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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十一章、冬猎(四) ...
此时寒烟蔽日,越见风急,看台上多少人在看着,玄熙淡淡一笑,伸手按着自己左边的锁骨。
皇后看她这般动作,想到演武台上的女婿,眉心折痕越深:“熙儿......”
“承阳身份尊贵,再者,官琯必是不愿为难一个男儿家的。”她霍然想起去年小院中那遮星闭月锋芒毕现的一剑,笑道:“何况承阳于武道上的修为并不在我之下。”
记忆里,自相识的飘渺湖开始,这个男子一直都是洒逸疏放的性子,一双明亮若星辰的眸子,却是难掩骨子里如同上古名剑一般沉静萧杀的傲气。便是今日面对的是江湖中少而成名的官琯,她也不认为他便会输了去。
聂承阳轻抚扇面,薄韧的纸面上淡淡点缀了几支墨梅,衬着此时的场合,尤为肃杀。
唰一声收起,他看着官琯笑道:“这天冷的,以她不爱风雅的性子却偏偏弄了柄折扇来。”
官琯一呆,是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确定这位熙王君如此熟捻的语气是否是对自己,她再次伸手:“请!”
聂承阳也不再含糊,双手负于身后,闲闲往前踏了一步。
旁人或许看不出其中深浅,官琯却是瞬间眯了眼。只是一步,他整个人的气势却是完全变了。演武台上风速渐急,然而到了他的周围却是渐渐缓下,再近一些,竟是停滞了。
她双眼一利,赞道:“好手段!”
“呵呵......”一声轻笑,聂承阳往前踏出第二步。明明又是悠闲的一步,依稀有白袍飘过的影子,人却是已到了官琯近前,以扇作剑,点向她的门面。
动作看似轻缓,风中的冷厉却能冻伤了人的双眼发肤。
官琯面色一凝,退了一步,身子也跟着侧开,却不料那夺命的扇子绕了个圈,转而砍向自己的颈侧,快而准。
她看着折扇依旧是平稳地握在聂承阳手中,没有丝毫破损,心知若不是在他手中有强大精深的内力护持,这小小折扇哪能完好至今。
不由一叹,如此年纪,如此修为,如此男儿,世间并不多见。
稍一愣神,眼前再无白衣之人的影子,忽觉颈间极轻微的一疼,便有几丝细发悠悠落了下来。
没有血流下来,颈间只是浅浅一道血痕。
年少习武,江湖仇杀血雨腥风不是没见经历过,比武乃是生死立见之事,只是刚刚因为自己的轻敌差点身死的事实让她僵了一瞬,世上最郁闷的死法,莫过于此。
旁人看着南魏的一品带刀自熙王君飞身一跃之后便顿住身形,只当她是被吓住了,顿时觉得王君那一跃的身姿甚是曼妙炫丽的紧,立时欢呼起来,南魏那边的人登时个个黑了脸。
对看台上的声音充耳不闻,聂承阳缓步从官琯身后走上前来,手中折扇轻摇,说不尽的潇洒不群,风度翩翩。
玄熙看在眼里,乐不可支,随手招来皇后身旁的幕陶轻声吩咐几句。幕陶眨了眨眼,却也没有多言,转身退了下去。
虽然是在看台上,端的是眼多嘴杂,她却是侧身将头靠在软枕上,坐没坐姿,睡没睡姿,一副慵赖模样。
女帝淡淡挑了挑眉,她却已经笑道:“孩儿有些累了,又不忍离开,母皇容孩儿歇歇。”
皇后看着女儿脸上犹有余印的指痕,也不看妻子,自是宠溺笑道:“熙儿身子娇弱些,何必拿些规矩苦了她,便容她歇歇吧。”随后看向身后,正要对亦棋吩咐什么,便见幕陶捧着一件狐裘急急赶来,然后将那暖身之物敞开盖在女儿身上。
他好笑地摇头,原来这丫头早有准备。
聂承阳看了眼看台上的那人,无奈一笑,随即张开折扇,一下一下的煽动,快慢不一。
官琯静静听着,这节奏看似毫无章法,但耳厉如她,自然不会放过其中蕴含着的某种耐人寻味的节奏,像很易捉摸偏又没可能把握,感觉怪异至极点。
忽然,她嘴角含笑,不再后退,上前一步,抢先出手。
聂承阳面色如常,长发白袍微微飘起,眼中厉芒一闪即逝,扇拂的动作不停,节奏更趋复杂,整个人含笑而立,丝毫不见纷乱。
官琯进到他身前一步的位置骤然顿住身形,一掌劈在虚空处,随后平面似的一抹,强大的吸力浪涛般汹涌而出。
小巧的折扇微微轻颤着,虽未停止拂动,却也无可奈何地朝官琯的掌间移动着。就像朝拜主人一般,它直挺的扇面一倒,堪堪画出一倒弧形,乖巧地立在一旁。
聂承阳脸色白了几分,笑容却是未变,手中折扇更是扇得起劲。
一声闷哼,官琯退开半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聂承阳,胸中气血翻腾不已。刚才看似是折扇受不住自己的气劲,欲折而倒,然而就是这一道弧形,竟是截断了自己营造的气场,迫得她不得不退半步以自保。
好诡异的身法,不由想到了江湖中传说的那人。
看台上,有人瞪大了眼看着,猜着,终是不明白其中门道。玄熙眯了眼,忽听张德静轻道:“这是青衣门的青衣剑法。”
似乎没有注意到玄熙犀利的注视,她径自说道:“除了几任门主,不想青衣门中还有如此年轻后背能将青衣剑法挥洒的这般炉火纯青。”
玄熙不说话,只是撇向女帝,发现她老人家正含笑看着自己,而旁边诸人包括父后都只是看着演武台上,对张德静的话丝毫没有感觉。
她知道,这是张德静将话凝成音束,直直灌入自己耳中,除了自己,旁人自是听不到的。而母皇的笑也让她明白,或许早在之前,承阳的身份对于母皇而言,已不是什么隐秘。
看了眼依旧板着脸的张德静,仅凭一招便看出了承阳的师门,这位掌侍大人的确了得。
演武台上,两人目光交击,毫不相让的对视着。忽见身形一闪,并非刚才于虚空处的试探,而是折扇与掌面的相交,战在一起。
官琯欺身进步,一掌痛击。
聂承阳将折扇一收,撮掌成刀,左手疾劈。
劲气交击,两人一震,触电般往后跌退,把距离拉至两丈过外。
官琯望着对方又白了几分的面色,忍不住开口:“王君为何不用扇?”
“来而不往非礼也。”
沉默数秒,一声长笑之后,她抱了抱拳:“恕官某失礼了。”双掌忽然平平伸出,登时生出一股狂着,直向聂承阳卷去。
聂承阳双眸一亮,摺扇往前一划,扇子骨端迅疾无伦的点向官琯拍来的双掌。长袖掩映之下,扇子下移张开,封挡住官琯真正的杀着,向他小腹踢来的一脚。
官琯身形一变,脚下凭空生出一股气劲,一踏随即跃起,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狂戾如刀,锋锐似剑。
聂承阳浑身一震,即便周身要害都被纳入她的攻击范围,也只是扬眉一笑,手中折扇幻出千万扇影,却是招招似真,竟让人生出无法下手之感。
不过短短一瞬,官琯一双手掌似出未出,一招未出便已变了,如此数十次,其间变化真是玄妙无比。偏偏聂承阳不落半招,一一化于扇影之下,封死她每每变招之时的气机运行之处,然后直指那一招的破绽。
到此一刻,官琯终于知道对方的真实本领,双眼立时亮的骇人。
玄熙看过这种眼神,当初她与官琯打至难分轩轾之时,她便是如此看她的。那时她就明白,这个女人于武道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痴人,或许疯子更恰当些。
刚才两人一番试探之下,变招数十次,每每一触即分,并没有真的对上,速度极快,武功稍低者根本无从反应。然而长宁等人并不是外强中干之辈,短短一个瞬间看下来,已是气血翻腾,目眩神摇,几欲呕血。
玄熙淡淡瞥了一眼四周,看见姐妹之中,就属玄臻和玄佩两人的脸色极差。她不由想到,原来这也是个试探人功力深浅的法子。
转头看向女帝,这一位有张德静护持,自然是不会有事的。
再次看向演武台上,心知两人到了如今这步,停止比试是万分难了,心顿时抽的紧了。
她清楚承阳不是逞凶斗狠的性子,除了当初官琯伤她之事,他也想看看自己到了何种境界,借官琯试探自己够不够强而已。明明身边就有一个高手,偏偏狠不下心来跟她比试,如今有了官琯这个试练对象,当然不会放过。
张德静静静看着彼此之间劲气纵横的两人,双眸一沉,微微在女帝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女帝望向郑晔,含笑问道:“她便是史玉合的徒儿?”
郑晔脸色极是难看,虽然笑着,眼里却并无笑意:“正是。”
“难得她手下留情了。”女帝呵呵一笑,对着玄熙说道:“还不叫承阳回来,他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玄熙转头,无甚表情,只是沉默看着演武台上。
她知道母皇是在提醒自己,如此下去两人中必有死伤。而这点,正是张德静对母皇说的。
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自那晚柳青衣的一场恶作剧之后,承阳练武更为勤苦了,常常一大清早身侧就没了他的人影,每每路过泮池边就能看到他执剑飞舞的身姿......
想劝,却不知如何开口。
再过半月便是立春了,五年之期将满。承阳倒不是认为她这妻子一朝便会被人杀死,只是太过担心她与人动手。不知他如何从刘承处知道了她这身子受不得伤痛的禁忌。伤得越重,寿元便越少了。
奈何刘承说的是事实,她也无法反驳,只能看着他将自己的侍卫一个个特别训练,苦得这些姑娘们没几天便满身是伤,还真是严厉啊。
此时看他为了她想变得更强而努力着,胸腔里那颗跳动的精魂仿佛被一只手生生掐住,窒息般的闷痛排山倒海沿着全身血脉狠狠蔓延开来。
终究是自己的无能让他担心了!
云淡风轻的眸子瀚海一般深晦,映出那一袭飘飘白衣,泛出一种浓烈孤绝的美。
聂承阳浑身衣裳沸扬,那柄画有墨梅的折扇原本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中,此时却是忍不住轻颤起来。
官琯知道这是全身内劲积聚的结果,不由沉了脸色,一双眸子益发明亮。
聂承阳以扇为剑,直直刺向官琯。
平凡的直刺,无甚花俏之处,简单,干脆,甚至没有变招,却是摄人心魂的一剑。积聚了他十数年的内力修为,一柄普通的折扇却划出历代名剑的古意盎然、萧杀气势。然而折扇终是脆弱的,早已经不住强大气劲的撕扯,片片崩裂飞落。
他却于此时笑了一下,飞落的折扇碎块忽然被周围的气劲一激,纷纷化作纸刀,狂风暴雨般卷向对方。
手中无剑,剑势却是丝毫未减,以指为剑,以人为剑,他伸出的手,甚至他整个人都已化作长剑,寒若冰霜,踏碎了周围的空气,被撕裂的口子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剑气纵横。
官琯张狂至极地大笑,双掌缓缓聚拢,一手指天,一手朝下,拳劲从开始的无所不及逐渐收束集中,最后变成一股雄浑无比的劲气,随着双掌的推出,像一根无形而有质的铁柱当胸搠至。
手掌乾坤,指天灭地!
两人的气劲相交,激得整个演武台都轻颤起来。
仿佛受到牵引,玄熙原本侧躺的身子也跟着轻颤起来,眼中浓烈的黑瞬间波涛汹涌,映出承阳一头长发飞扬乱舞,那黑亮的颜色忽然化作钢鞭,狠狠抽上她的心头,顿时鲜血淋漓,痛不可抑。
身体的反应比意念更快,是什么从看台上跃下,飞速奔向演武台上,迅若惊雷,隐隐突破了时间的限制,飞身闯入两人之间,生生隔开天地间最为激荡的一块地域。
不顾承阳的剑气加身,她扬袖朝着官琯轻轻一拂。
官琯指天灭地的气劲岂是易挡,若不是拦在身前的人乃是玄熙这个怪物,早被震裂肺腑而死了。然而那衣袖之下不知藏了什么诡秘,轻轻一拂,竟是激得她全身气血拂逆,真气反噬,生生被逼退三丈,翻身掉下演武台去。
而玄熙被两人强大的气劲夹在中间,自是最难受的那个。生生憋住那口心头血,反手抄起聂承阳的腰身,旋身飞退,缓缓落下演武台。
演武台早已经不起任何激荡,栏柱木板纷纷裂开,一道道裂痕汇聚,终于撕裂了这高约一丈、长宽俱是十丈的演武台,哄得一声,塌的干干净净。
聂承阳早在玄熙闯入之时便急忙收势,然而十数年的修为岂是说收便收的。此时看着她嘴角溢出的猩红,早已红了眼睛,双手颤着将她嘴边的血迹抹去,却是越抹越多。
心一颤,泪便流了下来。
他怒极恨极悲极痛极,哑声道:“我没输。”
“我知道。”玄熙横抱着他,眯眼看着官琯,淡淡应道:“你若输了,这天也要塌了。”
聂承阳浑身一颤,也不管看台上早已惊呆了的众人,将脸埋在玄熙心口,泪掉得更凶了。
官琯最是倒霉的那个人,不知被玄熙下了什么药,浑身气劲一点也提聚不了,心下骇然,不由睁大了眼看着那身玄衣。她此时鬓发凌乱,加上胸前的血迹,脸上的神情甚是骇人。
“本宫不顾规矩强行介入,这一局算是我输了。”
对于输赢,官琯倒不在意,只是听到这个声音,脑袋一下子萌了,那双眼登时又圆了几分。
这声音,这声音明明就是宾至客栈内碰到的那人啊!
这章大家可还满意??
唔,上一章让大家报名,没想到民情这么激奋= =
我就奇怪了,官大小姐莫非已到了人神共愤惹众怒的地步了啊啊啊啊????
至于玄熙和承阳哪个更厉害...囧,偶还真是没想过,要不咱写个番外比上一比?等完结时再写,到时候若是还想看谁的番外便点名吧。
写完这一章,我不得不发发感想,玄熙你杂就那么倒霉捏,又是受伤又是吐血,你当是伤着伤着就习惯了?
唉唉唉,我承认我有罪!!!
这一章我码的很销魂,不知各位看得销魂不?
若是不够,等他们到了南魏之后,咱再接着销魂...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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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十一章、冬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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