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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章 ...

  •   洛凌回过身:“子诚你这是?”
      “洛先生这尊菩萨,郑言的土庙里供奉不起的。”
      洛凌皱着眉头,听罢突然轻飘飘地笑了一声:“好。那银子凌就不推辞了。”
      “这样最好。”
      洛凌也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袋,里面厚厚一个信封,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桌上:“这里面是此行凌给大人打点的官员的名单,账册。里面的人物牵连都写清楚了。郑大人此行应会顺利。”
      郑言走上前拆来浏览一遍,洛凌继续说:“延安府每年朝廷拨下来的抗旱的银子不够,又发放的不及时,今年又尤其重水灾。其实旱灾也很严重。州府大人奏请了,直接把一部分税银留下来赈灾了。已经在用于引水灌溉了。所以才显得税银格外的少。”
      郑言抬起头:“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向朝廷汇报。”
      洛凌也坐下来:“是奏请了的,批文上有中枢内阁皇上三家朱印,绝无造假,另外还有户部张尚书的章子。”
      郑言愣了愣,明明是张尚书举荐的自己。。为何。。。
      洛凌把册子翻了几页,指着几行账册继续道:“但是帐银的数目还是对不上。乃是几个官员用来放了高利贷,其中一家钱庄并一桩大买卖黄了,收不回来。所以做了手脚。凌已经告诉他们不会追究,但是必须以两分利钱补上,到时候只说是被抢匪打劫耽误了。”
      郑言的眉头快攥到一起去了,几个思绪在脑袋里转了个弯儿:“这几日的山匪封路,是你想出来应急之策?!”
      洛凌点点头。
      郑言的脸铁青铁青的:“这就是你以我郑言的名义和这几个狗官共商的大计!?”
      洛凌不说话了,郑言气的不知道该如何,手都有些发抖只说道:“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洛凌拽了堂前一块桌布擦头发,又望了望沈怀琳的棺木:“延安府的账目只是个噱头,皇上并不是想要真的查帐,你要是真牵扯出一大群贪官污吏,恐怕你才是第一个被查办的。你以为这么多年,你那里这么多的家财,就干干净净吗。”
      郑言握紧了拳头终于道:“圣意难测。”
      洛凌转身要走,郑言看着油包里的东西,说道:“且慢,我另外一方侍郎的印。“
      洛凌没有回头:”运送回来的货物还没到,在那个里面。”又顿了顿,再三犹豫,还是说转身恳切的看着郑言:“皇上让廖侯爷查的不仅仅税银。此行并不简单。子诚,朝中早有廖侯爷和帝心貌合神离的传言,而张卓迁张尚书却一直是忠实的靖王党。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帮着杜青青查张尚书,又这几日和廖侯爷走的这样近。你可知这是在把自己的前程和杜青青的命都往火坑里推。”
      郑言坐着斜着眼看洛凌,牙缝里蹦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那你洛凌呢?你又是哪党?你且说说。”
      郑言突然心中一阵绞痛,堵在心眼子里的不吐不快,如骤雨一样突然泼出来:“所谓党派不过是利益而已!当年科举之时沈宏轩二哥执掌兵权,延安府是沈家的地盘,更是当年靖王封地,那时沈家何尝不是靖王党!那年延安府的中举试子被提拔,多认了张尚书和一竿子靖王党做老师。当时我离京,沈家转手就把青青送进了张尚书府里做妾!!但是就是这帮党派,后来靖安时期,首先就是沈家就是主持讨伐靖王,他家成了清君侧的中流砥柱,后来杜姑娘出面告了御状,沈家抄家下狱。洛凌你问问你的良心,沈怀琳今日的死,沈宏轩的出家你有多少责任!”
      越说越激愤,郑言猛地拍在桌子上:“枉我信了你这么多年的屁话!如果不是青青送来凭吊礼告诉了我,你本就是廖侯爷的门客,你还打算这样瞒着我多少年!”猛然站起来,一步一句质问:“沈怀琳是你从延安一带带回来的!靖王也是从那里起兵的!廖侯爷是从延安府追随靖王的!延安府现在何尝不是他的地盘!你现在告诉我不要得罪了靖王党!那你呢!你站在哪里!我应该把你看做靖王党!还是那廖小侯爷的床客!!”
      步步逼近,伸手紧紧捏住洛凌的下巴:“洛凌你告诉我!你这张脸,到底要讨多少人欢心!”郑言牙根都要咬出血一般很恨地说:“你也不需要费尽心思试探,告诉你的主子,我郑言孑然一身,无权无势,门客都没一个,必定不站在哪个党派里!”
      洛凌甩开郑言的手臂:“今上最恨结□□,郑大人这样最好不过。”
      把多年的疑虑和几日间的怀疑倾吐而出,身体陡然空了一样,仿佛有隐约的不适。
      他居然没有否认,他为何不否认!
      这么多年的情谊不过是一场利用和欺骗!
      郑言身体微微的发抖着,口鼻间都隐约有血腥之气。擦了一下,鼻血不住的流下来,转瞬染红了衣衫显得格外扎眼。
      只好又坐下,含着满口血冷笑道:“今上多疑,说白了没有先帝仁厚,喜不喜有何差别。”
      “郑言!”洛凌递上一方手帕,正色道:“这话说不得,沾了先帝的太子党哪里有好下场!”
      郑言冷笑了几声,摆摆手说:“你走吧!”
      洛凌点头:“好,但是琳儿我还是要带走的。”
      郑言直视着洛凌,他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恐怖的神色。
      半晌,郑言说:“过两日下葬你半夜带人来吧。不要让人发现。”
      “多谢。”
      这夜,除了那哀乐,还有一整宿的笛声。
      梅花引,勾断肠。
      紫竹笛,再无双。
      哀思恨意,浓淡薄深。
      难说难思量,生死已茫茫。
      参商已隔,宁愿相忘。
      仿佛听见了那夜杜青青的琴声,又仿若看见了那个年轻的自己,站在院子里顶着满天月色,听一个人的哀伤。
      郑言觉得自己早该看明白的。沈怀琳素爱吹笛,杜青青素爱抚琴,这梅花笛是沈家二哥寻来给沈怀琳的,后由沈宏轩转送了洛凌,洛凌寸步不离身。可见此情多深。
      郑言最后摸了摸沈怀琳的棺樽:“琳儿,你早该和他走的。你说你想去各处看看,现在你可以去看了。再没有什么能阻拦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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