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沸点》孤轩

17、第十七章——花火

　　“笨蛋，快一点扫行不行！”我斜着眼，看着恋次拿着拖把在我后面那种不耐烦的神情，晕了，你是家庭主男？再说，为什么我在这里寄住一晚还要帮忙大扫除？为什么恋次浑身裹着绷带像木乃伊一样，还要拿着拖把出来吓人啊？
　　还有，这究竟是什么破地方！几百年没打扫？几千年？这里的灰尘快比我身上的细胞还多了！
　　“啊啊，辛苦你们了，怎么样，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我看着那木屐大叔从容从我们身边的走过，留下了一串脚印……此时，我好想揍人，好像放虚闪。
　　今天一大早，柚和夜一就离开了，似乎是要去查些什么东西，而我呢，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这里帮忙清扫，再怎么说，我也是寄宿了一晚嘛。本想着帮忙是应该的，却没想到正中他的下怀……唉，命苦怎能怨政府……就是想怨也不行，这年头“政府”那么多，万一不小心怨错政府，不就和其他人成敌对的了吗？有时候保持中立，真的很难……（天：那我怨你行不？末日一抬眼镜，笑了笑：你想再去打扫一个虚夜宫吗？天：—_—|||……）
　　“什么消息？”我揉了揉快要断裂的腰，问道。
　　“今天，有花火晚会哦~~”他邪恶的笑了笑，“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你约朽木队长？只要在这里打工一周就可以了哦！”
　　一个飞踢，被他巧妙的躲开。“不用了！”我举着扫帚，作了剑道中斩的姿势。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但是，花火晚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呢……自从死了以后，就没见过了，山本那么封建的老头，怎么会开花火晚会呢？蓝染更不用说，变态大叔！
　　“我去看看吧，然后，就直接回虚圈。”我拖着下巴说。
　　“等等，小夜子，你还要去虚圈？”恋次不满得说到，“那么我们就是敌人了啊。”
　　“啊！说了多少遍我是中立了，你们白痴啊！切，无聊。”这是我当天和恋次说的最后一句话，等到扫除完毕，已经到了傍晚，我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径直赶往花火晚会了……
　　“真美呢……”我感叹道，此时，第一个礼花升上天际。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喜欢花火……我第一次看到花火的时候，只有5岁……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去世了，我看到花火，好像母亲一样，又漂亮又明亮，而且，花火的温度，是温暖的……小时候，我只记得母亲的侧影，只记得，她的身体很温暖……但是也和花火一样，母亲的生命虽然绚烂，却是过早的消逝，只留下淡淡的青烟，便什么也找不到了……
　　啊呀，又开始怀念了，是不是年龄一大，人就容易多愁善感啊。
　　“是啊，很美呢。”突然，身旁一个声音响起，我的身后，一个男子静静地看着天，静静地笑着……不过这笑容的幅度大了些……
　　“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我笑了笑，轻轻的挽上他的手臂，“银！”
　　他怔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随即转为平静，也就任由我这么挽着他，没有作答。“你总是乱跑，知不知道出事了呢？”
　　“知道啊，小葛，他的部下都死了吧，被死神……”“为什么知道，却不出手？”他打断了我的话，口气突然变得冰冷。
　　“为什么要出手呢？我和蓝染，从一开始就不是同路人。”我笑了笑，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第一次，我感觉到他的身影这么冰凉，微笑着，却这么冰凉……他的手臂很热，也许是因为攥着拳吧，轻微的，有些颤抖，“我去虚圈，只是因为我是破面，我的家在那里。”
　　家？也许这种说法不合适呢……
　　“蓝染队长生气了哦。”他还是笑着，那么勉强……“能不能别笑了，”我说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
　　他又一怔，琥珀色的瞳孔放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对不起，银……我，已经厌倦了，杀戮，战争，死亡……我，已经厌倦那种生活了……如果没有这力量的话，也许，我可以活得轻松一点呢……”我说着，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呵，啊啦啊啦，开玩笑的，小雪的决定，就是小雪的决定嘛，我就不好干涉了，他说着，把手从我手中抽出来，揽住我的肩，“但是，你要小心哦，蓝染队长可不见得这么想。”
　　“我知道的，那种事情。”
　　“呐，小雪，人家的生日快到了啊……小雪要送我什么礼物？”银拉着我的手，走在一片黑暗的断界。“生日啊……不知道，”我笑了笑，“不过，你应该先考虑的哦。”
　　“啊？小雪的生日也快到了吗？”银突然停下来，饶有兴趣的说。
　　“不是哦，我的生日是十二月。”
　　“那么为什么？”
　　“切，笨蛋，我的忌日快到了啊。”我笑了笑，向前跑去。
　　半天才反应过来被我耍了的市丸狐狸瞬步赶了上来。“真的吗？”他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幅单纯的样子。
　　“是真的啦，不过，不准备也没关系，反正我‘活’得好好的。”
　　“小雪是怎么死的啊？”正在瞬步前进的我差点摔死：“为什么问这个？”“人家想知道啊。”他说着，是出招牌杀手锏，死缠烂打……晕，我服了你了。
　　“好像，是冻死的。”我说道，说老实话，具体我怎么死的，我还真忘了。（众，恶寒……）
　　“冻死的……那样就好了，至少没有破相。”银，你别以为我没听见！“要不要去看看葛利姆乔？”他忽然闻道，眼睛里一丝奇异的光彩闪过。
　　“那倒不必。”我说，“现在是晚上了吧，我还是先去睡觉的好。”
　　“呐，小雪……”“什么是？”“今天啊……”他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
　　“今天啊……今天……”
　　“到底什么事？”
　　“今天啊，可不可以让我去你的房间睡觉啊。”
　　“你睡地板上！”我喝斥道。本来嘛，我已经够宽容了，要不是他烦了我两个小时，我也不会答应他。再说，我有什么义务要和他睡一间啊，今天吹得什么风啊……他是不是神经衰弱了？
　　“别嘛，小雪！”又来了，你什么时候能正经点！一点点就好，至少也变得像……像……像个什么人啊！
　　“你就给我睡地板！”我的房间内，一片嘈杂……不知道其他那些准备入睡的虚们有什么反应，他们应该不敢无理吧，毕竟这里住着他们的客人，今天还有他们的上司。
　　可惜，我错了。
　　“喂！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当这个破面冲进来的时候，我正举起枕头把一脸假笑得银砸倒在地。（汗，这枕头什么做的。）
　　但见此人头发蓬乱，一张大嘴不满意的扬着，露出些许凶狠的意思。
　　“你有什么意见吗？破面NO.5，伊尔弗特。”我瞪了他一眼，冰冷的说。你小子，不懂尊敬长辈还是怎么着？女生的房间也敢闯！“这可是女生的房间！”我补充道。
　　“哦？有男人在的女生房间啊……怎么不能闯？”他轻蔑的笑了笑。
　　“你，是不是想死？”我说道，灵压攀升，左手轻轻的举起，已然做好了虚闪的动作，“那么，你去死吧。”我说完，红光迸溅！
　　一把刀，精确的挡住了我的虚闪，不过那刀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为什么阻止我？”我问道。
　　“在这里和他起了冲突，你就是敌人了啊。”银还是笑着，收回了神枪，看了看有明显磨损痕迹的刀身，叹了口气，很小心地把他收回去。
　　迫于形势，我只好放他走，不过，这个仇我记住了！伊尔弗特，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由于“奔波”了一整天，我很快的入睡了。
　　月色淡淡的，从屋顶的小窗中斜射到房里，屋中，一个影子慢慢起身，轻轻悄悄地移着脚步，好像生怕会被听要响动，生怕一点点的响动，就会惊醒榻上沉睡的人。
　　他小心地挪着脚步，终于走进那被天蓝色银纱保护着的床榻。月光很轻，轻轻的抚上了了软榻上的少女，如瀑般的黑色长发凌乱的散在肩上，映着月光微微发亮。纤细的双手因为握剑变得有些粗糙。因为寒冷，她的身子不经意地缩成一团，好像一只熟睡的小猫。
　　看着她一起一伏的呼吸，时而舒缓时而皱紧的眉头，微微颤抖成拿握状的手势，他微微蹙眉，往日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琥珀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股深沉的忧伤，他轻轻伸出手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他凑近了一些，那香味愈浓，虽浓却不刺鼻，在他觉得，那是世间少有的高贵。
　　他坐在她身边，极力的靠近她一点，仔细端详着房间，看着天蓝色的帷幔，有些失落……为什么，不用银白色呢？天蓝色，可是那家伙的颜色啊……又看了看她，要是她的头发，也是银白色的，该有多好？
　　月光斜斜的照射进来，他看着她身上拢着的那层月华，忽然向往，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也能做这样的月华？做这样银白色的月华，陇着她，保护着她……他俯下身，轻轻的迎上她那微微张合的唇……可是，他停下了……
　　因为他看到，在她枕头的一角上，绣着一朵艳丽的菊花……
　　他忽然想起在一个毒辣日头下，那同样像猫儿一样躺着的菊花……忽然想起了这月光下，那坚定忧伤注视着她的菊花，那动乱中，孤傲挺立，向他举刀斩下的菊花……那问着“为什么”，表情痛苦的菊花……
　　太阳的光华，还是月亮的光华……他知道，自己心里装着一个日月，却不可能把这日月一同留下……“我还是太博爱了吧。”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转身，走出了屋子。
　　那银白色的月光下，榻上的少女，轻轻的笑了笑，转身，再一次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