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风月》笑风月

8、永远的回忆

　　武林各派几乎派出了所有人马将洛阳围得水泄不通，城民四处逃亡却难逃一死，洛阳成了众矢之地，鸡犬不留，整个武林的人马几乎损耗殆尽，活着的人也再不愿提起这件往事。

　　在离开洛阳的途中铭琉就这样倒在我面前，我接触到他的身体，冰冷无比，人更本无法在这样的温度下存活。然后我看到了火莲丝状的花絮蔓延在他的经脉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铭琉在经过这场血战后毫发无伤的原因，以常人之力更本无法在面对整个武林如云高手的围杀时依然能全身而褪的，即使他是最为神秘的楼兰王室。而火莲可以千万倍地提升内力，直到寄主死去它也枯竭了。然而现在即使火莲拥有无尽的力量也只能维持铭琉最基本的生命，活着却没有任何意识思想的活死人。

　　我带他来到了北方这个到处冰霜的地方，凝血草在难得湿润的泥土里疯狂地生长。河面覆一层将化不化的冰，慢慢移动。浮冰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悠远而清宁。火莲是性寒的花种，也许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更能发挥它的功效。

　　每次入梦便会看到当初沉灵死的那一幕，就在那么一瞬间完全消失了踪迹，就连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变得不真实了。不得不承认我是害怕了，每天每夜面对铭琉死灰的面庞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消失，这次真的是一晃一个世纪。

　　我的世界开始逆转，除了活在回忆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想起我的父亲他也是在这极北的冰原与他今生的最爱林青璇为了追寻他们的幸福毅然死去，然后为了复仇而重生，独自一人再无所累。我猜想他是否也把他至爱的妹妹葬在了这不灭的冰原，或则他们在坠崖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彼此的行踪然后各自飘零，我的父亲，一个在漫天飞雪中一身白衣挥舞寒雪剑有着孤廖身影的男子，有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男子，一个自我一出生便对我不闻不问的绝情男子，他的故事对于我终究是一个没有根据的谣传，再没有人会谈起他年少而痴狂的爱情，他明灭晦涩的人生。

　　现在的我有太多的时间去细想铭琉的一切，他有一个敬爱的姐姐，一个心爱的妹妹，一个关于自由的梦，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什么呢？楼兰的王室生活，楼云的爱恨纠缠，还有我，我陪在他身边。可是，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了，他可曾付出什么？难道只是这半死不死的身体！我想我疯了，为了他，放弃了玖荧的爱情，为了他，违背了对镜的责任，为了他，宁愿与天下为敌，为了他，守在这终年不化的北荒，我要等待什么？奇迹吗？发生了又能怎样？然后呢？最后呢？

　　可我依然没有离开，我想我是彻底疯了！

　　后来楼云找到了我们，他的眼神黯淡而无助，我可以理解他矛盾的心情，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爱上另一个男子，爱上那样淡漠而无谓的男子，爱得那么深，宁愿用伤痛来延续彼此相处的记忆，可是面对死亡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楼云和我讲了许多铭琉小时候的事情，楼兰城中不到万计的城民在欢天的喜庆中迎来了铭琉的诞生。那一夜，天空很寂寥，当婴儿的哭声冲破王宫高耸的城墙，整个楼兰的欢呼响彻苍穹。铭琉是楼兰王室数十年来诞生的唯一的男孩因而也倍受王室的重视。可是从小他便不喜欢于王宫中的人亲近，总是一个人不知躲到何处常常几天几夜都见不到人，因而在王室中的影响也渐渐淡了下去。

　　铭琉喜欢与城中一些外来的奇人异士一起听各地的传闻，因此认识了蓝轲。

　　虽然那时铭琉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可他绝世的容貌早已是人所共闻的。碍于他王室身份的关系倒也相安无事，直到那个预言师的出现，那个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