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神雕后传之侠情》大盗兔

6、第六章 又到江南

　　杨过一路往南，他心想姑姑既无可能去往君山，更绝无可能会到襄阳。其实，他挺想去襄阳看看的，看看郭伯伯，郭伯母，她一定不在，所以，他便是到襄阳，也可以心安理得，也与她无关。他时时想起那个梦，那么清晰的梦，其实，他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好像也许有点儿在想她，想她的娇纵无理，想她的鲁莽暴躁，更想她那倾国倾城的美丽笑容……

　　芙妹！终究是错过了！他忽地闪过这个念头，我们……错过了！或者，我真的不应该拒婚的，只是在你的眼中，我算什么？仆人？小厮？你这么看不起我，我为什么要你的施舍？人人争着娶你，我杨过，偏偏不稀罕！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只有大小武这种脓包，才爱跟在你身后吧。

　　大小武，这两个愚蠢的家伙，竟然为了你去蒙古刺杀忽必烈！竟然不顾亲兄弟的情谊在荒野里决斗，为了你……他们，有什么资格来争你？有什么资格整日“芙妹”“芙妹”的叫？不过好笑的是，我阻止得了这两人，却再阻止不了还有别的人也正觊觎着“芙妹”……算了，不稀罕，我有姑姑，姑姑温柔美丽，善良大方，比你不知好了多少倍……不过，姑姑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从以前，就要经常离开我？姑姑，从来就没有相信我……姑姑，你在哪里？

　　还是找姑姑要紧！什么襄阳，什么君山，有谁会在意我自小便孤苦伶仃，有谁会在意我在古墓过得如何，十六年过得如何，现在，又过得如何！我要去找姑姑，只有姑姑，才会关心我，是我不好，惹得她生气，我要把她找回来。那么，去哪里呢？他东晃西逛，不知不觉已来到临安郊外的一个小镇上。

　　江南小镇，甚是富庶繁华。十六年间，他也常在江南一带流连，携着雕兄，戴着那人皮面具，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是这副怪模样，有时，会有一些小孩指着他直笑，还试图去摸雕兄，他不会在意，甚至与他们玩做一团，神雕侠所到之处，到处充满着欢声笑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似乎还没有试过，真正的快乐是什么……

　　“客官，还要酒么？”不觉间他不知已喝了几壶酒，小二望着这个怪人举着一只空杯在发呆，而壶中也已没酒，便壮着胆子过来问道。

　　“嗯……不要了！”他自怀中掏出碎银，放到小二手上，站起来步出酒馆。

　　“公子，买支花吧！”路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手腕上挽了一只花篮，手上拿了两支发簪珠花，正拦着一位锦衣公子叫卖！

　　“不要不要！”那锦衣公子推开她。

　　“公子，买支花吧！”那少女额上微汗，又走近街上的年轻姑娘小姐们，“姑娘，买支花吧……”杨过朝她手上珠花望去，只见花儿是手工所造，以银丝系在发簪之上，倒也精致，不过当然比不起大户人家的金钗银钗了。那少女久未能卖出一支花，走得越急，声音也渐沙哑。

　　“公子……”少女走到杨过身前，忽抬头望见他脸，像是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便走。杨过轻哼的一声冷笑：“这面具真是凑效得紧！”

　　“公子，买支花吧！”忽地那少女去而复返，咬着嘴唇低头道。杨过便道：“不怕了么？”那少女摇了摇头，却仍不敢抬头望他，杨过又望了望她手中花儿，问道：“有桃花么？”那少女摇了摇头，道：“不巧今日没有桃花。有梨花，你瞧！”她自篮子中拿出一支发簪，果然上面系了一朵梨花，清丽淡雅，栩栩如生。

　　杨过道：“那么算了，我不要！”他摆了摆手，那少女甚是失望，站着叹了口气。忽有一个小男孩奔来，朝那少女叫道：“姐姐，不好啦不好啦！”那少女迎上那男孩，脸上登现慌乱神色，道：“怎……怎么了？青儿？”那男孩跑得气喘吁吁，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少女轻拍他后背，道：“别急，慢慢说！”

　　“官……官兵来了，围着我们家，要……要抓大哥！”那青儿道。那少女大惊失色，道：“快，回去看看！”便拉着青儿向前奔去！杨过一直在原地没动，见此情形，心道：“难道又是官府在作威作福？”他大步踏上，跟在那少女之后。

　　那少女和青儿直奔向郊外一个小村，路边有一间破落的房屋。果然前面围着一小队宋兵，正拽着一个男子走出来。

　　“大哥！”那少女连忙丢下篮子，奔向那男子，那男子挣扎无果，急叫道：“灵妹，快……快进去看看娘！”。

　　那少女急忙往屋内奔去。那男子愤然对那宋兵道：“你们放开我！”
　　“放开我大哥！”那叫青儿的小男孩抱住一位宋兵的大腿，狠命摇动。

　　“臭小子，滚开！”那宋兵骂道，一边用力一蹬，那青儿人小力微，被他一摔，直往旁边跌出，他“啊！”的一声大叫，只道要被摔得头破血流，忽地身上一暖，已被抱住，轻轻放到地下。他抬头一望，又吓了一跳，只见救他之人脸上丑陋之极，犹如鬼魅，不由得腿下一软，又是“啊”了一声。

　　杨过走上前来，那些宋兵也看到了他，不由向后退了几步，那宋兵头领强自道：“什么人多管闲事，大伙儿，一起上！”自己却又向后退了几步。杨过冷冷一笑，道：“还不放人！”那宋兵头目怒道：“你是什么人？敢来管官府之事！”杨过轻哼了一声，也不见他动弹，那几个抓着男子的宋兵已向后摔出，放开了那男子。众宋兵呆了一呆，当即一拥而上，杨过右袖一甩，在前面划了个半圈，登时尘土飞扬，沙石打到众宋兵身上，剧痛之极，众宋兵“啊啊”的大叫，连滚带爬的转身便逃。杨过伸手一抓那宋兵头目，道：“你留下！”那宋兵头目忙不迭道：“大王饶命……饶命！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杨过道：“你奉什么命？行什么事？”那宋兵头目道：“朝廷要运军饷到襄阳，我们奉王将军之命征集愿意之士助我们运饷粮上路！”杨过哼了一声道：“愿意之士，你瞧他愿意吗？”那宋兵头目低头不敢说话，那男子便道：“襄阳要用人，我自然极愿意去，只是在家中老母有重病在身，弟妹又年纪尚小，我实在放不下……”

　　“大哥，快来！”忽地房中那少女叫道。那男子忙朝房门奔去，杨过伸手一抓那宋兵头目，道：“去看看！”

　　房屋中摆设极是简陋，一阵霉味和药味扑鼻而来。那少女正守在床边上不住抹泪，那床上躺着一个老妇，紧闭着双眼，不知死活。那男子大惊扑过去，叫道：“娘！”杨过伸手搭到那老妇手腕，只觉脉搏极是微弱，不禁皱起眉头。那男子却似通医术，用手翻了翻她眼皮，道：“灵妹，针！”那少女把银针递给他，他手法甚是娴熟，在那老妇肩膀头顶上都插上了针，又道：“早上的药呢？还有吗？”那少女道：“有！青儿！”那叫青儿的男孩已递上一碗药，那男子用勺子慢慢喂了那老妇喝了两口，再探她脉搏，舒了一口气，道：“没事了！”

　　那少女也松了口气，这时兄妹俩才又注意到杨过，两人互望了一眼，拉了青儿跪下道：“多谢恩公相救！”杨过伸手扶起那男子，问道：“你们是兄妹？”那少女脸上一红，低头不答，那男子道：“恩公见笑了，我和灵妹是未婚夫妻，这是我娘，身体不好，所以接了灵妹和青弟过来一起，有个照应！”

　　杨过摆手道：“不要叫我恩公，这不算什么事！”那青儿指着那宋兵头目道：“恩公，他们就会欺负老百姓，杀了他！”那宋兵头目悉悉索索，躲在杨过身后不敢出声。杨过笑笑不答，也不理他。又与那男子聊了几句，得知那男子原来姓刘名长春，是村里的郎中。那少女名叫方楚灵，与他自小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前两年楚灵父母去世，与弟弟无依无靠，而刘长春也一直与母亲生活，为方便两家照应，便接了她一起过来。由于刘母一直身体不好，每日用药，方楚灵便做了些珠花每日到市上叫卖，刘长春留在村中给人看病，也给母亲看病，两人本拟等刘母身体好些便成亲，不料今日官兵到来，若不是杨过出现，只怕刘长春被抓走，刘母也就一命呜呼了！

　　杨过扯过那宋兵头目，道：“你叫什么？你说，是运军饷到襄阳？”那宋兵头目连连点头，道：“是！是！小人李浩。请……请明鉴，我们真没有伤人的意思，实在是……实在是还差一人，所以……”

　　“是哪位王将军？”杨过问道。
　　“是王诚将军！”那李浩道。杨过嘿的一笑，道：“是他让你们来抓人的？” 李浩忙道：“没……没有……”杨过心道：“这王将军也算忠义之臣，多半是这些宋兵为图功劳自作主张！”于是道：“我跟你走！补上你差之人！”

　　李浩愕然道：“这……”

　　“恩公，这可使不得！你已救了我，哪能再顶替我……”
　　“我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得，便去襄阳玩玩也好！”杨过笑道，又伸手推了推李浩，道：“快，走了！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试试再乱抓人！” 李浩连声道：“不敢，不敢！”

　　杨过起身和他走出房屋，刘长春忙叫道：“恩公……”杨过转过身来，道：“你好好在家侍奉母亲，来日若有缘来襄阳，再为国出力！”刘长春眼睛发亮，道：“请问恩公名号？听来恩公定是郭大侠亲近之人，可否告知小的？”方楚灵道：“恩公定是郭少侠了！”杨过笑道：“我不姓郭，你们也不用猜了，以后若到襄阳，我们必能再见！”说着便要走出。方楚灵忙道：“恩公请稍等！”她走进内屋，约一顿茶功夫走了出来，朝杨过递去一支细细的发簪给杨过，上面系了一朵桃花，粉红的花瓣边沿绣了金边，旁边还有两颗花骨朵做为装饰，极是娇艳好看。

　　“恩公请收下！”她低声道。
　　杨过伸手接过，道：“很好看！”又自怀中取出银子要给她。方楚灵忙推辞道：“不行不行，我们不能收！”杨过笑道：“本来是我要买的，收下罢！”方楚灵道：“不，不，这当是我与大哥送给恩公的，想必恩公的夫人极喜欢桃花，也难得恩公对夫人有这一片心思，我与大哥祝恩公与夫人永世幸福！”杨过一呆，随即笑道：“好，承你吉言！”却把银子往方楚青怀里一塞，扯了李浩道：“走！”身子一闪，已不见踪影！

　　月色初上，将军府中烛光燃亮，一车车的军饷便要运往襄阳。李浩带着杨过自侧门而入，道：“大侠，我们明日才走，可要小的给你安排个住处？”杨过道：“不用，你带我去粮仓瞧瞧！”李浩犹豫道：“粮仓是将军禁地……”杨过道：“你们将军在哪里？”李浩道：“将军正在厅上接待来客！”杨过道：“哪里的来客？”李浩摇头道：“大侠莫怪，小的不知！”

　　杨过心道：“这许多年了，也没有几次有粮草增援襄阳的。这王将军，看来得去结交结交！”于是道：“我在这里，你知道便可，不用再跟别人说起！”李浩唯唯诺诺，道：“大侠……果真能助我们平安到达襄阳？”杨过笑道：“你知道你们路上会有事？”李浩忙摆手道：“不，不，我们自是希望路上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蒙古长年和襄阳作战，老百姓都很苦，近年来周围一路的山上，出现了很多强盗团伙，前些日子我们兄弟往北去公干，路上便被围困，死了不少人，因此王将军命小人这次要多找一些人来护送！”
　　“所以你们便乱抓人了？”
　　“不……不……小人只是带队路过，是想多抓一人，不过……不过不是被大侠阻止了么？”

　　“好！你既有心想把军饷安全运至襄阳，我且信你。你走罢，我周围看看，你瞧不到我，也别乱叫，横竖跟你们一起到襄阳便是了！”李浩知他厉害，不敢多说，于是转身离去！

　　杨过撕下面具，脸上一片清凉。将军府中偶有士兵巡逻，粮仓附近更是重兵把守，他也不欲惊动众人，只静悄悄的晃悠，抬眼忽见得那厅上烛光甚是明亮，隐隐传来说话声音，于是想道：“不知这王将军接的是什么客，且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