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与天王》浅紫微雨

4、第四章

　　不想再惹怒阴晴不定的房间主人给自己招来麻烦，沈卫宏主动开口：“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
　　贾儒走到沈卫宏的身边，伸手按了按他的腹部，就见沈卫宏轻轻一皱眉，没有喊疼，就这么一直忍着。于是贾儒更加用力地按了下去，不出意外地看到沈卫宏的嘴唇抖了几下，但仍旧没有其他反应。一刹那间，贾儒开始磨牙。
　　沈卫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明明已经小心注意了，这男人居然还是生气了。沈卫宏没有应对经验，只好双手抱住贾儒的胳膊，制止他进一步残害自己肚皮的行为，疼。
　　“知道疼，为什么不吭声!”贾儒质问。
　　“……”沈卫宏第一次被人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没用的事，为什么要去做。”
　　“那你为什么要说饿了。”贾儒乐了，气的。
　　“……那不一样。”沈卫宏认真地解释着，“我怕你会生气才没吭声，但是我开口了，你还是生气了。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生气？”
　　贾儒抬起下巴调整呼吸，得，反过来被控诉了。也是，他到底在生哪门子气，人家根本不在乎，他多管什么闲事。
　　手心里空落落的，沈卫宏看着抽臂而走的人，想追上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状况他不陌生，从小就一直都是这样，莫名其妙就会得罪人，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却连一个朋友也不曾拥有。
　　朋友？沈卫宏揉揉眼睛，觉得肚子更疼了。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但更不想回家，他就这么站在原地靠墙好久，对面的房门一直没有打开。意识到自己在等着那个男人出来找他，沈卫宏自己也觉得不应该。他终于站直了身体，就在这一刻，门开了。
　　贾儒看到的沈卫宏侧着身体半直起腰似乎刚往大门的方向走了一步，如果他再晚一会儿出来，这个人是不是大半夜的还会选择离开？
　　沈卫宏火速收回伸出去的左脚，觉得再不收回来左脚就会被人盯得着火了。
　　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缩回来的左脚，沈卫宏局促地又退了两步，这下几乎是笔直靠墙站好了，罚站似的。贾儒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药膏扔给了他，自己进厨房去了。没一会儿，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出，沈卫宏拿着药膏不住地探头看向厨房。
　　等到贾儒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出来时，就见高大的青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右手老老实实地握好药膏，腰还是微微弓着的。沈卫宏颇为自觉地跟着他走到小方桌前坐下，眼睛大多数时候是盯着面条的，其他时候则是在观察沈卫宏的脸色。
　　真不是贾儒脾气差，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这样。他总会看着沈卫宏就来气，特别是现在的沈卫宏，更加容易挑起他的火气，不看也罢！
　　“吃！”贾儒没好气地把碗筷推过去。
　　沈卫宏脸色微红地接过，一手似乎习惯性地捂着肚子，慢吞吞地吃了起来，偶尔喝一口热汤，十分给面子地间或露出满足的浅笑。贾儒的眼角余光一直盯着沈卫宏的一举一动，碗里见底的时候，他一边扔给了沈卫宏一张纸巾，一边拿开沈卫宏的手，掀开了他的上衣。
　　“你没擦药。”贾儒面无表情地陈述这个事实，他还以为这人只是习惯性地捂着肚子，原来是根本没擦药，习惯性地忍着痛罢了。
　　“啊，嗯，给你。”沈卫宏吃得胃里暖乎乎的，似乎连反应都迟钝了些，无意识地冲着喂饱他的贾儒笑了笑，理所当然地就把药膏塞进了贾儒的手里，自己则是主动地接过掀开衣服的任务，低着头等着看这人帮他上药。
　　“……”虽然沈卫宏的行为蛮欠抽的，但贾儒的心情好了很多，没有废话地开始上药。上好准备收手时，又被捉住了。贾儒看着贴在他手背上的白嫩双手，再看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沈天王，考虑是用力甩开呢还是用力甩开。
　　“痒！”惊呼一声的沈卫宏条件反射地松开手，贾儒淡定地去洗手，留下颇觉遗憾的沈卫宏自己伸手捂着肚子，但总也找不到贾儒给他捂着时的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不花钱也不会浪费很多时间，这人为什么不多给他暖一会儿？沈卫宏觉得离开的男人不但很凶、容易生气，还很小气。
　　折腾一番，过去了大半个小时。重新躺到床上的两人各自规规矩矩地睡好，吃饱喝足肚皮好转的沈卫宏无声地吐了口气，在夜色的掩映下，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错觉般地，贾儒总觉得不仔细看的话都很难发现另一半被子下睡着一个人。这个人瘦成这样，没吃过饱饭似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实在碍眼。
　　沈卫宏不敢相信，他的道谢换来的是对方不屑地背过身去。他第一次主动地看向身边睡着的人，心里有些闷，久违地感觉到有被气着。但很快地，他被侧身的大男生的宽厚肩膀带来的巨大阴影所吸引。
　　对方侧睡带动了盖被的掀动，于是沈卫宏的一侧肩膀开始漏风。四月的晚上微凉，难得身上暖烘烘的沈卫宏不加考虑地就往贾儒的方向缩了缩，距离缩小，掀起的盖被落下，不冷了。
　　同时，沈卫宏被纳入到侧起的半堵墙的阴影里，意外地让他觉得很心安。这次，他主动地又往贾儒的方向靠了靠，彻底把自己投入到了对方制造出的阴影里，脑袋往里偏了偏，鼻尖距离贾儒的后背不过一公分的距离，身体自然而然微微蜷缩起来，随即安心睡去。
　　身后的声响打扰着贾儒的睡眠，等到对方安静下来后，他才慢慢睡去。
　　夜色深沉，侧身睡得难受的贾儒翻身躺平，却是差点压到了人。困得不行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缩在他背后的大脑袋的主人正揉着额角小声哼哼。
　　贾儒本能地皱眉推开让他睡得不舒服的人，对方倒也配合地往外挪了挪，随即却是抓住了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肚皮上。这动作贾儒挺熟悉的，这个时候的他没办法思考更多，互相都能好好睡觉的情况下，他就随对方去了。掌下的触觉光滑细腻，贾儒无意识地摸了摸，换得一声浅浅的笑音，于是他满足地睡去。
　　贾儒在生物钟的召唤下准时醒了过来，怀里暖暖的，原来是钻进了个大活人。窗帘没拉，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屋内的一切一览无余。但贾儒没空去看自家巴掌大的小屋，他稀罕地伸手揉了揉怀中人柔软的头发，发现对方的发色并不是纯粹的黑，仔细看其实是偏向褐色的，照到阳光的部分尤为明显。
　　上天总是优待某些人的，贾儒觉得沈卫宏的发色都好看得让人嫉妒，更别提细嫩到能掐出水来的肤色了。真白，真干净。
　　贾儒就这么赖在床上很长一段时间，全部花费在研究沈卫宏的肤色和五官上了，大手自然而然地摸了个尽兴。要不是时间实在不早了，他还想再研究研究沈天王的其他部位，机会难得。
　　三分钟后，贾儒收拾妥当出了门。十分钟后，他咬着包子拿着油条拎着皮蛋瘦肉粥回来，进了厨房将粥热着。等到他最后进来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沈卫宏时，他嘴里的最后一口包子也同时咽下。拍拍手抹抹嘴，贾儒轻轻带上了房门。
　　“早。”
　　“早上好。”
　　……
　　贾儒一路打着招呼进了电梯，身上微微出了些汗。早上浪费了些时间，他不得不狂奔着赶到公司，电梯里狠狠吐了口气，慢慢平复下来。
　　“怎么了这是，晨练啊？我说贾儒兄，要不要这么拼呐，你让我们这些大懒虫可怎么活？”身后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怨道。
　　贾儒拿下他的手笑了笑：“不是，这不快迟到了么。昨晚捡到了只小野猫，好心收留了它洗白白喂饱，忙得挺晚的，早上差点没爬起来。可惜好像养不熟，中午回去了还能不能看到都难说。”
　　“哟，看不出来你小子挺有爱心嘛。公的母的？”另一人挑挑眉问道。
　　贾儒好脾气地摊手：“公的，亲眼验证过的，错不了。”
　　“噗哈哈，真逗。行了行了，难得今天看到你踩点过来，我们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话题进行到这里，贾儒只有继续微笑就好了。
　　提着饭盒回家的贾儒是做好了家中无人的准备，本来沈卫宏也没什么理由非得留在他家里的。
　　结果是好命的沈天王竟然还没有起来。
　　看到紧闭的房门时贾儒微微松了口气，推开，床上的沈卫宏规规矩矩地睡着，绝对的标准睡姿。居然知道起来拉上窗帘，可见沈天王也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的。
　　贾儒没好气地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立刻盈满整间小屋，某人条件反射地侧头、伸手、拉被、盖上，一气呵成，只留有半截手指露在外头，以及些许可见的凌乱发丝。
　　贾儒嘴角微抽，的确，他从来没想过沈卫宏也是会赖床的，看来某些技能真的不分年龄、身份和长相。贾儒长腿一跨，半跪在床上压低了身体，同时扯开了盖被强硬地扳正了沈天王的脑袋：“我说大少爷，醒了就立刻起来！”
　　彼此间的距离近到呼吸轻易交缠，热乎乎的陌生气息扑面而来，这下沈卫宏再怎么想继续睡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他再一次觉得小屋的主人真的蛮横又不讲理，这人怎么能这样，素质呢？
　　身为蛮横的主人，贾儒继续发挥着本色，丢下一句“限你五分钟内滚出来，不然扒光了溜大街”就出去了。沈卫宏微微张着嘴巴表示惊讶，到底是不想挑战凶狠之人的威胁，苦着脸叹口气爬了起来。
　　沈卫宏出来时贾儒已经在吃了，他看着盒饭和一次性筷子愣了会儿，没动弹。贾儒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菜，抽空瞥了沈卫宏，含含糊糊地问：“不合胃口？”
　　“啊？不是，呃，这个要怎么用？”沈卫宏一本正经地仔细观察了一番打开了盒饭，然后对着一次性筷子发愁了。刚好贾儒开了口，他赶紧咨询。
　　“……”
　　贾儒愣了下，昨晚开始一直存在着的一点不安再一次加深。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就好比现在，沈卫宏赶场时就着盒饭大快朵颐的画面是上过新闻的。
　　贾儒垂着眼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又狠狠地扒了一口，边嚼着边扯过那双筷子，撕开包装袋，掰开，递过去。
　　目睹了这么简单的过程后，沈卫宏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接，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又“嗖”的一下收回了筷子。
　　“哎……”沈卫宏傻眼，眼睁睁看着贾儒准确地将筷子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去了厨房。一瞬间，他的心情低落得不像话。一双筷子而已，为什么要这样……
　　贾儒本来是觉得无所谓的，一点解释的想法都没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抽了，在沈卫宏结果白色消毒筷的一瞬间忽然就觉得不爽了，所以换了双家里的。但是现在是干嘛，这人一脸快哭了的表情出自哪里？
　　一双筷子而已，至于这样？
　　吃完饭，心情低落的沈天王安静地收拾好自己的那块桌面，缩进房里去了，明明昨天晚上他是有收拾整个桌子的。虽然最后还是看不过去的贾儒接手的，少爷命就是少爷命，根本不是干活的料。
　　所以，现在沈少爷是在抗议吗？
　　贾儒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他应该去洗个澡午睡了。本来昨晚那番折腾他就没怎么睡好，中午不补回来的话下午就有得受了。浴室里，贾儒一路皱着眉头冲好澡，烦躁地在小小的卫生间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在想起了个话题后冲了出去。
　　出来后的贾儒傻眼，什么话题都给忘了。就见沈天王正裸着上半身，蹲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澡盆前，吭哧吭哧地刷着被单。没有了衣服的遮掩，沈少爷天生丽质般的好身段尽显无疑。
　　贾儒认为男人是应该是强健为美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沈卫宏的美。沈卫宏的骨架比例堪称完美，哪怕由于过瘦显得太过单薄，仍然不能阻止别人一眼看过去时的惊艳。贾儒甚至能想象得到曾经那位以眼光毒辣闻名的体型大师看到沈卫宏时，眼里该会出现怎样的疯狂神色。
　　更重要的是……贾儒承认，以上都是废话，吸引他的完全是沈卫宏在单薄骨架得映衬下的肤色，莫名显得其本人性感十足。别问他为什么会觉得一个男人很性感，看到半裸着上身的沈卫宏时，他的脑子里首先且唯一跳出来的就是这个词。
　　直到沈卫宏撑不过去了似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贾儒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对方的上半身看到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装作淡定地继续擦着头发，贾儒总算能抬脚走过去了。然后他发现，因为他的色心误事儿，自家床单已经无法拯救了。
　　“你在干嘛？“贾儒问得心平气和，实在不好意思指着盆里的那一大坨问沈卫宏是不是在洗被单，这简直对不起”洗被单“三个字。
　　“啊，昨天没洗澡还穿着脏衣服就睡了，我帮你洗洗。“沈卫宏局促地搓了搓手上的泡沫，瞅了瞅贾儒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草，还真是“洗洗”，倒了他一小半袋洗衣粉了都。这下好了，家里又没洗衣机，这么多猛料的大被单他要怎么清洗干净！贾儒光是想想就觉得头都大了，但如果他现在卷巴卷巴被单扔了，这个人怕是真的要哭出来了吧。
　　“我来吧。”贾儒觉得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大概是悲壮的。他想午睡，并不想进行这么一项本身并没有太多意义的巨大工程。
　　“嗯，我来帮忙。“沈卫宏松口气，赶忙补救道。
　　耗费了半个小时一遍又一遍不辞辛劳地放水清洗过后，贾儒不耐烦了，盆这么小，怎么都是不可能彻底清理好的，凑合凑合得了。但当他宣布搞定收工时，埋头拧水的沈天王略微不赞同地看向了他，犹豫了会儿才试图说服他道：“可是还能拧出很多泡沫，你看！”
　　眼睛没瞎的贾儒干脆地睁眼说瞎话：“嗯，我看到了，但是这种程度的已经可以了。你没洗过不清楚，没关系，下次就知道了。”说完，贾儒捧着一大坨被单被套下楼了。家里没有阳台，除非是小衣物，否则只能去楼下。
　　等他爬上楼时就见沈少爷正辛辛苦苦地拖着地，但那拖把其实是他准备带下去扔掉的，所以顺手放在了门边。没有意识到这点的沈少爷惊讶地发现地上一片漆黑，脸色有些苍白地停手站好，半点都不敢看向贾儒。
　　贾儒无声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买的时候没注意，趁着超低价时抢购的，结果你看到了，便宜没好货，这玩意儿掉色特厉害，根本没法儿用，凑合都不行，准备丢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帮忙，我……”沈卫宏抿唇不说话了，眼框微红。他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给人惹麻烦，活该被讨厌。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被这个人讨厌，所以他还可以稍微再努力一些的。
　　“嗯，没事，我都中招了，更何况是你。”贾儒拿过拖把直接扔到了门外。
　　沈卫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干巴巴地解释着：“我……我以为拖地很简单才做的，对不起，我该问问你的。”
　　贾儒转身看着满脸焦急之色的青年，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正色道：“你在紧张什么？没关系的，我说了不是你的错，放松点。”
　　贾儒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强忍着委屈的沈天王瞬间红了眼眶，看得他一阵烦躁。他回忆了下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定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很没用，所以才想做点什么的，对不起。”沈卫宏低着头，柔软的发丝垂了下来，显得单薄的青年更加柔软了几分。
　　贾儒强制拉回自己发痒的手才没有做出理顺少年垂下的发丝的唐突举动，清了下嗓子，他才试图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很没用？别自说自话，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如果是我扔了你筷子的举动伤到了你，那是你太脆弱了，事实上那只是因为消毒筷不卫生而已。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唧唧歪歪！”
　　开口的一瞬间贾儒就后悔了，但没办法，他的话已经说完了。贾儒一向活得自我，这点不会因为沈卫宏而改变，所以他没办法用温柔的语气说话，哪怕他心里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的，但不会就是不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憋了一会儿，贾儒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捋了捋沈卫宏垂下的柔软发丝，顺便抬起了他的下巴，硬邦邦地挤出了一句：“别总低着头，长得这么好看就是要给人看的。”
　　说完，大概觉得自己没救了，贾儒默默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干脆拉着沈卫宏去厨房门后拿了个拖把出来。
　　沈卫宏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再看看身前腰背直挺的男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挺直了腰背。这个人说没有嫌弃自己什么都不会，这个人说他长得好看，这个人虽然口气不好但是一直没有不理他……
　　在贾儒转身的瞬间，沈卫宏本能地立正站好。手里被塞进一根拖把，发现还有机会弥补的沈卫宏立刻投入到了拖地这一伟大的事业中去，出汗了也心满意足，偶尔他会偏头看一眼靠在门边的贾儒，然后就会更努力地干活儿。
　　早知道干活儿能让沈天王不那么扭捏，贾儒绝对不会对那满是泡沫的被单表现出任何不满，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我去睡会儿，你拖完了也休息会儿。”贾儒发现只要自己在这里沈卫宏就会不自在，会情不自禁地观察他的反应，然后自己在那儿瞎紧张。
　　贾儒闭着眼却并没有睡着，耳朵不受控制地接收着外面的声音。门被打开，床陷下去了一点，一个温暖的物体靠了过来，随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他的胳膊钻了进来。
　　是沈卫宏。
　　就这样相拥良久，久到怀中的沈天王呼吸绵长起来。贾儒睁眼，再留恋也无法自欺欺人，他将唇贴在沈卫宏的耳边，轻轻问道：“沈卫宏，你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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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人看啊，单机好寂寞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