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03 ...
-
“我们到常璇城了!”
听到这个消息,士兵们日日紧绷的脸总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些甚至还兴奋地吹起了口哨,然而作为将军的余绍辉却只是满脸倦容。
“是啊,终于回来了。”
即便他此时正如本国人民所说的那样凯旋而归,但从他的语气中也听不出丝毫喜悦,有的只是疲惫。
这也难怪,就算他征得一国,但那个国家于天下而言也不过是立锥之地,比起来自作为四大国中最强的爰国的挑衅,这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那日被称作“天下第一将”的爰国将军冷脸读着他国圣旨的场景,余绍辉的眉头就不禁锁得更深了,拳头也握紧了几分。
竟要求太吉把三所城池在一个月内赠与爰国!爰国国君当真是以为太吉后继无人吗?
不过话是这么说,一想到现在的太吉国君主,他也不禁扼腕。
太吉的社稷表面上依旧是李姓的,实则却被萧皇后掌握在手,然身为一国之首的国君只知贪图享乐,夜夜笙歌,连此次派兵出击征伐小国也是萧皇后背后所指,而现在的太吉国君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更让其余三大国嗤之以鼻的是,国君为了欢庆他征得一国,竟请他去看花魁争霸。
余绍辉望着那通向皇宫却延绵无尽的街道,长叹一声。
“当真是竖子不足与谋啊!”
=============================可爱的分割线======================================
“林哥,我们怎么不跟着一齐去看那个什么争霸,非要来这燕春楼里听曲儿?”
“那场势你也敢去?行啊,小子,胆儿够肥啊!”
随着谈话声越来越接近,两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走了进来,只见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身材上虽然瘦,看起来却也不失力量。
是军人?
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舀起一勺米汤放进嘴里。
说起来今天不去看花魁争位来这听曲儿也真是稀罕,难道人已经多到看不到台上那些选秀的了?我在心里嘀咕道。
说到花魁争位,那比赛本来应该是几天后举行的,谁知举办方临时做了变动,便改在了今日。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桥娘已经带着那群翩翩起舞的花姑娘去参加选秀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有机会坐在燕春楼的正堂里正大光明地翘个二郎腿喝粥。
后来我又低头细听了一番,但听他俩没继续聊这个话题,便打算专心喝粥了,却见他们其中一人忽然转过头来,朝我招了招手,大喊道:“那边的小妹子,给爷来两杯茶水和一盘藤萝饼!”
我愣了愣,回过神后才道:“我不是管厨房这块的。”
“那你们这儿的姑娘啥时候唱曲儿?”
我怎么知道,我还不是新来的。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嘴上却依旧客气道:“大概等那些姑娘回来才行吧。”
“这个小妹子生得挺俊呀。”我听得另一个人小声对那个人道,再看那个人时,却见他的目光复杂中又带有狐疑地望着我,随后转过头跟另一个人附耳小声说了什么。
“跟谁?”另一个人问道。
“我要知道我还问你!”说着,那个人的手就狠狠地拍上了另一个人的脑袋。
“我哪里知道?”另一个人捂着头吃痛道:“你认识的人比我多的去了,你见过的我又不一定见过!”
见两人开始撕逼,我端起已经见底的碗正准备走,那人却快步上前伸臂拦在我面前。
我面色不善地抬头望着这个人,却见他一脸讨好地问道:“这位姑娘,能否知道你的芳名?”
“红狼。”我冷声道。
“好名!好名!姑娘这名一听就不同于一般女子,想必姑娘就同这名一样balabalabala……”
我瘫着脸听着他的赞美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总算待到他说完了,于是我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见我如此问道,那人不由得笑得有些尴尬:“红狼姑娘啊,你我可曾在哪处地儿见过?你长得好生面熟。”
我轻微挑眉,这话听起来让我不明就里地想起了小说或者漫画里的勾搭戏码,但我又回想起刚才他那复杂的眼神,觉得应该不像勾搭这么简单。
看来,他是见过我的前世了。
只是为什么他是觉得我面熟?而不是相当清楚我和谁长得像?难道他不是军人?所以与我作为将军的前世交集甚少?
我沉眸思虑一番后,抬头看着他直言道:“你可是士兵?”
那人点了点头,我见此心里不由得纳闷。
这就怪了,身为将军还不被下面的士兵所熟知,到底是这个将军太低调不露面还是这个士兵事儿多记不住?
根据刚才另一个人说的话,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不过我国不是有一句脍炙人口的俗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所以也不排除这俩士兵都事儿多记不住。
我正在沉思中,却不想他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噎住了。
“姑娘怎得连这个都不知道?”
当听到这个问题时,我下意识地装作自己没听到,哪料他丫又重复了一次:“姑娘,你怎么连军装也不识得?”
此时我有些庆幸这些年来养成面瘫的习惯,使我现在面对如此困境能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这个人道:“我在进青楼之前好歹也是一名富家千金,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直养在深闺,就是家中的小厮也不敢多看几眼,如今家破人亡了,为了活命只能卖身进这燕春楼。这不,今日是我第一次看到军装。”
我见他开口想说什么,生怕他开口问一些我不知道的常识,便连忙上句话说完又接着下句:“之前你说我面熟,我二哥恰巧也在军营,你大概是见着他了。”
我随便编的这个谎话,他却对此信以为真,立刻问我那‘二哥’的名字。
“吴缘。”
现场想名字太麻烦了,还指不定会被怀疑呢,于是我干脆地把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
“哦,是他啊。”那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动作自然地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道:“红狼姑娘放心,我林重三若有帮得上吴兄弟的必定会帮。”
我心里对此颇有些无语,但面上还是礼貌地回他一笑,柔柔道:“那就有劳了。”
之后他又说了几句很义气的话,但我见他手还放在我两边肩膀上,脸不禁冷了下来。
大概是见我半天没反应,他沿着我的目光看去,总算像摸到烫手的芋头一般把手拿开。
“刚才无意冒犯红狼姑娘,真是对不住啊。”
他微微弯腰搓了搓手,看起来是挺尴尬的。
我见他道了歉,心里也没那么反感了,只是道了句“我先走了,我还得继续练曲儿。”便饶过他回了专门练习的地儿。
“今晚就要上台唱曲儿了,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紧张啊,还悠闲地去外面逛了一圈。”
刚将门推开,就听得楚子枫声音悠然地从一旁传来。
我四下扫去,只见他依旧坐在老地方,宝贝地抱着他的筑。
瞧见他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弦上的那副模样,想他刚才应是在击筑,于是我开玩笑道:“你刚才又在弹《九鸢》啊?对那《九鸢》那么痴情,莫不是那首曲儿关系到你爱人?”
楚子枫一听,脸上的表情一滞,半天没说话。
我即便看不太清他现在具体是何种表情,但当我说出这句话后就感觉气氛很不对劲,便连忙转移话题,又由于想不到要说什么,我们两人就都没说话。
本以为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然而才刚刚过了一会儿,我便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说起来,今天既然是花魁大赛……”
我顿了顿,看向在一边茫然失神的楚子枫。
“那就说明我不用这么早就接客了吧?”
楚子枫似乎并没听进去,仍旧是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我瞧见他这样也不好说什么,便从屋里退了出来。
将门悄声合上后,我刚一个转身,就跟一个前来的人互相撞了脑袋。
我捂着头“嘶”了一声,却听到这人抽抽搭搭的哭声,正好奇是怎么回事,抬头却看到了好几日没见的‘同伴’。
事实上,原本桥娘规定今天接客的新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三个小丫头,而这个跟我撞了头的‘同伴’就是这三个丫头其中的一个。
这样的设定按照小说套路来看,穿越者都能和周围大多人打成一片,但不知道是不是我走的路线不对,她们很难和我聊得上来,更不要说是打成一片了,不过她们三个倒是玩得挺好,成了手帕之交。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另外两个丫头前天就已经被卖了出去,据说是做了富贵人家的小妾,所以现在要接客的新人,也就我和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是怎么了?看她哭得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我不禁有些疑惑。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我这么一问,她不再低声啜泣,而是像刚出生的婴儿大声哭了出来,像是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得到释放。
我见此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能伸出用手抚在她肩膀上示意安慰,又轻声道:“下面还有客人,我们去清心亭吧。”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肢体上的拒绝,任由我轻轻搂住她肩膀走去庭院。
小路上花草环绕,灌木郁郁葱葱,庭院中一派清幽冷寂,就连踏在青石板上也觉得脚底凉悠。
待我们走进清心亭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是还有着微弱的啜泣。
“你为什么要哭?”
我问她。
“今晚就要接客了……”
“梅子和小玉已经出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了。”
她垂着眸子,细软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似乎又开始水势成灾了。
“没事,不还有我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直觉我说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等等,好像是的……
如果联系上下对话和语境,我说的意思不就是——没事,不还有我跟你一起接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