，轻轻揽住我的肩膀，把小部分重量放到我身上。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直起了身子：“我没事了……回去吧。”

　　回到房间后，琉辉继续看那本书。但也许是前段时间习惯了午睡的缘故，我觉得有点困了，竟打了哈欠。

　　“你困了的话，就过来睡。”琉辉说。

　　我指了指小沙发。

　　“……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自己睡床，而让你睡沙发的人吗？”他有些无奈道，“到这里来。”

　　最终我还是在床上睡下了。

　　琉辉似乎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去沙发上看书，给我腾出了位置。

　　醒来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琉辉躺在我旁边。

　　也许是我坐起来的动作打扰了他，他微微一动，也醒了过来。有片刻时间他显得有些茫然，坐在那里没有动。

　　非常突然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琉辉很快地走了出去，我便也紧随其后。门外的是皓和梓。皓显得非常狼狈，只是喘着气。

　　“这里……被逆卷家的人，发现了。”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