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bolik Lovers同人/琉辉线]露之世》十一月皎

6、第六章

　　本来我有些担忧琉辉对唯的惩罚会持续到出门，但傍晚，他还是允许她出来了，唯看到我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他们还打算带她去上学。对此皓他们都不惊讶，恐怕也是早有计划的缘故。

　　唯显然对能去学校非常兴奋，但为了不再次惹怒琉辉，她勉强抑制了表情。我从琉辉房间的窗户往外看，他们走出花园，然后在我视线里消失了。

　　卡尔海因兹先生曾说过，将来我也许会与他所认识的人类女孩相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笃定，现在我觉得唯的到来是他的安排也说不定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琉辉他们应该更加温柔的对待她——因为不论吸血鬼还是人类，我们都是卡尔海因兹先生所收养的孩子。

　　然而第二天，这种情况变本加厉了。

　　早饭后，我看见琉辉带唯上了阁楼，便也想将书本取回来。

　　但几乎是踏进阁楼的那一瞬间，琉辉猛地推了她一把，脸色阴沉下来。

　　“你真是了不起的演员。”他冷笑着说。

　　这种突然的变化使我一时间顿住了，然后我听到他说：“违反主人的嘱咐，到头来边将身体相许给其他男人，边泰然等待着我的归来……好个差劲的女人。”接着，他似乎在唯的耳边说了什么，使得她像刚来时那样，露出了极为惊恐的神情。

　　“明明知道，为何……”她颤抖着说。

　　“没有谴责你吗？很简单。那是试探。”琉辉平淡地回答，“如果你有亲自认罪，跪下来道歉的话多少也能原谅你……”他停顿了一下，转而用鄙夷的口吻继续说道：“但你却欺骗了我——作为犯罪的家畜，是最差劲的行为了，不是吗？”

　　“为什么？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吧？我想干什么难道不可以吗……”唯绝望地说。

　　“原来如此吗……你的想法。赔罪结束后，来调教你吧。”这是琉辉的回答。

　　……我就站在那里，思绪纷乱。

　　事实上，眼睛也跟着模糊了一般。隐约之间，琉辉似乎是吸了她的血，又说了许多话。

　　然后他们不断提到某个名字。

　　最后，一切的声音停止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琉辉站在我面前。如果我有镜子，能够看到自己的话……他此时眼中的震惊和迷茫恐怕正与我相同。

　　我鼓起全部的勇气，从他身边走过，迈开脚步踏进了阁楼。

　　唯躺在那里，也许是贫血的缘故……看起来又像是睡着了。我停顿了不知多久，终于也绕开了她。

　　桌上，书本还在那里。我抓起了它，然后转身下了楼。

　　不知是什么代替大脑操控我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书。我的手腕一直在颤抖。直到眼泪从脸颊不断流下来，滴到书页上，晕染出很多泛黄的斑驳。我的意识逐渐回笼，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同时，意识到心的沉重……还有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悲伤。

　　“啊，小哑巴——发，现！”伴随着开门声，皓从玄关的地方踏进大厅。但他的愉悦显然与我形成鲜明对比。他看到我的样子，显然吃了一惊。

　　“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皓说。

　　我向旁边伸手摸了摸，但由于眼睛很模糊，没有摸到纸和笔。皓虽然坐到了我的旁边，却没有想递给我的样子。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是琉辉，和M小猫咪吗？”

　　我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奇怪的哦……那个孩子会惹他发怒。”皓继续道：“琉辉他，讨厌人类。尤其讨厌伪善的人哦……嘛，就是那种莫名的关心、或者多管闲事之类的？”

　　想起当初将饭菜给梓时琉辉说的话，我大概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想瞒着你的。”皓这样说着，仿佛看穿我想法一般补充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你比我们更像纯血的吸血鬼吧……我们几个都是人类变成的吸血鬼哦，所以有作为人类时不能忘掉的痛苦——啊，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琉辉那部分啦……要完全了解他，就是对身为兄弟的我们也没办法的哟。因为他是对谁都不会敞开心扉的人呐。”

　　说完这些，他停顿了几秒，然后小声靠近我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点情报——事实上琉辉以前是贵族小少爷哟。不过是所谓的落寞贵族，似乎是被独自丢下，所以作为孤儿与我们相遇……啊，痛！”

　　“凑太近了，皓。”

　　我抬起头来，发现琉辉站在皓的身后，似乎是拍了他的头。

　　“不要嬉戏过度了，皓。玩闹到此为止，不快去睡的话，又要起不来了吧？”琉辉说。

　　皓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是是……以后再聊了，晚安——”随后便蹬蹬蹬地放重脚步离开了。

　　他的脚步彻底消失后，客厅里安静下来。

　　我没有抬头看他的脸。琉辉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之前的愤怒也好，震惊也罢，都消失了。
　　他回到了原来的模样——正因为如此，我觉得即使不看他也能明白其此刻的神情。

　　但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走吧，回去。”琉辉说。

　　我沉默地停滞了一会儿，把手放到他手心里，然后被拉了起来。

　　我们就一同回到房间里。

　　我在桌边坐下，但没有再看书，而是将书摊开在桌面上，好把浸湿的部分晾干。琉辉在身后静静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很深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房间里变得非常静谧。

　　想要理解吸血鬼，以及理解另一个人。来这里之前，我曾经是这样想的。

　　以为和琉辉他们已经很近，以为可以理解，然后被不解的事实所打击，这是我为何失望和悲伤。
　　但是，皓是这么说的：

　　“本想瞒着你的。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你比我们更像纯血的吸血鬼吧……我们几个都是人类变成的吸血鬼哦，所以有作为人类时不能忘掉的痛苦。”

　　——琉辉有人的痛苦……我却没有。

　　没能理解吸血鬼，也没能理解人……琉辉固然是隔着面具在与我对话，而我，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按原有的方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