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风月》笑风月

9、永远的回忆(下)

　　楼兰城中的人对预言师的神力坚信不疑，从他们的生命开始的最初便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十年，二十年，百年之后，预言师依然躲在楼兰王城底的密室里观望着楼兰的兴亡。

　　铭琉喜欢和蓝轲在一起，许多人都喜欢听蓝轲讲外面的世界，爱恨情仇不断激烈地上演。不像楼兰透着沙漠的广鹜和苍凉。蓝轲是难得能够到达楼兰的人之一，许多人都会死在途中，沙漠恶劣的天气和楼兰城附近满布的陷阱毒障一样九死一生。

　　后来便是楼伶的叛逃，那个让她抛弃一切甚至牺牲生命的男子最终将她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我在楼兰城主的房间里看到这个年迈的一国之主卑微向他人卑躬屈膝，言语敬畏而献媚。那个在冰寒的夜里戎装素裹的男子傲然地看着这个一国之主，然后我从他微启的口中听到：“铭琉将会是楼兰的祸患...我会亲自看管他。”听着这位楼兰人人敬畏的预言师的话语我觉得那么荒谬可笑然而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听到楼兰的王用卑微的口气悻然答应了。

　　蓝梦是个太过单纯的女子，好与坏，是与非。她是蓝轲的妹妹，唯一的亲人，通过她楼云才有可能知道铭琉的状况，也是因为她，楼云才可能将铭琉救出，但那三年的囚禁已经让铭琉彻底消失了生气，楼云曾无数次想带铭琉回楼兰，即使已沉灵的性命相逼，但都被铭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纵然背负一生的愧疚与遗憾也再不愿踏上那片土地。

　　楼云离开了，我不必知道他的去向，因为那些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铭琉一直想去最东的地方，那里有海，他曾告诉我说，你一定会带他去的......其实，我很羡慕你，他那么信任你，如果，我和他......只是相知的情谊......”

　　我在这漫天冰雪的北方找寻我父亲留下的痕迹，因为我知道一旦离去我将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一年后我离开了，就如当初玖荧说的，没有人知道原因，因为这是一个隐匿的男子的选择，而那个男子已经死去，带着不愿被人提及的伤与爱永远被尘封了。

　　到达铭琉渴求的那片海岸时也是冬天，可是没有下雪，这里的天气潮湿而温暖。离开那漫天飞雪的北方我的思绪也异常地平静了。每天去看海，在太阳升起和落下的时候，回想一生淡然而不驯的父亲，回想一生桀骜而不幸的铭琉，回想一生华丽而空蒙的玖荧，回想镜，回想他的执著，无意的坚持，在每一个日升月沉斗转星移的日子里，无数遍地想起再想起。

　　我在这如隔世的海岸聆听着各方的传言，关于镜，关于玖荧，关于甄弘，关于牡丹阁后院荷花池中的潋水轩，关于这个世界正在进行的所有故事。

　　诚是个很好的说者，他说他要做历史的见证者。而我们都在各自的命运里陷落，终找不到出路，然后像镜饮血而哭，像玖荧避世绝尘，像甄弘繁华退隐，像沉灵惨淡收场，像楼云黯然离去，像铭琉生死无异，像我无所依凭，我们这些在红尘俗世中辗转不定的人终究只是命运的牺牲者。

　　我告诉了诚关于我的父亲林青扬和他妹妹之间那段不为世人所容的情爱，他告诉我说他会去见证那段不为人知的爱情背后所有隐藏的故事，他要寻一个答案。从此再无他的消息。我想他依然再追寻着那个隐匿的故事，不切实际地追寻着，直到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