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知弦意》墨mo十七

10、【第九章，威胁】

　　曲旒声和闻人阙回到城中，在西城城门附近绕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曲闻、曲歌他们四人，曲旒声面色一沉，一时只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闻人阙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站在曲旒声身旁，眉头皱起，四处环顾着问道：“他们四个不会是被那一拨人抓走了吧？”
　　约好了在城门口汇合的，两人在门口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始终没有等到他们四人回来，很显然，若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那就只可能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曲旒声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所有暗卫都跟着自己出了城，他们四人又被自己两两分开行动，没有人照应，那么被抓住的机会确实很大，至少，要抓他们，比要抓身边带了二十个暗卫的自己，确实要容易得多。
　　一念至此，方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有多荒唐。
　　闻人阙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忍不住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城里人多，我想他们应该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抓人吧，兴许只是被绊住了，我们分头去找？”
　　“不能分开行动。”曲旒声声音虽低但是异常坚决。
　　“可是南辕北辙的，不分开怎么找？”闻人阙皱了皱眉，两人分头行动确实是目前来说最为迅速有效的应对措施了。
　　曲旒声当然也知道，然而想起方才的分头行动，再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个白衣人，他望向闻人阙，根本无法保证这时候两人若是分开了，可能会遇上什么危险，虽说对方可能只是冲着自己来的，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因此就一刀解决了碍手碍脚的闻人阙呢。
　　思及至此，曲旒声坚持要两人一起行动。
　　闻人阙见他坚持，拗不过，只得听他的，曲歌和曲意两个小姑娘先前是往南边去的，于是两人掉头，立马朝着南面她们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
　　“曲兄，方才凉亭里那个白衣人，你可有印象？”一路细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闻人阙一边开口问道。
　　曲旒声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我少入江湖，从未见过此人，刚才看他武功甚高，可我也从未在江湖高手榜里面听说过这号人物。”
　　闻人阙点点头，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
　　“那你觉得他会是凤城危楼的人么？”闻人阙又问。
　　“可能，”曲旒声点点头，“否则我实在想不到自己究竟何时得罪过这等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了。”
　　“那这凤城危楼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想到方才那人以一敌十尚且能够游刃有余的模样，闻人阙就只剩下替曲旒声干着急的份儿了。
　　确实，这些年凤城危楼在江湖上忽然崛起，实力自然是不容轻视的，然而他多多少少对凤城危楼还是有些了解的，也没听说过这个杀手组织里面有此等厉害的角色啊，莫非是从前高手尚都蛰伏在黑暗里韬光养晦？
　　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得很又危险得很。
　　“等等。”
　　曲旒声还在出神，却被闻人阙一把抓住，被迫停下脚步，他侧头看他：“怎么了？”
　　闻人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缓缓举起右手，指向对面的街道。曲旒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缓缓抬眸望去。视线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街对面的两个熟悉的身影身上，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之上，此时都显出了一样的焦虑恐慌。
　　站在对面的，正是曲歌曲意两人，她们背靠着一栋建筑物的墙面站着，双眼望过来，显然也是看到了曲旒声和闻人阙，目光一沉，似乎并不想让他二人看到自己一般，身影动了动，看起来像是想要转身跑开。
　　好不容易见到她们，曲旒声当然不可能让她们离开，身形一动就要冲到对街去。
　　“别！”闻人阙还拽着曲旒声，感觉到他身子微动，缓慢收紧手臂让他莫要轻举妄动，“你仔细看。”他朝着曲歌曲意所站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面色微沉。
　　只见两个少女挣扎了一下，而后，背后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了几个人来，一人站在曲歌曲意身后，身形高大，露出一个脑袋来，面庞在阳光下渐渐显露出来。曲旒声面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那人不是别人，正式方才凉亭里的白衣人。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方才在客栈大堂见过的那个与他一道的髯须大汉，那人一左一右牵着两个人，正是曲闻和曲知。他手上虽然看起来并没有怎么用力，只是分别用三个指头拽着两人，但闻人阙和曲旒声都看得出来，他握住了曲闻和曲知的命门。
　　曲旒声的唇抿成一条线，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对面，没敢轻举妄动。
　　毕竟有四条命都捏在了对方手上。
　　“他们大概想做交易。”曲旒声低低的对闻人阙说道。
　　“你怎么知道？”闻人阙愣了一下，回头低声问道。
　　“不然何必抓住他们当人质带到我面前让我看，”曲旒声抿着唇，脸色不善，“抓住他们直接杀了岂不更方便省事儿。”
　　闻人阙一愣，没说话，视线重新投向街对面，只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背后，那两个髯须大汉手里捏着四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冲着他们微微牵起了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那笑容让人觉得异常的不舒服。
　　站在曲歌曲意身后的髯须大汉抬起一只手，朝着曲旒声他们招了招手，脸上带着微笑，那神情仿佛在招呼老友过来一叙。
　　分神间，闻人阙看见曲闻冲着他们这边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现在哪里还有他们选择的余地，曲旒声只当没看到曲闻的小动作，与闻人阙两人慢慢穿过人群，走到他们面前。
　　曲闻曲歌他们眼里充满了惊恐不安的情绪，曲旒声只做视而不见，微微抬眸，眯着眼望过去：“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曲公子莫着急，”那白衣人微微笑着说道，“你先让你身后那些个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先退到城外边去。”
　　曲旒声愣了一下，闻人阙微有不解，按说以这白衣人的身手，这十个暗卫他应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才对，何必要多此一举？
　　白衣人尚未开口，曲意突然喊了一句：“公子不可……”
　　话音未落，两人只觉得眼前浮影虚晃，也不知是谁动的手，有人点了一下曲意的侧颈处，曲意瞬间失了声音，一缕细细的血线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来。
　　“曲公子，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还是先按着我说的做为好。”一曼说着，复又举起手来，似乎随时准备落在另外三个人身上。
　　曲旒声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闻人阙看得出来他在强忍着动手的冲动。
　　“放下！我让他们撤出去便是！”曲旒声低低喊了一句，而后抬手，两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放下手，比了个手势。四周的黑影先是微微露了头，往前靠了靠，看到曲旒声的手势，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而暗卫素来训练有素，这种训练有素让他们对命令有着绝对的服从，只是略微一犹豫，片刻后，黑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曲旒声知道，暗卫之中必然有人回曲府报信去了。
　　“都退出去了，可以放人了吧？”曲旒声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气。
　　“莫着急啊曲公子，”白衣人唇角高扬，神色悠然，“你想让我放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是请求，其实根本容不得曲旒声不答应。
　　“说！”
　　“我家公子想请曲公子过府一叙，不知曲公子能否赏在下个面子同我们走一趟？”
　　这一刻，曲旒声心里满是疑惑，然而这会子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他抬手指了指曲闻他们：“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还有闻人公子，”那白衣人笑意盈盈，“用你们两，换她们两。”他下巴点了点身前的曲歌曲意。
　　“他们呢？”曲旒声眼睛望向一旁的曲闻曲知。
　　“自然是跟着曲公子你，以便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了。我们公子怕府里的下人伺候不好两位公子，会惹得曲公子不高兴，这样就不好了，所以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带上这两位小少年，毕竟是你的贴身小厮，最了解你的习惯，懂你的喜好。”这话说得好听，却分明不过是预意扣下两名人质在手，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曲旒声面色不善，他回头望向闻人阙，闻人阙点点头，好一会儿，曲旒声才开口道：“好，我们跟你们去。”
　　白衣人哈哈大笑：“曲公子，这边请。”他伸手一推，就将曲歌曲意两人推出了数丈远，两人惊叫一声，身形不停的飞了出去。那白衣人看也不看她们，只对曲旒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另外一人始终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至始至终都扣着曲闻曲知的命门不松手。
　　几个人运起轻功在凤城的曲折巷道里绕来绕去，绕了很久，停在一个破败的小院门口，那白衣人自怀里掏出了两条黑布巾递给曲旒声和闻人阙道：“两位，得罪了。”
　　这是让他们蒙住眼睛的意思。
　　两人接过布巾，看到白衣人返身回去，又掏出两条黑巾，蒙住了曲闻曲知的双眼。
　　“……”
　　“阁下府上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般神神秘秘的见不得人。”曲旒声一边蒙眼一边开口道，这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嘲讽之意。
　　白衣人听完却是不恼，反而笑了起来：“曲公子莫急，过会儿见到我家公子，有什么疑问，你只管问他便是。”
　　话音刚落，闻人阙和曲旒声只感觉自己如同浮萍一般被人拽着胳膊轻轻一提便提了起来。耳旁风声呼啸，不消一会儿，又落到实地上来，而后被身后人引着，似乎是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上面走着，兜兜转转的走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吱呀——”
　　面前似乎有扇门被推开了，两人被人推了一把，踉跄朝前走了几步方才停下，身后的人消失了，咯吱一身，身后的门又关上了。
　　闻人阙一手扯下眼睛上的布巾，光芒一瞬间冲进双眼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只得抬手遮住双眼，眯着眼睛慢慢适应光线。眼前的景致渐渐清晰起来，曲旒声站在他身旁，他身后是一片漆黑的阴影，这间屋子似乎避光，所有的光线都来自字面八方烧着的蜡烛，灯火晃晃悠悠，屋子里的影子摇曳不定，整间屋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晦暗，光是站在里面就让人异常的不舒服。
　　只见屋子的正前方放着一张红木雕花的巨大案几，案几上面摆放着上等的文房四宝，还有几本摊开了乱扔着的书本，案几一角点着一只红烛，烛光摇曳不定，灯火忽明忽暗。案几后面是一张造型略微浮夸的雕花背椅，有人一袭红衣坐在那张椅子上面，双脚叠交着搭在案几之上，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双足赤裸，右脚踝上面带着一串细细的银饰脚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脚链上面布满了微不可察的倒钩，极其尖锐，怕是被踢到一脚，瞬间能撕掉一层皮肉。那人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红衣人见着他们，依旧懒洋洋的样子坐着不动，黑暗中传来一阵清凌的笑声：“曲公子，闻人公子，久仰久仰，手下人怠慢了二位，还望二位不要与区区计较才是。”
　　听声音，却是个少年人。闻人阙眯起眼睛望过去，只望见光影交错的地方，红衣人微微上扬的唇角。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曲旒声抿着唇望向黑暗之中。
　　那红衣少年动了动，将双脚从案几上放下来，赤着一双脚慢慢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有一瞬间，闻人阙的眼神闪了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少年看。
　　红衣少年轻笑了一声，他个子不如闻人阙和曲旒声高，见闻人阙盯着他看，便缓步走到闻人阙身前，半踮起脚，上身微微朝前倾，一张脸在闻人阙的面前越放越大。闻人阙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往后挪了半步，将两人距离拉开了一点。
　　“闻人公子，我好看么？”红衣的少年“咯咯”笑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直直望进闻人阙的眼中，闻人阙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之后方心有余悸的挪开视线，这少年的一张脸，一双眼，简直能够摄人心魂。
　　曲旒声在一旁皱眉：“男生女相，妖媚之兆，蛊惑人心，是为不吉。”
　　红衣少年抽回身来，自闻人阙面前踱步到曲旒声身旁，脸上的笑容不变，似乎并未因为这句话而生气或动容：“曲公子，好生刻薄。”
　　曲旒声：“对待无礼之徒，何须客气。”
　　“曲公子果然是生区区的气了。”红衣少年眼角微挑，叹息道。
　　曲旒声暗自哼了一声：“在下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闻人阙：“……”
　　今日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一个说话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曲旒声，他不自觉地回头去望他，虽然觉得若这时候笑会很不合时宜，但是看见曲旒声这会子脸上挂着的忿恨表情，就怎么也忍不住想笑。
　　像是察觉到了一般，曲旒声忽然回头瞪了闻人阙一眼，闻人阙赶紧绷紧唇角撇开视线假装看风景……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少年当真长得好看，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他亦不为过，用这张脸来蛊惑人心，魅惑世人，只怕也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就像曲旒声说的，这少年是男生女相，这对一个男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究竟是什么人？”曲旒声已经失去了耐性，语气明显不善。
　　“曲公子，区区只是听闻你们在四处寻找逍遥客，正好他现在正在府上做客，这才好心请你们过来一叙，区区也是好心，你就别在瞪我了。”少年笑着绕到曲旒声身后，带着一丝幽怨幽幽地说道。
　　“柳随风在你这里？”曲旒声眼里闪现出一丝诧异，转念一想又道，“呵，不对，只怕也是被你抓来的罢。”
　　“唉，曲公子你真是高看我了，”少年轻叹，“逍遥客何许人也，我哪里奈何得了他。”
　　“哼，你那手下的本事多大，我也是见过的。”曲旒声轻嗤。
　　闻人阙干站在旁边，感觉似乎并没有自己什么事，插也插不上嘴，只得干咳一声，强行插话道：“这位小公子，你既然说柳随风在你府上，可否引我们前去一见。”这话说得客气，曲旒声没忍住眯着眼回头看了闻人阙一眼。
　　闻人阙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心想与其在这里听你们两冷嘲热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先去见柳随风更实际一点。
　　“还是闻人公子性子好，老实巴交的，曲公子，你该像闻人公子多学习学习，别动不动就抖开满身的刺，随时预备着将人扎成刺球，这样太容易树敌了，不好。”红衣少年回头望着闻人阙眉眼弯弯，笑得格外好看。
　　闻人阙、曲旒声：“……”
　　感情他被威胁被抓被莫名其妙的带来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他还不能抱怨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曲旈声嘴角抽了一下。
　　那少年却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语气轻快的说道：“区区这便带你们过去见柳大哥。”言毕，却不是往门外走，而是绕过案几，朝着房间深处走去。
　　柳大哥？？闻人阙以眼神不解的望向曲旈声，眨了眨眼睛：感情这是柳随风的老熟人？？
　　曲旈声面色不善的摊手表示：我怎么知道！
　　两人紧跟在那少年的身后，只见他步伐轻盈的走到房间深处的一堵墙前面，伸出双手，轻轻在墙上用力一拍，那面墙便打开了一个缺口，原来房间里面还有暗道啊。闻人阙忍不住伸长脖子朝暗道里看去，奈何里面太黑，烛火太暗，着实看不清楚具体情况。
　　少年一个闪身进了暗道，曲旈声紧随其后，闻人阙跟在曲旈声后面，三个人刚走进暗道，只听身后传来“卡拉拉”一声响，曲旈声和闻人阙忙回头去看，身后那面墙已经自动合上了，来路已被堵死。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来握在手里，顷刻之间整个暗道就变得敞亮起来，闻人阙眯眼望去，只见少年手里拿着一颗巴掌大的夜明珠，珠子光华耀眼，胜过一切烛火照明。
　　曲旈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嗬，好大的手笔。”
　　这次少年只是好脾气的笑笑，没有和他斗嘴。
　　闻人阙不禁认真思考起来，他之前怎么没发现曲旈声这么的牙尖嘴利会酸人？
　　两人跟着那少年缓慢的在暗道之中朝前走着。
　　闲暇之余，闻人阙打量起四周来，只见这暗道里不仅不像他印象里面所认为的那般阴暗潮湿，相反，暗道里面竟隐隐还透着一股温暖干燥的舒适感，暗道两边的墙壁上面光秃秃的，不是青石砖瓦垒砌而成，却是上了石灰的，与外面屋子的墙壁无异，地面上甚至还铺着一层极薄的地毯，人在上面走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闻人阙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只见暗道的天花板上星星点点的，很像是有谁把银河给绘制在了天花板上一般，逼仄的暗道瞬间让人有一种天幕低垂下来的感觉，仿佛星河触手可及，美则美矣。
　　这布置倒是用心，连暗道都能如此讲究，可见这个少年应该不是个普通人，两人心里都有了谱。
　　顺着那暗道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个拐弯处，少年停了下来，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闻人阙和曲旈声到他前面去，两人绕过他，拐了个弯过去尚未走出两步，一间房门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少年跟在他们身后，站在门外轻轻柔柔地唤了一声：“柳大哥，外面有两位公子找你。”
　　闻人阙回头看那少年，少年眼里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望着那扇门，感觉他此时的态度里那一点卑微让他很像柳随风的贴身小厮，可那神态语气却又更像一个仰慕着自家大哥的幼弟。
　　这让闻人阙一时拿不准柳随风与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房间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二位公子，请进吧。”柳随风的声音自房间里面传来。
　　“柳大哥，你好狠心呐，我辛辛苦苦将他们带到你面前，你就这样看也不看我一眼便赶我走么？”少年同柳随风说话时，连称为都变得亲昵起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委屈神色，仿佛在房间黑暗中的柳随风会看见一般。
　　房间里面传出一声轻叹，紧接着柳随风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次却是对那少年说的：“你既然把我软禁在这里，自然是想进便进，不想进便不进，你要做什么，哪里是我说了算的。”
　　不出所料，柳随风果然也是被抓来的。
　　闻人阙和曲旈声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太好，这个少年的手下果然身手了得，竟然连柳随风都能轻易便抓来软禁起来，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江湖之中何时在一夜之间悄悄崛起了这么一个高手云集的门派？
　　曲旈声思来想去，毫无头绪。
　　少年瘪瘪嘴：“两位，进去吧，柳大哥在里面等你们呢。”言罢，转身就走，末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驻足回头，嫣然一笑，愉快说道，“哦，一直忘了说了，区区不才，柳彦青。”
　　闻人阙、曲旈声：“？？？”
　　也姓柳？不会真的是柳随风的弟弟吧？！
　　未等两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少年身形轻盈一转便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两人只得收拾起情绪，抬脚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