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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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琳呆了半晌，反应过来扯出了一个费力的笑容点点头。
“那，你可愿意见见他？现下我和廖侯爷共事，可以请到府里来。。。”
“不！我。。。可是。。。”沈怀琳突然从嗓子里蹦出的声音很嘶哑，满脸痛苦摇摇头。郑言退了一步。
这时候赵妈走上来，跪下道：“小姐，要不只在屏风后面看看？不让廖侯爷见到小姐就是了。”
沈怀琳突然开心地笑了：“可以吗？”
“我去安排。”
这边沈怀琳一直傻傻的笑着，仿佛痴迷。郑言再说什么都没听见了。
赵妈抹抹眼泪，对郑言说：“洛先生说小姐撑不过这个夏天了。老身想早点给小姐准备准备，只当冲一冲。”
郑言点点头：“让账房拨百两银子，让晚袖去操办吧。”
赵妈又重重磕在地上：“老身想让洛先生。。。请老爷允许。”
郑言又看了看沈怀琳，皱着眉头说：“洛先生外出办事，已经离京多日了。下月月底才能回来。”
“那。。那老身想亲自去采买。”
“唉。”郑言扶起赵妈，“那谁看着琳儿呢。既然你不信晚袖，那反正这两日我没什么事儿，我亲自着人操办吧。”
“谢老爷！谢老爷！”
郑言还是头疼倦怠，也守着琳儿在廊子下歪在躺椅上。
琳儿傻笑了半晌就睡过去了，郑言想伸手摸了摸琳儿的脸，又缩了回来。
居然，我们已经是七年的夫妻了。
七年怨侣。
坦白说，郑言对沈怀琳是没什么感情的。只觉得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什么，所以才互相折磨。
郑言未为官便致仕，沈家虽然不甘心，但也诸多家仆陪着郑家一路护送沈怀琳，一路避着不见人，倒也安静。路途奔波，郑言心里牵挂父亲的丧事，没时间没心情好好和沈怀琳相处。后来路上，水土不服舟车劳顿，沈怀琳发了疹子，又拉又吐，郑言和郑母先赶回去。
天气炎热不等人，各种仪式其实族中大多料理得差不多了。郑母忍了多日的悲伤，回来痛哭了七日就病倒了，郑言在灵前跪了七天，待沈怀琳到了又是宗族内拜见。如此忙乱下来已是八月头上。
郑家所在的并非小城，乃是山中的村落。郑父久病多年，家中节俭管了，沈怀琳每呆一日都是煎熬。按理应该和郑言守在族内灵前，但是还要侍奉卧病的郑母，支持家务，就和族宗报请隔天守丧。这边郑母本就严厉，又心知沈怀琳大家出身自是高傲，自家算是半骗半哄，让沈家吃了哑巴亏有苦难言，沈怀琳那刁蛮劲头郑母看在眼里，心疼儿子老实，想替儿子好好打压媳妇一番。家中虽有仆妇厨娘小厮，但仍有不少家务劳顿落在沈怀琳头上。
吉安雨水多，闷热潮湿，当地人喜欢吃辣，沈怀琳吃不惯，觉得郑家的饭菜无论什么都有种怪怪的味道，粮食也吃不惯，床铺衣物也总觉得黏腻。沈怀琳最怕的是蚊虫，跟和她有仇一样，追着她咬，一碰肿一片，一个夏天浑身痛痒难耐，红肿一片。
待得入秋，正是蚊虫最后一搏的时候。沈怀琳和郑母公然吵了起来，砸了药碗，跑了出去，村里就这么大块地方，这点事儿必然闹得人尽皆知，郑言去寻，发现沈怀琳在郑言守灵的小土丘旁蹲着大哭，哭得郑言心里一阵阵抽搐，又有一股子暗气，毕竟家里已经拿最好的招待你，你还如此委屈。但少不得忍着上前拉着沈怀琳的手，甩开又拉，再甩开，拉扯间沈怀琳露出了整条手臂，手臂上的红色的包大大小小，有的已经有些化脓了，但还是有明显的抓挠的痕迹，其余好些的皮肤也是暗红或者褐色的疤痕。
郑言用力拽了拽沈怀琳，不容她挣扎：“这是？”
沈怀琳猛地抽回手臂，又本能的抓了抓，转身不看郑言。
“哎！别抓！我那有薄荷膏。”
郑言拖着沈怀琳进了灵前的石屋子，细细给她的手臂，脚踝，小腿都涂了一些，有时候沈怀琳发出疼痛的丝丝声，还帮她吹吹。
沈怀琳默默看着郑言，不言语。
等郑言抬头看她，轻声问：“琳儿，好些吗？”眼神里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关切。沈怀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讨厌蚊子！琳儿好痒痒，我讨厌这些虫子！琳儿好怕！”
郑言抱着沈怀琳，哄着她，轻声告诉她：“有的虫子也很可爱。秋天了，琳儿是不是还没去过后面的池塘，那边有小青蛙。我小的时候经常去抓青蛙，还有小鱼，东边的小鱼会亲你的脚丫。想不想去？“
沈怀琳不哭了，眼睛陡然亮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郑言点点头。
郑言看见沈怀琳的后脖子上也有红肿的部分，慢慢靠近耳边，悄声问：”夫人，身上要不要也抹点药膏？”
沈怀琳愣了一下，猛然明白了一点什么一样，耳朵瞬间变成了粉色，把头埋进郑言怀里，小声说：“赵妈妈会帮琳儿擦的。”
那一刻，柔荑仿佛也泛着微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