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玉暖

6、第 6 章

　　多数人是直接到球场的，安江雪一行人去得很准时，却因别人到得太早而看起来像是迟到。
　　阿暖和还雪坐在一边的观众席上，表情却不尽相同：还雪是懂篮球的，球场上的激情尽数投在她的瞳孔里；阿暖却是一窍不通，仿佛只是把人的姿势、球的弧线当作艺术来欣赏，手机的挂坠勾在手指上，手机则在下面不停地做钟摆运动。
　　江雪打球像工作一样……拼命……那种认真，真实得让人感动，却也伴随着点点心疼……
　　“还雪小姐，江雪少爷是工作狂么？”阿暖低头问道。
　　还雪点点头：“哥哥他没完成工作是不会不加班的。一点都不顾惜身体……”
　　这样啊……阿暖猛然想起那个身影……

　　二月初的北京春寒料峭，夜晚尚冷如冬夜，安哥哥的群里却温馨得能将人的骨血暖透，只因为安哥哥在群里。
　　安哥哥的沉默来得莫名其妙，只扔下一句“不太舒服”。他心脏不好，是群里尽人皆知的，难道说……
　　阿暖不停地说着“哥哥自己会解决”，稳着群里开始混乱的局面。哥哥，千万不要有事！
　　“我没事，屋子里太闷了，到阳台透透气。”
　　只是这么一句话，又是沉默，群里却安定了许多，继而满屏幕的“真的么，太好了！”。
　　“啊……”阿暖叹了一口气，走到阳台上仰望着寂寥的星空，合手祷告：“仁慈的主，让我能为哥哥做点什么吧！阿门。”
　　垂下眼帘，瞥见隔壁阳台上有一个身影，肩膀的一起一伏让人的呼吸节拍也不由自主地被打乱，一双手搭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眼底却闪烁着能吞噬星空的光亮。
　　是个坚强而不屈服的人啊。阿暖将片刻就已由温热变得冰凉的手放在颈下。他的手已是冷得彻骨了吧，那个隔壁阳台上的人。
　　渐渐平复的呼吸令那人稍稍站直了身子，仍然是微微的颔首，谦卑中蕴着一种力量。
　　阿暖愣了一下，竟与那人同时转身，他微笑了一下，阿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电脑屏幕前，阿暖默默看着安哥哥说着“没事”，手僵在鼠标上……

　　“他这样打球，没问题吧……”阿暖不放心地自言自语。
　　“不会。”还雪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哥哥比任何人都清楚。”
　　阿暖歉意地笑笑。怎么忘了呢，哥哥才不会随意让别人担心。一束阳光打在球场上，将滴落的汗水照得晶莹剔透。
　　阿暖甜甜地微笑着，欣赏安哥哥投入的身影，欣赏着一种谦逊而执着的专注，默念着：“哥哥……哥哥……”
　　这样的灵魂，放到这样一副让人放心不下的身体里，竟奇异地融合出一种决绝的力量。一如江雪喜欢的焰火，在冷寂的夜空孤独绽放的焰火……
　　“孤独是可以用来享受的，寂寞却不能。”
　　这是安哥哥说的，在聿暖说“孤独、寂寞”时说的。
　　阿暖偏过头，看到还雪那与安哥哥相似的笑容，觉得还雪能洞悉江雪的想法是理所当然。他们只会孤独，不会寂寞……
　　“阿暖，你太安静了。”
　　“啊……”阿暖对上还雪的视线，又立即错开，“不好意思，还雪小姐……”
　　“不过，这个样子很有趣。”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