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去哪里呢？ ...
-
只要死神在妳身边徘徊，
答案只有荣耀或背叛。
只要选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久违的故人就会为你挥下刀刃。
-----------------------------------------------------
-----------------------------------------------------
帕克诺坦扣下板机把子弹射出去的时候想到团长写给她的预言诗。
潦草的字迹写在饭店里随手拿起来的便条纸上，黑色的墨水在纸上非常些微的晕开，这样拿在手上应该谁都想不到这样一张纸是所有人花光所有的钱也要买到的东西吧？
久违的故人吗？
坐在角落的女人垂着头，刘海盖住脸遮住表情，但似乎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身上明明血迹斑斑，但白色的长发和肩上的白毛看起来崭新，跟刚刚从店里抢回来时没什么差别。她全身缩在阴影中，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般。
当她看到那女人裸空的背上清清楚楚的蜘蛛印记时就想起来了。染血的空心蜘蛛，没有编号的蜘蛛。
于是她了解为什么团长要执着于一个陌生女人的记忆了，也了解在她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时团长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当时另一个女人的记忆里团长牵着她的手。背景是染血的房子，是他们为了她而染红的。
月糂是一个能够控制记忆，把他们对她的记忆完全抹消后逃走的一个奇怪的女人。明明她就看的出来，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团长，没有别的东西。
其实帕克不会讨厌她。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忌妒而已。
对于团长对她的执着，和他们之间奇怪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羁绊。
不管怎么样，预言中说过如果做出正确的决定月糂会为她挥下刀刃。她不是很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有那么一点会帮助旅团的机率，她愿意为了团长赌一把。
于是子弹飞出去，打在她的同伴的额头正中心。
----------------------------------------------------------------------------
看到帕克诺坦倒下去的时候月糂眼睛颤了一下，咬住下唇，双手环住腰部抓住腰的两侧。
离帕克最近的小滴伸手查她的脉搏，“她死了。”这么说着，她眼镜后的大眼灵活的转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事实要这么复杂呢？月糂想。
芬克斯说完后她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费了些力的起身开始往前走。每一步都显得艰辛，不过因为杀生丸的恢复力也已经让她的身体恢复一半了，不然脊椎上有裂痕应该是不能走的。
她尽量无视旅团团员因为她的行动而紧绷全身的反应，径自一步一步有些蹒跚的走到帕克诺坦旁边停下来低头看向帕克诺坦紧闭眼睛的脸。
出乎意料的安详。
垂着头，月糂抿了抿嘴，手放到腰间，抽出天生牙。
她用颤抖的厉害到险些握不住刀柄的右手把天生牙抽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真不愧是杀生丸，被捏碎骨头的手腕竟然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能握东西了。
玛琪制止其它团员要扑上来的举动，冷冷的说，“帕克的预言里有说过这会发生。你们谁也不准动她，……这是团长说的。”
预言吗？
月糂的眼睛微瞇，看向帕克诺坦，手上的刀虽然缓慢但不失利落的从躺在地上的身体上方挥下去，划过空气让空气震动。
然后她收回天生牙，往前踏一步跪下来到帕克诺坦旁边，小心的一手扶起她的上半身，另一只手轻柔的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迹，在同一时间垂下眼帘藏住她金色的双眼。
帕克诺坦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放大的脸在她上方，白色的头发垂在脸颊两旁，有几绺细丝的顶端垂在她的脸上搔痒着她的皮肤，额上的弯月跟团长的刺青一样醒目。她金色的眼睛藏在睫毛后面，低着头对她微笑。
但这微笑微弱的彷佛这单独一个动作就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
四周是其它团员看到帕克诺坦活过来的吸气声，月糂没理会，用她一贯柔顺安宁带一丝怯弱和害羞的嗓音低声问，“感觉还好吗？”
看到帕克诺坦点头，月糂扶她起来站稳，放开手，点一下头。
往后退开的时候她忽然抿抿嘴，瞇起眼。良好的听力听到的是随着由远而近的味道传来的窝金跨大步的声响。
她又退后一步。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她想，蜘蛛一个也没少，全部又会合了。
----------------------------------------------------------------
垂着眼睛，她淡淡的转身。感觉有些孤单。
蜘蛛是她重要的人，是因为是他重要的人。对蜘蛛来说她什么都不是，相对的，一开始对她来说蜘蛛也只是一个库洛洛的附带品而已。
在这里她没有容身之处。
现在库洛洛也不在了，她离开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
她知道现在需要她的是库洛洛，不是蜘蛛。虽然她花了那么多年逃离库洛洛，但她也不会让库洛洛一个人在没有念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找除念师的。
这么想的她完全忘了身上才被库洛洛弄出来的伤。
背对他们，月糂轻轻的脚步声谁都没听到，但在她步出门口的时候玛琪的声音传来，清清冷冷但附有感情，“等一下。”她的脸没泄露什么，但眼里闪过的东西是平常绝对看不到的。不过月糂因为背对着她而没看见。“妳是要去找团长吗？”
月糂愣一下，然后苦笑。玛琪的直觉还是那么的准。
她的脚步只停顿了两秒，然后没有回头也没有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案，月糂走出蜘蛛的视线。脚步稳稳的踏出去，手却微微颤抖。肩上的白毛在尾端轻软小幅度摇摆，背影完美的融入黑暗，缓慢但持续直到消失不见。
鼻间传来的是帕克诺坦回来时留下的味道，虽然已经被雨打散了，但幸好那时雨势已经转小，所以依稀的味道还残留在空气中。
月糂双唇颤抖，背上的空心蜘蛛痒痒的，让她很难受。甚至比全身的疼痛还要难受。头保持往下四十五度视线停留在地面上，鼻尖冰冷，但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
站在山岩上面，库洛洛面朝东方，“往东吗？”
他神色从容，好像被封住念的不是他。库洛洛一点都不担心，他定定的站在原地，右手枕在左手手肘上，左手覆上下巴和嘴巴，只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他对这整件事的感觉︰有趣。只是他兴味的笑容被藏在手掌下谁也看不到。
他不需要等很久。很快的身后传出一阵轻微什么落地的声音，细小到如果不是库洛洛谁都听不到。这是他从小就听到熟悉到心里的声音，她走路的声音轻巧得除了从小就习惯的库洛洛和念能力高手谁都听不到声响。
没有回头，库洛洛只是淡淡的说，“来了吗？”身后的少女也是用轻柔的声音说，“嗯。”少女走到他身旁，跟他并肩而站，就跟以前一样。
“那走吧。”库洛洛说。傲慢的语气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月糂也只是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一起跳下山岩，没说什么，就跟以前一样。
但不是完全一样。月糂低着头。回不去了，她想。以前那段流星街的回亿已经只在回忆了。人事都变了，不只库洛洛，也包括她。
库洛洛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她，放任她做任何事，然后包容。
但库洛洛什么也没说，所以她也只是跟他在旁边，跟着去不管库洛洛要去的是什么样的地方。
毕竟，关系不一样，并不代表感情也会不一样。
不过，月糂向来是不会想这些的。她只是单纯的想，在库洛洛的念能力恢复之前，要保护库洛洛。就这样而已。
而库洛洛想什么没有人知道。晚上刚下完雨，很凉。月光浅浅的照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月糂踏过去，抿了抿唇。
其实库洛洛在她身上造成的伤没有那么痛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去哪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