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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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的黑暗里，光永远只追随着篮球的身影，鸣响着奏成不知名的乐曲，牵动全身的肌肉组织去捕捉……
山久泉的控球后卫持球即将逼近时，大辅闭着眼，任由凌乱的发丝挣脱绳带的束缚，垂在脸颊边被汗水湿润。当篮球击地的声音在身前两步的距离响起时，他睁开了眼睛。
沉蓝色火光划破燃燥空气，黑发男孩压低上身一个箭步瞬时掠走了篮球，他奔跑的速度是如此迅捷，以至于连早有准备的队友们也难以跟上大辅的脚步。只有一个人以与身形完全不符的惊人速度紧跟了上来——紫原将速度升到极致，提前来到山久泉篮下，毫不犹豫地屈膝起跳！
荒木大辅晃过篮下的防守人员，当他将篮球从手中传出时，轻松惬意的感觉令他舒适得像是浸在浴缸里泡澡一样。
大辅感受着风从皮肤上拂过的清凉，想起了记忆深处在一个阳光温和的午后，小小的男孩抱起相对而言略显巨大的篮球，在草坪上笨拙地练习拍球的画面。
拥有一头棕色卷发的男人叼着根狗尾草，盘坐在一旁大肆嘲笑着小家伙滑稽的举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黑发女子一身黑底和服，端坐在树荫下准备着野餐的食物。做完这些，她静静地看向这边，眼里似含有一汪清寒澄澈的春泉。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他爱上篮球的瞬间。
很奇怪，明明身处激烈的赛场，他脑子里却全是与比赛无关的零碎画面。
竹取手把手教他投篮，大姐大举着剑道棒严厉纠正他错误的运球姿势，他第一次在父母的鼓励下尝试着与同龄人比赛……
以及，当他所在的队伍夺得迷你篮球赛的冠军时，所有观众一齐为他们欢呼呐喊的一刻。
这一球会进。
放松到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偶尔有细微的白噪音响起，荒木大辅与进球成功的紫原击掌而过，从未有过的空前自信充斥在四肢百骸里。
所有球都会进。
——因为他不会失手。
接下来的比赛里，明明比赛已经进入了第四节的垃圾时间，阳泉的表现却愈发光彩逼人。
紫原敦像只领地被同样强悍的对手入侵的雄狮一样彻底活跃了起来，褪去往日的慵懒，他是敌人永无停息的噩梦。山久泉的篮筐被他的接连灌篮扣得哐哐作响，令人们担惊受怕地颤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倒地。
奇异的是，令他有如此表现的却并不是今天阳泉的对手——实际上山久泉早已经放弃比赛了，他们一个个眼神茫然而颓废，像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一样空洞地在球场上晃来晃去。
使紫原久违地紧绷起神经的人是……
“荒木大辅。”
篮球馆最后一排，被沸腾的人群遮掩，赤司征十郎以极为低沉的声调将这个名字一节节吐出。
同为控卫，赤司更直观地面对球场上阵阵扩散开的强悍气场。瑰丽红眸灼烧起炽热的火焰，兴奋压迫着每一根神经，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忌惮，被挑衅激起的情绪使赤司忍不住用手指捂住眼睛。
在他身边，绿间真太郎一言不发，他已经把缠绕手指的绷带拆掉了，此时正慢慢地将新绷带一点点绑上。
“真是不小的收获啊……呐，真太郎。”
“……啊。”
这头冷静的巨兽以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摧毁了奇迹时代立在自己绝对领域边缘的高墙，令长时间里只能相互撕咬以消磨时光的傲慢家伙们竖起了后颈的毛。
新的时代拉开序幕，平静的海面波澜再起。
比赛结束的哨声并未吹起，不过，两人已经不打算再看下去了。默契地同时提前离场，犹如来时一样无人察觉。
他们不会再无聊了。
比赛只剩下最后五分钟，山久泉的教练再次叫了暂停。
荒木大辅坐下休息时，四肢才终于从那种轻飘飘的状态回归了大地，一同涌起的还有高度紧绷神经及剧烈运动带来的疲惫感，他刚才在球场上所站位置的地板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腿像灌铅了一样沉，大辅抬头扫了眼计分板，对手只在阳泉疯狂攻击的缝隙下勉强拿到了一个两分，相比之下，阳泉184的得分就十分吓人了，完全像是专业对业余，而其中至少有100分是大辅直接投篮或助攻所得到的。
这是一个十分、十分惊人的数字。不过荒木大辅还是不太满意，他觉得不该让对手得分的。
刚这样回答完大姐大的询问脑袋上就挨了褔井一下。
“这你都不满意是要上天吗！”
银发前辈瞪着凶狠的三角眼这样说道，不过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把他可怕的气势消减了一大半。大辅忍不住被逗笑了，笑着笑着被紫原丢过来的毛巾糊了一脸。
“……想死你大可直说，紫原。”被冰凉的毛巾冷的一个激灵，大辅摁着额角的青筋咬牙切齿地说道。
紫原却没有吭声。雅子看向紫原隐藏在毛巾阴影里的眼睛，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这家伙的战意完全被大辅激发了嘛。
暂停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雅子看向山久泉那边，面无表情地歪头说道：“你们几个，体力都快要透支了吧？剩下几分钟我允许你们放松一下，毕竟没人能把你们从这里抬回阳泉。”
大辅举起拇指：“不，我感觉我可以撑到最后。”
话音刚落又被褔井敲了一下脑袋，他瘫着脸有些委屈地看向银发前辈，被对方受不了地往球场上推，边推边骂他笨蛋。
我才不笨，心里反驳着，黑发男孩忍不住笑着挣开前辈的手，边紧发带边向球场上走去。
毕竟这场比赛，他从头到脚都不想松懈。
……
……
比赛紧急暂停。
在场的医务人员手忙脚乱地向球场上跑去，暴怒的观众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们怒吼着把手边一切能够到的东西朝球场砸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划痕的同时迸射出了可怕的噼啪声响。
有人试图从栏杆上翻过来，被保安勉强推搡了回去。
场面彻底失控。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