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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十一章、流水 ...
当曲朱颜再次醒来时,已不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周围有花有树有小草,云间有秋月,指尖有秋风。树荫下,她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对面的黑衣人,黑巾覆面,露出一双眼睛,一头墨发柔柔垂在身前,于夜风中,带起几丝,拂过桌面。
看身形气度,也知道这不是顾有信那个胖女人。看着那双沉静淡定的眸子,心里顿起一阵难耐的紧张,没有了应对顾有信的从容不迫。
静待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阁下可是闲人庄庄主?”
声音于平静中微带波澜,玄熙没有应声,不否认也不承认,似乎觉得看对方力持镇定的模样很有趣,将身子微微后靠,眼带兴味地看着曲朱颜。
这一问如石沉大海,半点涟漪也无,曲朱颜心下一凛,闲人庄在江湖中是什么角色?出道至今,不少权贵联手多方探查,除了几个售货的店铺,山庄的底细竟是无从得知,曾有人意图绑架店里地伙计从中套出一星半点,可惜还未出手便被人灭了口。
江湖中,论神秘,首推‘血莲’,如今的闲人庄怕也是能与其相提并论了。
心里有些发苦,继而淡淡一笑,当初决定如此,就是做好了豁出性命的准备,现在的状况已是很好了,自己若能再做点什么,或许就能达成目的了。
主意既定,就要开口,玄熙却不给她机会,轻笑一声,高深莫测道:“醉忘居的思公子可否告诉区区,你这易容之术师从何人呢?”
她身子一颤,面上难掩震惊之色,曲朱颜抑或思皈双目惊惧地看着对方,谁能料到京城五年潜藏,一手易容精妙绝伦的他,竟是被眼前的黑衣人一语道破身份!
唯一的底牌,唯一的保命方法,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奈何他能千变万变,现在也只是落入虎口的待宰羔羊而已。
惨然一笑,但心中终究不甘,索性放开说道:“阁下既知我是谁,我也不必拐弯抹角了,你抓我到这来,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黑巾覆面,看不清玄熙嘴角的笑意,但那双秀眸中却是有着一丝惊讶和一丝赞赏。看他与顾有信周旋,无惧且从容,心志坚定非常人,以沉默待他,以压力惑其心智,待其心神露出缝隙,再给予重重一击,务必使此人的心防崩溃瓦解,才好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料一个转眼,他已然恢复,这样的人在京城混迹五年而不被人看破身份,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不过谁又能想到长袖善舞以圆滑著称的曲朱颜,竟会是清傲孤绝的弦圣手思皈呢?
惟妙惟肖的易容术固然令人惊叹,但这份性情转换几乎到滴水不漏的能力,亦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以醉忘居的实力,即便有户部尚书邹怡书在后撑腰,对上闲人庄,也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何况邹怡书这个人表面冷肃严谨,私底下却是国库里的一只蛀虫,以他圆滑的性情,未必会插手这种事。你能在京城混至如鱼得水,又怎会看不透这点。”
玄熙眸子一冷,却是淡淡问道:“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思皈一惊,想了想,说道:“无人指使我,不过是京城中的几位世家小姐想弄些钱花,您知道,醉忘居虽是有点名气,也是这些人给的,她们弄了货来我这儿借卖,思皈哪有能力说不。”
这番话说的理所当然,轻易便将自己与劫货一事撇开关系。玄熙自然不信他,若真是逼不得已,以他的机智,也可采用其他方法,何必让这些贼赃‘光明正大’的从醉忘居流出来,就算那些买货的权贵不敢严明,久而久之,旁人又怎会猜不出来,这分明就像是要将自己引出来而已。
她霍然一惊,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真是京里的世家小姐所为,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是谁有这本事,竟将消息封锁的滴水不漏?
以玄冥司的能力,即便是皇亲国戚,也可查的分毫不差,区区一个世家权贵,怎会累得玄冥司到现在半点影子也捉不到?
心中渐趋明朗,她好笑地摇了摇头,母皇和竹歆将此人瞒了下来,如果不是不能动,便是不想动,放任其自招其祸,再招其祸。
“你引我出手为何?”这一问,自是承认自己闲人庄庄主的身份,虽然现在以是前任庄主。
“噌——”一声,思皈一下子被惊得跳起来,看着那双沉静中微带冷肃地眸子,双手抑制不住地颤着,过了许久,他竟是长笑一声:“思皈何德何能,引出庄主作甚,那些人是谁,我双手奉上又如何,只求庄主莫要为难醉忘居里的那些苦命人。”
玄熙淡淡一笑,被揭穿至此,竟还敢和她谈条件,这位思公子胆量亦是不俗。
“我若所料不错,那与邹怡书有同乡之谊的商人,想必也是你扮的吧。扮作商人故意与她套乡情,接近她的女儿。而这位邹小姐并非乃母那般谨慎,爱贪小财,想必也参与了这件事吧。你这样处心积虑地拉邹小姐下水,或者说拉邹怡书下水,究竟想干什么呢?”
玄熙恍然一悟,笑道:“莫非你和她有仇?”
思皈浑身一震,面上血色尽失,眼中一片死灰静寂,后退一步,颓然坐倒在椅子上,痴痴傻笑半晌,许久才哑声轻道:“庄主心思剔透如明镜,思皈不求别的,只求您能让我手刃仇人,到时便将这条贱命双手奉上。”
看着此时一副绝望却仍执意报仇的人,那张脸同司里留存的画像不甚相像,但神韵却是如出一辙,不由想到三天前初见时的那张绝世芙蓉面,以及那杀伐千里,孤注决绝的琵琶弦音,轻轻一叹,这样的人怎会和户部尚书扯上生死仇怨呢。
“你和邹怡书有何过结,说来听听。”
离开了这间明为民居实为玄冥司暗点的小院,将思皈留下,她也不担心他会逃跑,普天之下,也只有自己能帮他了吧。
原本还以为是邹小姐负心负情的戏码,没想到却是内有乾坤。
邹怡书还未入仕之前,曾在家乡娶过一夫,育有一子,此夫含辛茹苦,穷耕苦织,供养妻子上京赶考,却不料妻子中举入仕为官之后,却将他们忘却了。而某日跌下山坡的思皈幸而被这对父子所救,才得以保全性命。邹家本就贫寒,待思皈却如亲人骨肉,不吝粥食汤药,直到他伤愈离开。只是他一年后回去探望时,这对父子已然贫病而死。
思皈自此扮作已死的朋友曲朱颜,几番辛苦辗转至京城,五年谋划,只为扳倒邹怡书这个无情无义之人。
她临走之时,他曾说:“我司皈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别人待我如何,我便十倍还于她,纵是人单势微自不量力又如何!”
他本性司,名皈。
搞了半天,居然是出戏文里的陈世美案,而且还是女尊版的……玄熙将脸埋在软絮中,想到司皈所说的真相,不由伸手揉捏着眉心。
劫货的主意是燕乡侯府的那位小姐出的,她是现任燕乡侯的长女,祁瑷,算下来应是三皇女的表姐,邹小姐算是帮凶,潜伏五年不得其志的司皈心想若能以此将邹怡书的爱女卷入江湖是非中,也算报了仇,索性顺水推舟或许还有点推波助澜,建议将抢来的货留一部分在醉忘居暗卖,用以引出闲人庄的报复。
兜兜转转,一桩劫案竟扯出了这么些事,对于那位邹小姐,反正她的母亲即将官位性命两不保,也无需理会,但祁瑷的身份不同,她的祖母曾救过先皇性命,身份地位不同于一般侯爵。只是日子久了,这些后代们不免有些恃宠而骄,于国无功,反而生害。
她冷冷一笑,母皇这次的清洗中有几人能幸免,先皇死了,你的祖母也死了,见利起意杀我的人,怎可放过!
至于运货的时间地点却是清风镖局的高层泄露的,想来清风镖局之所以没有报复,不仅是这件事牵扯到京里的权贵,更重要的是自身理亏吧。
一路上想着这些烦闷的事,不知不觉马车已到府第门前,不待长宁来扶,玄熙直接跳下车,刚要拾阶而上,眼前却有一抹白色悠悠淡淡,愕然抬头,却是聂承阳手托一袭素净披风,立在王府门前的石阶上。
听到马车的动静,聂承阳回头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玄熙,面上一喜,却难掩眼中的忧急之色。
玄熙一脸沉静,不动不语,眸中水光映出一抹白衣。
“承阳深夜来访,可是有急事?”
聂承阳也安静看着她,淡淡笑着,轻声说道:“我朋友今夜被人掳走,玄熙,助我。”
她闭眼叹了一声,这一句‘玄熙,助我’将所有的犹疑尽数消弭。
“长宁,将我的琴取来,守慧,我们去小院。”
长宁和韩守慧霍然一惊,双双奔至玄熙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她再叹一声,心知这冒了多大的风险,不说个人安危,母皇那一关必是不好过的,可是......可是......
睁开眼看也不看跪着的两人,眼前依旧是那双如秋水,如寒星,如白玉中的两粒墨色珍珠的明亮眼眸。
他请她帮忙,他信任她......
“于敌人,我可以无情,于朋友,我却不能无义!”
而她也信他!
长宁和韩守慧相顾默然,殿下心意既定,谁也无力变更。
马车还未进府,便又朝来时方向而去。车内,看到聂承阳那一只还沾有汤渍的袖子,知他不及换衣,便匆匆来找自己了,玄熙默然无语,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有心事?”
“恩。”
玄熙笑了笑,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面对信任自己的朋友,心里总有些变扭,一旦说开,一场朋友不知会变得如何。
“你不问我这朋友身份来历,也不问他为何被掳,即便对方可能是不易与的人物?”
“你可信我?”
“信你才来找你的。”聂承阳淡淡一笑,得知事发之后,他曾有一瞬地迷茫,担心闲人庄终于出手了,师姨又是行踪不定,眼前却飘过那人淡雅的身影,所以,他来了。
玄熙苦笑一声,心里更是窒闷,这都什么事啊......
马车从侧门拐进小院,玄熙让守卫之人尽数退出,看着那间还未熄灯的屋子,向身旁之人轻轻一笑:“承阳进去看了便知,我在这里等你。”
聂承阳身形一顿,不是没有疑惑,却是没有询问,没有回眸,径直走向屋子。
接过长宁手中的‘念恩’,挥手示意她和韩守慧退下。
“殿下。”
两人同时惊呼,惹得她低笑出声:“你们担心承阳拔剑相向么?”转眸无奈看着两名属下:“我像是会支着让人砍的人么?”
双眸淡淡,沉静却坚持地看着长宁和韩守慧,两人无奈,只得退出小园,守在门外,若有不妥,也能及时救援。
玄熙随意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就这样盘腿坐下,将琴放倒膝上,随手撩拨几声,却是不成调子。
浅浅一叹,忽然想起初三那年,与一个朋友因观念有悖,一场口角之后,整整一年没有说过半句话,之后便是中考离别,各自考入不同的学校,高中三年不曾见面。当时年少气盛,又都是固执倔强的臭脾气,心里便是有些悔意,谁也不肯先低头。直到大学再次相遇,谁能料到自己与对方会报考同一学校呢。当时谁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沉默,然后傻笑,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境。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呢......面色一柔,起指拨弦。
琴声于静寂无声处飘然而起,潺潺如流水,错层铺泻,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这位朋友是个古曲迷,自己能记下这首《流水》,还是拜她在身边时常哼唱所赐。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的门开了,聂承阳缓步走来,在离她三丈的距离停下。
第一次见面时的三丈湖面,如今依旧是三丈对望。
玄熙仰面一笑,弦音不绝,淙淙铮铮,似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似松根之细流,缥缥缈缈缠绕在两人之间。
“你便是闲人庄的庄主。”
“准确说是前任庄主。”
“你掳走司皈,动过杀机。”
“有过。”
剑芒一闪,炫人眼目,夺人心志,劲气横扫而来,古剑已出鞘!
玄熙瞳孔骤缩,嘴角却是化开一抹笑意,快意从容,指下不停,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淡定无波。
“好剑!好剑法!”
这一剑之威,激起满园残秋落叶,凌乱飞舞,铺天盖地的寒芒中,一点有若实质的白光直刺玄熙眉心。
终此一生,她都不曾忘记这一剑,孤傲凛然若高山之巅,洒脱放逸若江流碧波。白衣之人翩然踏至,古拙长剑搅碎一园清寂,漫天星辰亦要避其光芒。
暗夜无声,琴却有声。
在此打住,不知道有没有朋友有点牙痒痒的感觉呢...原谅区区的无良吧- -|||
这样写,是否有点突兀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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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十一章、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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