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再见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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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下雨的关系冲淡味道，所以阻碍了月糂的嗅觉，当七个人出现在门后时吓了月糂一跳，她很不习惯有人在她没有准备的状况下突然出现在她附近。
出去的蜘蛛都回来了。带着被抓住的奇牙和小杰。唯一没回来的只有库洛洛和帕克诺坦。虽然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子，但月糂还是有些失落。
她缩在一角看着蜘蛛的争论，没有想要插嘴，虽然她是绝对站在玛琪帕克这一边的。奇犽跟小杰意外的安静，坐在月糂旁边一起看他们说是吵架，但还加上一些像是闹剧成分的争论。吵累了他们也就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做自己的事，跟月糂刚醒来的时候一样。
玛琪坐下来之后视线一直飘过来，像在探究什么似的。月糂头低着，头发遮住她的侧脸。玛琪应该早已经猜到一些什么了吧？她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吧？毕竟她的直觉一直都是很准的。
虽然库洛洛想起她来，但她并不认为其它蜘蛛能有办法自己想起她。毕竟她是库洛洛捡回来的，跟其它蜘蛛并没有接触太多。除非他们看到什么一定会让他们回想起来的关键，例如说她背上的蜘蛛。
以库洛洛的个性来讲，他应该已经让他们看了，至少已经宣布她的身份了。但没有人跟她说话，所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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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听到小杰叫她月糂转头，看到小杰盯着她看，月糂轻声应，“恩。怎么了？”
小杰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那个，对不起，上次说的太过份了。姐姐说的其实也没错。”看到他的样子，月糂抿嘴，脸微红，笑得微瞇起眼。小杰真可爱。
她摇摇头，“没关系的。”怎么会有关系呢？
小杰看她好像不生气,松了一口气.小声的继续说,“姐姐在这也是因为被抓来了吧？看到姐姐身上好多伤。等下我们一起走吧。酷拉皮卡会救我们的。”
月糂悄悄微笑的表情僵住，脸转回正面，眼角里撇到小杰天真的表情，相信酷拉皮卡一定会救他们，这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她发现第一次见到小杰的那种厌恶感又回来了。
但这不是事实吗？酷拉皮卡的确为了救他们放弃了报仇，不是吗？
月糂抿起唇，闭起眼睛，头发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所以没人看到她现在的表情。幸好没有。没有人看到最好，他们不需要看到她现在因为嫉妒而变的丑陋的嘴脸。左手放到眉间描绘额上的弯月，她深感到自我厌恶。
她竟然会忌妒小杰。是因为流星街还是因为猎人世界让她变的扭曲了吗？月糂自嘲的想。
还是因为她本身本来就很扭曲呢？因为太胆小，所以她只能在暗地里忌妒别人。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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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变小了，所以她这次有闻到味道。头继续低着还是一样没发出声音，听着帕克诺坦的高跟鞋一响一响走进来。
小杰站起来大吼的时候她没反应，他们被帕克诺坦带走时她也完全没动，但帕克诺坦走前望她的一眼让她心惊。她转过头去，放在脸颊妖纹上的手微微发抖，直到帕克诺坦走出去很久都还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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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姐姐难道不想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听到小杰的问题，月糂突然笑了，眉毛下垂，但嘴角往上勾。非常轻微但清楚的笑声从她嘴中传出，像低吟。
除了原本就在注意他们的人以外的几个旅团团员转过头来看她几眼又转回去。她觉得眼角湿润，牵扯到各处的伤让她轻轻叫了声，背上的刺青突然痛了起来。
“为什么啊……因为，小杰，我已经累了啊……”她用小声到变成气音的音量说，觉得这好像是自从离开库洛洛的那天早上以来就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看到小杰不懂的表情，微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残破的大洞，
“……你知道吗？小杰，我已经把唯一一次的勇气……和力气……和唯一一次反抗库洛洛的机会……给用掉了。……我已经没有力气推开库洛洛的手了。”
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不只有那一次，但那是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在满是散乱着翻倒东西的房间里她缩在角落哭泣的时候，房门打开，库洛洛走进来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手掌向上。脸上是温和的微笑，令她有种很温暖很温暖的错觉。
明明当时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的。
月糂轻声说，扬起的嘴角一直保持着它的样子，“……我已经累了呢……”
抬手拨开黏在脸上的发丝，月糂失神的看着奇牙和小杰。
他们这样的友情能持续多久呢？她想。或者，应该说他们这样子单纯的个性能持续多久呢？到底，他们要经历多少怎样残酷的事情才会变成跟她一样？
不是跟库洛洛他们一样。
库洛洛他们很单纯。很多流星街的人其实才是最单纯的。
他们就跟孩子一样很坦诚的顺从自己的欲望行动，没有对或错，只是因为想要伸手抓住什么，留些什么在身边，就这样而已。
会这样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还是因为就算有了还是什么也留不住？
他们都一样。最初的最初……只是为了一份渴求。
不管是生存的渴求，还是想获得什么的渴求。
她想起当初火影忍者里面我爱罗说过──
就算知道重视的人不是好人，人们还是没办法忍受孤独。
为了不孤单，人们愿意做任何事。
所以只要库洛洛再次对她伸出手，她就会没办法推开当初不大不宽，但有力而稳稳的握住她的手的，唯一一只朝她伸出来过的手。
而那手已经变得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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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看着眼前的女人低着头，白发披散碰到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染。额上的一枚弯月明亮，红色的眼影横跨两边的眉，触目惊心的在白皙的脸上印出深刻的痕记。
脸颊一滴血滴下来，他手握着她的，仍然感觉得到她尖锐的指甲并拢靠在他的皮肤旁，但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种让人觉得危险的感觉。库洛洛微笑。看着被他压在地上的月糂，感受到她的颤抖。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在他面前哭得悉哩哗啦。
他开口，奇怪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妳在想我为什么会记起来吗？月糂。”
月糂身体一震，但马上镇定下来。她深深吸一口气，张口，又闭上。眼睛垂着，库洛洛看到她长长的睫毛，部分泪水顺着睫毛往下滑，在尖端跳一下后坠落。
然后她的头往前抬高一点，但还是只看的到她的鼻子，嘴巴隐约开合，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于是他加重力道，月糂的手腕从以前他握着时就显的那么纤细，现在他这样一用力，就捏碎了。库洛洛看着面前呼吸急促的少女，露出微笑。
他的右手从她肩上移开，抓住她的手臂往上拉，把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高大而显得娇小的她带入怀里，像以前一样轻拍她的背，嘴巴靠到她耳朵旁边，他在她耳边轻语，“我该如何逞罚妳呢？我的收藏品。”轻柔的细语，从库洛洛的口中说出来却充满危险性、让人战栗。
月糂从他怀中猛的推开，第一次从最开始的第一眼以来正眼看他。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眼里带着恐惧，金色的眼眸浅的几乎看不见颜色。库洛洛保持脸上的微笑看着她，等她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他是在期待月糂说什么，但面前的少女再一次的低下头让他拥起一股杀意。就只有她一直无视他的宽容不停的从他身边逃开。他这么想着，脸上越发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看的四周的旅团团员各各打了个寒颤，庆幸当初玛琪阻止他们开口。
如果当时他们开口的话现在团长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就是对着他们了。
下一秒月糂感到左肩被往外扭开，简简单单她的肩膀就这样被扯下脱臼，虚浮的垂下来，由皮肤和组织连着，却再也不能动了。瞬间的事。
库洛洛看着她跪在面前，开心的弯起唇型成好看的弧度，显的天真可爱。
月糂认得他这样的表情。当初在流星街，他每次杀人时都会这样勾起唇角，笑得像一个拿到糖果的孩子般，非常纯真的一个笑容。
现在库洛洛已经没有用手撑着她了，她单薄的身子孤独的跪在地上，显得摇摇欲坠。阴暗的光照不亮阴暗的房间，月糂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阴影。
她感受到库洛洛的拳头挥过来，但垂着脖子露出后颈，努力忍住不让杀生丸的反射神经还手。
她，是不会伤害库洛洛的。
所以库洛洛的拳头碰到月糂的肚子时她完全没有动作，也没有闪躲。
耳边的风吹着，带起她的头发，飘在空中，擦过她的脸颊，柔柔的割过。她在挡在眼前的头发间隙间看到库洛洛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背后的冲击让她克制不住的闭紧眼睛。
月糂跟着碎裂的石块和钢筋一起掉下来时，她想，会整面墙碎掉是因为库洛洛力气太大，还是因为这栋破旧大楼的墙太脆弱了？
侧趴在地上，月糂抬头看到一张张的脸，有熟悉的有陌生的，玛琪的脸微微皱着眉，露出她很熟悉的虽然好看但让她心疼的表情。
库洛洛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慢慢的往她踱步过来，脸上带着兴味的笑。
她勉强撑起上半身，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浸湿她胸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她各处肌肤的和服。因为是黑色，所以也看不出来。地上的沙尘被鲜血凝固，月糂的眼里映入除了深黑她最熟悉的颜色。
背上传来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感觉到的痛楚来判断，月糂想她的脊椎可能有些断裂。撑起来实在太辛苦了，所以她干脆直接躺下来，看着库洛洛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
库洛洛走到她身旁，在血摊旁边蹲下来没有碰到血。月糂看着就想，为什么库洛洛能把蹲下来的姿势都做的那么优雅？
他看着月糂，手撑住下巴，微笑。“那么月糂，妳有什么要说的吗？”
少女的唇擩动了几下，过了好久，总算开口。仍然不肯正视他，声音因为哭泣和久没说话而带着些微沙哑，轻柔，像水一般细滑冰凉，带着颤音说，“……好久不见，……库洛洛长大了呢。”语尾处月糂抿了抿嘴，闭上眼。
经少女这么一提，引起他一直被忽略的好奇心。他勾起少女的下巴提起她的脸让她看着她，轻笑着说，“是啊，倒是月糂跟以前一模一样呢。这又是为什么呢？”
月糂抿了抿唇，后背上疼得让她想哭。她也的确一直让眼泪落下来，滑下脸。
视线转走落到他身后的某一个不明物品上，她也微笑。“……因为我是妖。妖怪的时间跟人类是不同调的。”
脸上的微笑明显的写着她不在乎他对这个答案会有什么反应，不管好的或不好的。有喷出一口血，月糂看着沾满鲜血的手，垂下眼。
库洛洛瞇了瞇眼，快的让人看不见，眼睛觑黑彷佛能吸进任何光，不露出情绪。
他的手不着痕迹的移到月糂的脖子旁，轻触她纤细脖子上的大动脉处，他嘴角勾起朝上，只要手轻轻一下面前的少女就会倒下去，再也起不来。
这样也不错。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了。
不论谁都别想从他手上夺走什么。包括那东西自己本身，也不行。
他这么想着，但相反的手绕到她颈后击下，干净利落。
少女倒进他怀里，没有停止的呼吸均匀，眼角还有泪痕和血迹，脸上的微笑依稀还残留在脸上，朝上弯着的嘴角浅浅的，带了一种他没见过的弧度。
“她是旅团的收藏品。”库洛洛抬头环视四周，神色傲然，面带微笑的第一次宣布。当初还来不及说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有人有问题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再见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