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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贴身护卫 ...

  •   慈宁宫嘉悦曾来过几次,她知道里面住着大清朝最聪明的人,众人拿不了主意的事最后都会去找老祖宗。

      额娘信佛,一旦有事便会去寺里。回来便什么都解决了。嘉悦跟着去过,一座金光闪闪的雕像,额娘却什么都告诉它。

      所以她一直以为老祖宗就是宫里的一尊雕像,安安静静坐镇,众生便平安。

      后来见了才知道是活生生的人,不过脸上神情却像极了寺庙里的佛像,庄严慈祥。

      表哥没来,她没有依靠。想起额娘曾说:只要诚心祈求,我佛慈悲,便会如你所愿。

      是以她一进慈宁宫便跪了下来,哭道:“老祖宗,乌勒丹姐姐……”众人来不及开口,被她抢了先。

      三言两语,事情便清清楚楚了。太皇太后眼里闪过讶色,三岁的丫头,竟能将事情说得这般清楚,真是难得。谁料乌勒丹自小便张狂,却在这个足足小了八岁的丫头面前栽了跟头。

      太皇太后静静听完,看着仁宪皇太后,沉声道:“乌勒丹人呢?”

      仁宪皇太后见她看着自己那神情分明是'你教的好女儿',忙跪下道:“回老祖宗,乌勒丹脸上伤得不轻,臣妾便让她回去了。她已经知错了,先前也在佟太后跟前跪了半天了。臣妾这便命人将她带来。”

      “不必了,哀家不想看见她。几件小女儿首饰便伤得不轻了?佟太后不与她计较,你们便是非也不分了?还奖励她回去养着?佟格格被她打伤了,也没见你们谁关心一下!”

      这下没人敢再说一句话,仿佛被狠狠煽了几个耳光,低头跪着。

      “罚乌勒丹禁足,为佟太后抄金刚经二十篇。”

      嘉悦终于停了哭,额娘果然没骗她,一切如她所愿。

      当然,很快她便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至于佟格格,你冲动伤人!如果今日不是乌勒丹,而是与你年纪相仿的丫头,可能已经酿成大祸!你犯了大错,便该重罚!来人啊!去哀家的梳妆台上取那支象牙扁方来!”

      嘉悦手心重重挨了十余下,眼泪在眼中打转儿,却一声不吭。“佟丫头,哀家是皇上的玛嬷。而你叫他一声表哥,哀家便拿你当孙女。今日之事本是乌勒丹之错,可你亦需明白,持物伤人,万不可朝着脸去。今日便教你长个记性,如此,你可服气?”

      嘉悦点了点头,太皇太后笑道:“好孩子!你姑姑喜欢慈宁宫的绿萼梅花,你折几支给她带回去!喜儿,你背佟格格去,小心些!”

      待人出去,对至今未发一言的柔嘉道:“你的婚期已定于今岁十一月,回去好好准备吧!”

      柔嘉身躯一震,点了点头。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温柔了些!”虽然大乌勒丹一岁,却自小为她所制。

      又对仁宪皇太后道:“都回去吧!哀家有话与苏茉说,喜儿出去了,你帮哀家唤小禄子进来吧!”

      人都走光了,大殿有些空荡,苏茉顿觉老祖宗面容更添几分厉色。“一件小事而已,瞧你办成什么样子!你的心什么时候偏得这般厉害了?”

      “奴婢不敢偏帮,只是这佟格格年方三岁,便有着天大的胆子,日后进了宫……”怕是会吃亏啊!宫里从来不是靠胆量生存的。

      “你怕她成为麻烦?一物降一物,你看乌勒丹平日那模样,现在不是遇到克星了?总有人治得了她!至于进宫,佟府并没有这个打算!小禄子,你昨日在景仁宫听到太后与彩云说的话,将那一句讲给你苏茉姑姑听!”

      “是!”小禄子跪在苏茉身边,缓缓道:“其一,于皇上而言,佟府是我的娘家,就算月儿不入宫,他们也必会为皇上鞠躬尽瘁,无谓拉拢;其二,于佟府而言,我当日无奈进宫,阿玛死前仍在愧疚,月儿又何必倒我覆辙?况且佟家枝叶硕茂、不乏人才,无需靠女子来荣耀!无谓攀附。彩云,你说这轮明月,放着万里天色不要,非要留在口井里做什么?”

      苏茉听完,心里震惊,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太皇太后朝小禄子挥了挥手,他打了个千儿,出去了。“哀家知道你想什么,她早知道哀家透过小禄子和彩云看着她!现在给哀家提了个醒呢!科尔沁是咱们的娘家,远在天边,虽需要拉拢,却用不着一个后位。”

      四大辅政大臣,包揽朝中大半势力。皇上目前处于弱势,全靠他们互相牵制才生存下来。所以她们必须不断往皇上身上添筹,后位无疑是翻盘的关键。给佟府和科尔沁无疑白白浪费了,可给谁好呢?

      大雪已停,喜儿手里拿着几支绿萼跟嘉悦往景仁宫走,太皇太后为格格备了辇,她却辞了,也不要人背,一步一步往回走。

      嘉悦手心火辣辣的疼,被寒风吹着反而舒服些,因而辞了辇。正走着,却被一个太监拦路跪在跟前。“格格,请听奴才一言!”

      “不听!”莫名其妙!脚步直接绕过他往前走,可她步伐太小,他跪着挪动几步,又拦在她面前。

      “求格格开恩!”

      怎么这些奴才今日全都跟她过不去,“你是谁?开什么恩?我不开恩,你爱跪便一直跪着吧!”

      “奴才小禄子,求格格高抬贵手,放过那两个小太监!”

      “什么太监?”

      小禄子暗骂自己几句,这格格早就忘了,他偏偏提起来,本想求情,反而把人往火坑里推。

      “今日在景仁宫看着格格的那两个,他们是奉了旨意,本无心伤害格格,求您开恩!”

      “你凭什么求?小禄子是吧?快滚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小禄子却不走,额头埋进雪里,磕了个头。“奴才日后定会报答格格恩情!”

      嘉悦抬起一脚便朝他头上踩去,小禄子没想这格格说来便来,根本不拿人当人看。闭了眼,却感觉她的脚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来。

      月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少了几分温柔。

      她轻轻抬脚,继续往景仁宫而去。小禄子呆呆跪了半天,没再追上去。

      起身时,身边来了个太监。“禄公公,仁宪皇太后有请!”

      小禄子将在慈宁宫里说过的话又再说了一遍。

      “她真的这么说?”仁宪皇太后看了塔拉一眼,本来就是碗里的东西,就快吃到了,却突然生了变数。

      小禄子点了点头,仁宪皇太后摸了摸塔拉的手,安慰道:“她这么说,老祖宗不一定这么想,你别忧心了。当年先帝为了董鄂氏那贱人几次三番想废掉哀家的后位,你便该懂得,皇后之位哪有皇上的宠爱重要。你与他青梅竹马长大,别人是比不了的。”

      塔拉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塔拉明白,今日先回去了。您好好歇着吧!”

      出门追上小禄子,低声道:“佟太后还说了什么不曾?”

      小禄子想起那个三岁的女娃,抬脚那一瞬间的温柔。

      奴才日后会报答格格!

      “有些话格格您听了无益,不听也罢。”

      “公公只管说!有意无意,我自有决断。”

      “娘娘还说:汉高祖的皇后吕氏,为儿子汉惠帝娶了他的亲外甥女为后。甥舅虽不属五伦,却乱了辈分,为人所耻笑……”这话无疑是在暗示她乃皇上表姑,好一个乱了辈分,深深拿住她的要害。

      塔拉脸色越来越难看,小禄子忙道:“佟太后是汉人,才会说出这般话来。咱们满人是从不在意这些的,格格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为人所耻笑……青梅竹马此时听来却像莫大的讽刺。“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公公这话也不要再同别人说起,免得惹来祸事。”

      又是黄昏,小禄子往东六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宫要变天了。

      康熙二年二月初十日,帝生母崩逝,谥曰孝康章皇后,与世祖章皇帝合葬孝陵。

      京城西边有寺名潭柘,寺中殿宇林立,香火旺盛,在群峰之间悠然吐露着云雾。

      赫舍里氏已在这禅院中斋戒数日,伴着晨钟暮鼓,诚心诵经。姐姐死的那日,女儿回了府,仿佛失了魂一般,全无往日活泼。想带她进宫跪拜守灵,她也只是惊慌摇头。

      赫舍里氏认定她被精怪缠了身,便带她来了潭柘寺里。佛门清净,悠悠钟声,清风佛语,污浊自去。

      嘉悦与这潭柘寺早已不止一面之缘,心喜此时万物复苏的景致,每日在寺中各处流连。此时正摘下头上插着的金钗,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寺里的一只石鱼。

      从慈宁宫回去后,姑姑便再没醒过来。日日昏睡,直至殒命。表哥把一切归结于她的坦白。

      佟嘉悦!你为什么从来不肯为别人考虑一下?额娘待你如亲生女儿,她病成那样,你不过被打了几下,关了一小会儿。这么丁点儿的委屈你都不肯为她受下……

      嘉悦那时见了姑姑毫无生气的躯壳,脑中仿佛被人拼命翻搅,根本听不清表哥在说什么。直到最后他那溢满泪水的眸子里盛满恨意,那种情绪她见过,只不过没想到有一日会从他眼里出现。

      佟嘉悦!你给朕滚!

      这一句,她听得清清楚楚。尚且年幼的身躯怎么承受得起这样滔天的恨?

      玄烨连哭的机会也不给她,将她赶出宫来。受牵连不止她一人,塔拉也因为'举止不敬'被罚终生不得靠近景仁宫。

      头顶突然出现一阵雷鸣般的轰隆之声,嘉悦抬头,晴空万里,并无闪电暴雨。声音响彻整个京城上空,百姓纷纷出门来看。

      不一会儿,亮光一闪,似有东西自九天坠落,分散各处。其中一块掉落在离她不远的林子里。

      嘉悦忙寻着动静而去,只见林中一毛之地的深坑中躺着一块手掌大的墨绿石头,还冒着青烟。她伸手去拿,身后却蓦地响起人声。“别动!”

      有些沙哑的男声,音调说不出的怪异。嘉悦转身正瞧见一个高大无比的男子,背光站着,看不清面容,一双眼睛闪着幽蓝的光芒。青灰的胡须爬满他的脸颊,一直垂到胸前,身上有一种浓烈的香味闻得她头晕目眩。

      他缓缓逼近,头戴暖帽却遮不住满头乱发,似是很久没剃过头了。

      嘉悦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盖住那块石头。她立即闻到一股糊味,还有滋滋的声音。

      这男子看着很苍老,双腿还有些跛行。长得和嘉悦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这是陨石,烫如热铁。你这般去拿,定会灼伤!”

      “你是谁?怎么这副模样就出来了?”

      “我叫汤若望,来会寺中住持。我们那里的人都是这副模样,这样出门并无不妥。”

      “你们那里?”

      他指了指天边:“日落的方向,我便从那儿来!”

      “那,在你们那里,太阳晚上去哪里?不落了么?”

      汤若望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笑道:“想知道,以后去看看不就行了?”

      嘉悦出了神,突然想起姑姑说的话:等我去了天上,你便不用再进宫来了。

      天下那么大。

      过了好一会儿,汤若望用手绢将那陨石重重包好,递给嘉悦。

      “你先拿到的,自己留着吧!”

      “你先看到的,我这么大把的年纪,哪好跟一个小女娃抢东西?这可是天上的星星,珍贵无比。”

      星星?

      月儿,我死后,要是天上有星星掉下来,你记得捡起来。那是你的玛嬷,你带她回家好不好?

      嘉悦展开自己的手绢,将那块陨石捧在手里。炽热无比,她心中仿佛火烧一般,晕了过去。

      康熙四年,初夏时节。正值一年最好光景,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走过曲曲折折的长廊,登上五步台阶便到了一座亭子,高高浮出水面,俯瞰整个池塘。荷叶田田,春风拂过,绿意流转。

      一个男子侧卧于亭中长椅之上,右手撑在头下,姿态妖娆。向阳的一面纱帘低垂,随风一下一下轻抚他的面颊。阳光不时闪过他的肌肤,散发着如白瓷般的淡淡光泽。睫毛随着虫鸣轻颤,唇色如樱,微微张合。

      凉亭的另一头,往下的九级石阶连着一条长廊,地势低矮,隐于两旁茂盛的荷叶之间,阳光丝毫透不进来。顶上悬着几盏六角纱灯,光亮柔和。

      这长廊在外边丝毫看不出来,水中凉亭是唯一的通道,极为隐秘;冬日毡帘一落,密不透风,可以取暖;夏日荷叶围绕,青纱遮挡蚊虫,可以消暑。

      时非冬夏,自是取其隐秘。轻微的一阵嘘气声传来,亭中的男子瞬时醒来,看向长廊中小小的身影。她双手平举于胸前,正在在蹲马步。

      第二炷香已经快燃尽,黎花不禁想起她刚开始蹲马步之时,不过几瞬便会大哭起来,每每也哭着坚持了半炷香,双腿抖得他心疼。

      “花花!”听得这一句,心立即不疼了。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格格自从知晓男女不同之后,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笑了整整一日。第二日他便有了这个该死的名号。

      不过他听说皇上身边的一个奴才被她唤做子丑,心里便也稍稍平衡了。

      他走下去抱她上来,九级石阶,衣衫已经微湿,想必过不了多久便抱不动她了。

      “花花!捶腿!”同样的高傲语气,比起“黎花!捶腿!”却少了几分颐指气使,多了些亲近。他便不再像以前一样反感她的轻视,谁让她生来便是主子呢?

      果然是个贱奴才,黎花狠狠骂自己几句,轻轻帮她揉着腿。

      “好了,我去大伯府上了。”说完便走了。没有她缠着,黎花便闲了下来,去看他最爱的花草。

      嘉悦又在大伯府上蹲了半个时辰马步。佟国纲宠她,可在教习武艺上丝毫不含糊。嘉悦不知糟了他多少毒手,是以每日在府里偷偷练过一番,才敢过来,只为少挨他一脚。

      今日大伯换了番花样整她,让她学青蛙在府里跳了整整一圈。

      瓜尔佳氏从屋里出来,正看见自己的宝贝侄女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而她夫君大人正一脚一脚的踢着她:“快起来!别装死!”

      这还了得!她一手揪着佟国纲的辫子。“叔叔的宝贝女儿,你倒好,每日当个奴才似的拳打脚踢!我要是弟妹,非恨死你不可!”

      可惜叔侄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佟国纲低头使眼色给嘉悦请她救命。嘉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而起,冲进房里对着佟国纲的儿子颚伦岱一顿乱摇。

      这孩子才几个月大,被人生生从美梦中吵醒,哇哇大哭起来。

      过门十年才有的儿子,只要一哭,瓜尔佳氏心都被揪紧了,立即放了佟国纲进屋来了。

      “好你个小白眼狼,我也不知道是为了谁!……”瓜尔佳氏脸都气紫了!怒其不争!奈何颚伦岱哭得凶,她停了骂,抱起他温声哄着。

      佟国纲早在门外笑得喘不过气来。

      “你还笑!看你教的好人!跟你傻到一起去了!”

      嘉悦听了,走到瓜尔佳氏面前,满眼委屈的盯着她,像要流下泪来。

      瓜尔佳氏顿时心一软:“我是骂你大伯一时嘴快,我们悦儿才不像那个老匹夫呢!你看看弟弟哭这么厉害我能不着急吗?”

      嘉悦说了声对不起,看了看鄂伦岱,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使劲亲了一下。粗暴的示好,谁知颚伦岱竟止了哭声,格格笑起来。

      瓜尔佳氏愣了一会儿,又气又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少三人,傻到一窝去了!

      将安抚好的颚伦岱放下,又拉着嘉悦坐下,看看她身上的淤青,轻轻揉着。“你以后好歹轻些,你拿她当男儿,可她毕竟女儿身,娇娇嫩嫩的留了疤如何是好?”

      佟国纲神色一黯,点了点头。又见嘉悦朝自己比了个鬼脸,分明在鄙视自己惧内。心头一缓。

      从府里出来,二人分道扬镳,佟国纲去军营,嘉悦回家。

      刚进门便遭遇浩大的声势,佟国维领着好一堆人在门口迎她。转身就想跑,哪跑得过她阿玛,乖乖的被拎回了院子。

      佟国维单手将她提起,她小腿拼命蹬着,硬是挣脱不来。干脆回身一把抱住她阿玛的脖子撒娇,佟国维一个失神,她便跳到了地上。

      众多下人看着,佟国维干咳一声,“你们的先祖都是跟随佟府从战场上走到现今的,忠心耿耿,无人能比。今日召集你们来,不为别的,只想在你们当中选上一位做格格的护卫,护她周全。我必有重赏!”

      嘉悦四下扫视一眼,道:“我不要!我有花花了!”

      “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护你周全?”

      众人迟迟没有动静,谁不知道这格格刁蛮?从不把下人当人看!这活谁接谁倒霉,再大的赏赐也没有诱惑力。

      佟国维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听见下方传来一句:“奴才斗胆,愿意一试!”

      佟国维打量他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他是哪家的。瘦弱苍白,撑不住身上的长袍,还不如黎花呢!“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麻子!”

      嘉悦听了扑哧一笑,想起今年元旦进宫,叫了表哥一句小麻子,没想到他竟然发了好大的火,差点动手打人。

      额娘一个劲的赔不是,太后、太皇太后也帮忙劝着才了了。表哥当即便口谕:以后不准佟嘉悦进宫,朕永远不想再看见她!

      回来被阿玛一顿好揍。后来每次福全和常宁来的时候都不免大笑一番。

      福全是当今圣上的哥哥,常宁则是弟弟。国舅爷时常弄些新鲜玩意给女儿,两人也觉有趣,没事总想来转转,一回生二回熟。

      “可你脸上没有麻子啊。”

      “这是奴才额娘取的,她说奴才阿玛是个麻子,所以奴才叫小麻子。”

      这哪是个名儿?佟国维皱了皱眉,召了管家来询问他的来历,竟无一人知晓。来历不明之人怎能放在女儿身边?

      “他是老夫人九年前带进府里来的。”乍然传来的声音低沉醇厚,略带一丝迷离。

      黎花缓缓走近,身影纤长。眉眼不似先前的柔和,散发着一贯的清冷。却不妨碍人欣赏他举手投足间的美景。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安安静静在嘉悦身边站着。

      嘉悦见那些个奴才眼睛都直了,不要脸的看着个大男人,就差留涎了。抄起一旁的棍子便一人一棒:“看什么看!给本格格闭上你们的狗眼!”

      注意力又回到那个瘦弱的奴才身上,几位年纪稍大些的下人听了黎花的话倒还依稀记得有这样么个人。

      有了第一个出头的,其余众人都跃跃欲试,格格再刁蛮,难道会吃人?跟着格格其实也不差,还能离黎花近些。

      佟国维早已准备好棍棒一类的武器,看众人比试,按顺序选出前十个,再让女儿挑选。

      嘉悦兴致勃勃看了半天,抓着阿玛的手欢呼雀跃不已。

      她一连以长得太丑为由,否决了十个,选了第十一个,也就是小麻子做护卫。跟着佟国纲偷偷习武也有一两年了,眼光倒不差,这小麻子身形极快,灵活敏捷异常,若不是因为太过瘦弱,怕不会止步十一。况且他还叫小麻子,黎花也喜欢他。

      佟国维自然也看出来了,应允下来:“日后格格便是你妹妹,你要拼尽全力护她周全。从今儿起,你便叫佟竹轩,小麻子多难听!”

      “我偏就叫他小麻子。”

      佟国维不理会她,又赐了个贴身丫鬟给她,年方九岁,名唤娟儿,额娘便是嘉悦的乳母卫氏。“你与黎花亲近,可他毕竟是个男子。以后伺候你沐之事便交给娟儿!”

      格格都五岁了,竟然让个男人伺候沐浴?小小年纪便如此好男色,大了如何得了?众人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散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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